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来说,法兰西的态度代表了南德意志诸侯国的倾向。
试问有哪一位神罗皇帝能够像当初的拿破仑皇帝一样大肆给德意志诸侯国“抬旗”?当初的选帝侯巴伐利亚、萨克森、符腾堡一跃变为了王国;曾经碎成一地的莱茵兰地区强行整合废除封建附庸的关系,直到现在莱茵兰仍旧使用拿破仑法典、信奉天主教。
可以说法兰西对于整个德意志的“恩情”比当初的神罗皇帝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更何况南德意志诸侯国在历史上总是以二五仔与背叛者登场。
摸清楚法兰西共和国态度的符腾堡公使决定在舞会结束后,就立刻向国内禀报法兰西的倾向,好让符腾堡王国能够尽快同奥地利帝国签订契约。
不过,他还是需要一点热罗姆.波拿巴的“保证”,哪怕这个保证只是热罗姆.波拿巴口头上的保证。
“殿下!如果普鲁士王国与奥地利帝国真的要发动战争的话……”符腾堡公使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道。
“请放心!如果他们之间真的发生战争,符腾堡王国大可以用中立的态度应对,法兰西共和国会在适当的情况下帮助符腾堡王国!”热罗姆.波拿巴向符腾堡公使开出了空头支票。
掌握了巴黎武装的热罗姆.波拿巴已经初步拥有了“我即国家”的权力,空头支票兑换与否全看他自己的心情。
符腾堡的价值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心中仅次于梦寐以求的莱茵兰,他必须要保住这跟搅动德意志风云的搅屎棍。
“可是奥地利帝国如果硬请求我们出兵呢?”
哪怕有了法兰西共和国的保障,符腾堡公使还是有些顾虑奥地利帝国态度。
“公使先生!”热罗姆.波拿巴嘴角流露出狡黠的笑容道:“我听说黑森—卡塞尔候国,有一个特产,你知道是什么吗?”
“啊?”符腾堡公使怔了怔,他摇了摇头似乎是没有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
“当初黑森—卡塞尔候国的侯爵阁下为了能够让自己得到国库充实,特意选派了一批臣民四处征战!”热罗姆.波拿巴特意提醒了一句,“如果奥地利帝国真的执意要求符腾堡出兵的话,符腾堡可以偷偷组建志愿兵军团帮助奥地利帝国!这样既没有得罪奥地利帝国,又没有得罪普鲁士王国。”
“普鲁士王国如果执意要对我们进行惩戒的话……”尽管符腾堡公使并不认为普鲁士王国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出于谨慎的符腾堡公使再次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那么法兰西共和国将作为符腾堡王国最为忠实的盟友帮助保障符腾堡王国的安全!”热罗姆.波拿巴义正言辞地对符腾堡王国公使说着,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公使先生您还不愿意相信的话,那么我可以让德.吕伊斯部长同你们签订一项防御密约。只要贵国的部长与我的叔叔同意的话!”
话已至此,符腾堡公使总算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有些时候符腾堡公使也不得不感慨,运气要比实力更加的重要。
没有人能够料想到曾经被驱逐出法兰西的波拿巴家族竟然会有朝一日重返法兰西。
“殿下,我祝您早日登上那个座位!”符腾堡公使真心实意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表示祝福。
在他看来,只要热罗姆.波拿巴登上了皇位,符腾堡的安全才能够有更大的保障
19世纪中期,君主之间的情意往往能够决定一个国家的政治走向。
可以说君主是一个国家人格化的象征,哪怕是不列颠王国也没有任何例外。
只不过不列颠王国的政治制度使得君主并不愿意轻易显露出自己的喜恶。
就像阿尔伯特亲王为了不列颠的利益厌恶俄罗斯帝国,但是他同样也不会轻易表明自己反对俄罗斯帝国的立场,只会在某个场合推波助澜将倾向于俄罗斯帝国的人选换下来,反对的人上台。
这样就代表着不列颠王国全体人民反对俄罗斯帝国。
实际上绝大多数不列颠王国的人民压根不想管,也没有时间去管俄罗斯帝国,他们只希望自己能够吃的更饱一些。
同符腾堡公使交谈完毕后,符腾堡公使先行出门,热罗姆.波拿巴过了片刻后,同样也走出房间。
还没等热罗姆.波拿巴重返舞会,他便在杜伊勒里宫走廊“偶遇”了俄罗斯帝国公使。
“总统阁下!”俄罗斯帝国公使赶忙走上前去用法语自我介绍道:“我是接替上一任俄罗斯帝国外交大使……基里尔.弗拉基米洛维奇。”
经过俄罗斯外交大使自我介绍,热罗姆.波拿巴这才打量起这位身材高大,留着浓密俄罗斯传统棕黄色络腮胡须,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的人,从他的衣着上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十分讲究细节的人,看上去似乎不是什么名门望族。
“你是德裔吗?”热罗姆.波拿巴开口道。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让弗拉基米罗维奇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弗拉基米罗维奇怀疑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在嘲讽他。
本着为修复两国关系而来的弗拉基米罗维奇强压着怒火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总统阁下,我是土生土长的俄罗斯贵族!”
