夜溪郁闷至极,看着空荡荡的的四周,哀叹,这是什么事啊。
干脆转身往里头走,一个一个观察起那些大坑来。
深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外头的人要疯了。
宫九清在发现放飞自我的仙剑引起第一处剑池也疯魔的第一瞬间,果断开启护宗大阵和内门大阵。
因为行动及时,所有仙剑在众人的阻拦下还未飞出内门,但磕了药似的往护罩上冲。
外头早有准备的高阶仙人门纷纷现身,冲到空中去抓剑。
仙剑虽多,可实力雄厚的太微高阶仙人们也多。
众人虽焦急但也并不慌乱。
谁知——
接二连三有别处的剑池呼应着破了禁制集体放飞!
鬼知道那些禁制为何突然自己消失。
幸好仙剑们只是飞来飞去并不攻击,不然,传承自大能们的仙剑一旦发挥全力——
宫九清觉得很不好,高阶仙人们都觉得不好。
秘境里的老祖们也坐不住了,全出来镇场子,气势齐放,低阶的弟子们老老实实趴在地面上不添乱碍事。
太微宗的剑池有多处,毕竟外门弟子过百万,内门弟子也多,因为仙人活得久,弟子年年收,越积越多。
剑池有外门,有内门,有按着修为分的,也有按着五行分的,有新的,也有旧的,有对弟子针对性开放的,也有弟子达到某些要求才能有幸进去一次的。
总之,很多。
而剑池里的剑,更多。
毕竟全宗门上下皆用剑,日常损耗就是一个惊人的大数目。
如今,这些高高低低好好坏坏的剑,全在空中流窜。
还有剑房回收的破损坏掉的残剑也莫名其妙的凑热闹。
亲眼看到不少剑把手半截剑头剑身子什么的乱飞,不少弟子趴在地上喃喃:“成精了...”
内外门全乱了套。
宫九清来不及生气发怒,只能吩咐众人按着修为高低去抓剑。
穆昀一句不敢多言,这阵仗闹得有些太大了,他坚决相信不是自家徒弟的手笔,但自家徒弟是引子啊。
啥也别说了,抓紧表现吧。
火烧屁股的小蜜蜂般飞到东飞到西,抓捕仙王级别用过的那些剑。
这些剑都成精了吗?稍微慢一点,一个错过就嗖一下飞进剑的海洋淹没了去。
所有太微人看着密密麻麻如蝗虫过境的天空都有此感想。
无归凤屠倒情形好些,因为两人出手去抓的是品阶不是太高的那些,稳稳当当一抓一把,抓到后用捆仙绳绑到一起拖在身后。
被喊来的吞天火宝也是如此操作,避开了高阶仙人。
空空捡着自己能力范围内好看的剑去抓,抓着了自己不拿着,随手扔给太微的人。
王子燎本也想一样去抓,但满天剑看得他眼花缭乱,干脆找了座无人的山头,放开喉咙,无声的歌声一圈一圈荡漾向天空,渐渐,似乎那些飞剑速度没那么快了,而后头追着的人也慢慢稳下心绪。
不少目光神识扫过来,稍稍注视后立即挪开,王子燎只当没感觉到,无声唱着舒缓的语调。
能唱歌解决的事坚决不动手。
天空上的飞剑在减少,宫九清慢慢放下了心。
而剑池里,夜溪对着某个东西深深无语。
她正研究剑坑呢,里头有仙剑长久停驻而留下的凛冽剑气,每一道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也可推算出这里的仙剑该是多么难得,她是闯了多大的祸。
默默盘算身家,真要她赔她能赔得起几把,希望无归凤屠给力全给救回来。
想着,看着,感受着,不知不觉就走到最大的坑前,她不记得她走神时都干过什么,自然也不知道这坑是自己用脑袋撞了最多次撞出来的,就觉得这坑里苍凉的气息让人胆战心惊,只觉若是这里插着的那把仙兵一出,能把地劈透气。
好霸道的剑气。
重兵。
夜溪跳下去,在坑底这里摸摸那里摸摸仔细感受。
说不得自己能悟出什么来。
剑池的坑底是白里透淡紫的颜色,那紫色极淡,白得纯粹,里头若是有些不一样颜色的,特别显眼。
夜溪正在坑底摸着呢,就见视线里某处碎裂堆在一起的石头堆似乎动了动。
她并未停下手里动作,漫不经心的留意着。
那动静越来越明显,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往外钻。
啪——啪啪——
是上头碎石被拱到一旁发出的轻响,夜溪不能再装听不见,弹出指甲过去守着。
心中升起一股希望——或者这篓子不是自己捅的呢?
夜王要甩锅,并亲手抓捕“凶手”归案。
必须的!
“凶手”必须的另有其人!
擦掌霍霍。
只见那处一拱一拱又一拱,碎石头一掀,钻出一个白色的两个指头大的小脑袋来,漆黑的两点眼睛。
大眼瞪小眼。
良久。
夜溪没动,小脑袋觉得安全了,开始往上钻,钻啊钻,钻啊钻,直到整条身子跳出来。
然后被两根手指头捏住。
七寸拿捏的准准的。
“什么玩意儿?”夜溪冷漠脸。
虽然个头很小,长相也很萌,但她又不瞎。
这顶着两个小包包的长圆脑袋,长着细小鳞片的细长身体,尾巴有鳍,腹生四爪,这分明就是——龙崽子——的形状。
但并不是龙。
至少,绝对不是神龙。
而且,应该也不是仙界的龙族。
眼前这小东西应该是个龙形的灵体。
夜溪脑子里已经制定了真相:绝对是这小东西困于池底想越狱,正好自己赶上了,或者小东西还借了自己的运,总之——它才是凶手!
很好,捉拿归案。
把小东西交出去这烂摊子就跟自己无关了。
夜溪满意的笑了。
小东西也笑了。
被拿捏住七寸小命掌握在两根手指间丝毫不惧,或者说,傻。
傻乎乎的把尺把长的细身子一圈一圈的缠在夜溪手腕上,两只小黑眼睛一弯。
夜溪心一凉,下意识把小东西往外甩。
本王才不是你同伙!
没甩出去。
小东西张嘴咬住了夜溪的手指尖,夜溪能感觉到柔软的小嘴巴里并没有长牙,似乎还带着一股奶腥味儿。
“喂,你是什么?”
小东西弯着眼睛不开口。
夜溪想了想,换了精神力交流。
“什么东西?”
小东西没反应。
夜溪皱眉,好似神志还没高到可以意念交流。
究竟什么东西?
“松开。”
不松。
“下来。”
不下来。
夜溪粗暴的捏住小脑袋往下拉,啵的一声,小嘴巴落了空,吧唧一下,瘪了。
好委屈。
夜溪嫌恶的弹弹手指头,不讲卫生的小崽子恶心不恶心?
扯,尺长被拉到快两尺,小东西顽强的尾巴卷着夜溪手腕不放松。
这是赖上了。
“嘿,跟本王耍赖皮?老子这就吃蛇生!”
指甲又薄又利,比最专业的厨刀分毫不让,夜溪正要片,额头一紧。
指甲缩回,一手摸上去。
摸下片竹叶来。
嗯?
竹子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