“哦!原来尼古拉皇帝的外交部还有不是德裔的外交人员啊!”热罗姆.波拿巴“恍然大悟”,他故作歉意地说道:“我一直以为俄罗斯帝国内部只有德裔外交人员!”
“总统阁下,对于上一任外交人员给您带来地的不愉快,我深表歉意!”弗拉基米罗维奇向热罗姆.波拿巴鞠躬道歉:“尼古拉一世陛下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大为恼怒!现在杜罗维耶夫伯爵已经被陛下调回外交部担任后勤工作!”
“原来那个家伙是伯爵啊!”热罗姆.波拿巴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腔调询问弗拉基米罗维奇道:“那么这位先生,您的爵位是?”
“伯爵!”弗拉基米罗维奇挺起胸膛高傲地说道:“我的家族几代人都任职于外交部!”
“这位伯爵先生!”热罗姆.波拿巴不同于他的堂兄拿破仑三世对于名门望族的的羡慕,他丝毫没有在意弗拉基米罗维奇的名门望族光环:“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总统阁下,能否占用您一些时间!”弗拉基米罗维奇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眼角一时半会儿肯定别想去舞会的热罗姆.波拿巴将弗拉基米罗维奇带到的刚才同符腾堡公使密谋地房间。
坐在沙发上的热罗姆.波拿巴将两条腿叠在一起,摆出了一副放松的姿态,语气轻佻地询问道:“大使先生,不知道你想要说什么?”
粗鄙之人!
自认为是传统欧洲贵族的弗拉基米洛维奇内心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的行为有些不屑,他以一种近乎宗教礼仪的方式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地对面。
弗拉基米罗维奇清了清嗓子,重新组织语言后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对于杜罗维耶夫伯爵的轻佻言论,我们深感抱歉!我所虽然是一个君主制的国家,但是我们的陛下并没有排斥共和国的意思。尼古拉一世沙皇以包容的态度欢迎共和国加入欧洲……之前杜罗维耶夫的行为只不过是我国中的某一些人对于共和国制度的恐惧……”
弗拉基米罗维奇的话翻译过来就是:之前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现在俄罗斯帝国希望能够与法兰西共和国联合起来做一些事情。
热罗姆.波拿巴用讥讽的眼神看着弗拉基米罗维奇,弗拉基米罗维奇果断无视了热罗姆.波拿巴的眼神接着说道:“您要理解一个君主制的国家对于革命的恐惧,承蒙上帝的恩惠,您栓住了革命的缰绳。使得法兰西重新归于理性……”
“这么说俄罗斯帝国总算承认了法兰西共和国?”热罗姆.波拿巴依旧讥讽地看着弗拉基米罗维奇,眼神中仿佛在说:法兰西不需要你们承认
“我们欢迎任何一个有理性的国家加入欧洲行列!”弗拉基米洛维奇伯爵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我们同样也赞同总统您的主张,欧洲应该建立在和平的秩序之上!现阶段,我们的秩序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那场革命冲垮了我们建立的固有秩序……”
弗拉基米罗维奇依旧用无数繁杂的再外交术语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
“弗拉基米罗维奇伯爵,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热罗姆.波拿巴直接了当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我们的沙皇陛下希望法兰西共和国能够同俄罗斯帝国一道行动,维护欧洲的制度!”弗拉基米罗维奇图穷匕见道:“现如今普鲁士与奥地利的力量已经衰弱,不列颠王国高悬海外,法兰西共和国应该与俄罗斯帝国一道携起手来维护欧洲与地中海的秩序!让摇摇欲坠的理性大厦重新绽放,让欧洲人民重新享受繁荣与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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