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必须承认,听到这些对话的时候,他处于懵逼状态——庄昊云强闯山门?这是为啥?
好风景为什么又会出现在那里?
不过还好,他所处的地方,距离山门不到一公里,手边还有一辆摩托车。
他不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事,好风景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下午单位里有事情,她掐着点钟出发,车开出山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门外下车,匆匆向山门里跑来。
洛华庄园的山门是自动门,也就半人多高,平日里主要是防车进,不太容易防得住人,不管是翻越自动门,还是从旁边绕行,都不是很难。
中年男人下车往门里跑,肯定是也知道,自己的车不太好进山门。
好风景却是认出来了,这个男人前几天在庄园里来着的,她不知道此人叫什么,但似乎是带着儿子来求医,冯君出手了,并且把大巴车借出去让他们住。
男人没命地往山门里跑,正好她刚出门,山门还没彻底关上。
但是下一刻,她看到一辆小车,呼啸着从远处驶来,迅疾无比地向山门冲去,看那架势,是想要撞开山门。
大部分的自动伸缩门,都是样子货,洛华庄园也不例外,一辆汽车绝对撞得开——只要司机不心疼车,舍得往上撞就行。
好风景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怒,手冲着对方的车一指,直接放出去一件物事。
要不说她贪图享受,确实是这么回事,她那个小小的储物戒里,塞满了各种吃食、衣服、化妆品……连天然气和锅灶都有。
甚至还有藤椅、阳伞和睡袋,将两个多立方米的空间,都快塞满了。
看到对方的车要冲撞山门,她也顾不得惊世骇俗,直接将一只铁锅丢了出去——如果她不出手,山门被撞坏是一方面,关键是那个男人可能有生命危险。
冲过来的是一辆宝马车,日耳曼血统的车型,还是比较结实耐撞的。
开车的司机根本就没把一道山门放在眼里,正要毫不犹豫地撞过去,猛地就觉得眼前一花,对面的小车里,不知道扔出个什么东西来。
司机下意识地点一下刹车,然后打一把方向,结果车轮正正地压上了铁锅。
好风景也真是的,扔什么不好,扔个铁锅出去,宝马车的一侧顿时弹了起来,再加上司机点了刹车,车身一打横,直接就侧翻了。
因为动能过大,侧翻的汽车甚至还在地上转了一圈。
好风景也不急着走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嘛,她索性停下车来,冷冷地看着那辆宝马。
宝马的车门打开,四个人陆续地从里面翻出来,三男一女。
令人惊讶的是,这四人全部是身着道袍,头顶道冠。
好风景愕然地看着这一幕,樱唇微张——开宝马车的道士?
这时山门已经被彻底关上,地上的钉板也翻了起来,两个门岗拿出了橡胶棒,站在那里虎视眈眈。
四名道士还是懵圈了一阵,有人去看车子的状况,有人看一阵山门,又看一看地上的钉板,知道无法强闯了,于是侧头狠狠地看向好风景。
梅老师已经将车窗升了起来,拦住对方,她的责任就算尽到了,打打杀杀不是她的事。
总算还好,这个时候,冯君也赶到了,他停下摩托车,看一眼现场,又看一看对面的四个道人,眉头皱一皱,沉声发话,“怎么回事?”
最先汇报的是两个门岗,他们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冯君听完之后,让他们把山门打开半米,自己走了出去,上下打量一下四个道人,沉声发话,“为什么要撞我的门?”
宝马车没有撞到门,但是冯君不怕他们抵赖——山门口的摄像头,足有六个。
而且他不需要去调取录像验证,好好的一辆车,能侧翻成这样,动能小一点都做不到。
一个年级最小的道士,大约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冲着冯君大喊,“为什么?你不知道吗?你的人偷了我们的东西!”
“什么?”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他设想过多种可能的答案,但是还真没想到,对方竟然给出了这么一个回答。
“先别说这个了!”又有人出声发话了,这次是一个矮胖的道士,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好风景的车,“你们把我们的车弄坏了,怎么赔?”
然后他一抹嘴巴,一手的殷红,“还把我弄伤了!”
这是典型智商不在线,冯君冷笑一声,“怎么赔?怎么都不赔!谁让你们想撞我的大门?死了都活该!”
这种答案,他真的张嘴就来,现在的地球界,冯大师需要忌惮的已经不多了,他不好随便欺负人,但是谁敢跟他不讲理,他绝对会更加不讲理。
年轻道士闻言也恼了,“就算我们冲撞了你的山门,就需要命来赔吗?山门是死的,人可是活的……两者可以划等号吗?”
“拉倒吧,”就在这时,高个门岗出声了,他可是见证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如果不是逼着你们停下车来,庄总也可能被你们撞死了!”
矮胖道士破口大骂,“他死了才好,偷东西的贼!”
“呵呵,”冯君听得笑了起来,“你这双标玩得挺溜啊,别人偷了东西就该死,你打算撞我的大门,就是人命更宝贵,你这么跩,你师娘知道吗?”
年轻道士再次大喊,“我们还没撞你的大门,他可是已经偷了我们的宝物!”
比口舌,冯君哪里会怕他们?他才要发话,四人里年长的道士开口了。
此人看上去奔四张了,虽然刚遭遇了车祸,也是气定神凝,很有些得道高人的样子,遗憾的是,他的额头重重地撞了一下,在用手不住地揉动,多少有点影响形象。
他冷冷地发话,“那这么说,这位小友也承认,偷东西的是你的人?”
冯君眉头一皱,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乱哄哄的场面,一个人要跟很多人争辩,实在太麻烦了,他微微放出一股气势来,“你们……能选个做主的说话吗?”
话音刚落,女道姑就惊叫一声,“你不许走!是你制造的车祸!”
原来好风景见冯君已经来了,后面的山路上又出现两辆车,她放下车窗户,冲冯君摆了摆手,就打着了车——毕竟单位有事。
“闭嘴!”冯君对着她轻叱一声,却是使用上了一些内气——他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女人被人威胁,“有什么事,冲我来!”
道姑年约三十许,长得也算富态,被他这么一吼,只觉得脑子猛地一震,身子也微微地晃动了两下。
“好了!”中年道士见状,冷着脸发话,声音异常尖细,居然也有点使出了内气的感觉,“这位施主,此间事……贫道做主。”
说话间,高强带着狄爱心赶了过来,嘎子的车紧随其后——陆晓宁刚晋阶了武师,不能再埋头修炼,只是在工地和竹林外游荡,所以赶来得很快。
然后,中年道士就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他们是茅山一脉的人,两天前庄昊云上门拜访小天师。
说是小天师,其实是茅山派的掌门,两人此前接触过,庄昊云为了给儿子看病,还奉上了不少香火钱。
庄总这次去,是想借茅山派祖牌一观,上一次为庄泽生治病,他就看到了这块牌子,感觉上面有密密麻麻的花纹,异常地庄严肃穆。
知道茅山祖牌的人不多,小天师将其看得十分宝贝,庄总上次去,一定要最好的治疗方式,花了五十万香油钱,小天师连着沐浴三日,焚香三柱之后,才郑重其事地请出祖牌来。
然而,祖牌并没有治好庄泽生的病。
这一次庄昊云前去,又要请祖牌一观。
茅山派本来就是一个比较世俗的道家分支,祖牌虽然尊贵,给够香油钱就好说。
不过庄昊云这次的要求有点过分,他居然想带着祖牌离开几天。
当然,他也说了,价钱好商量,随便你开,如果不放心的话,还可以派个大师跟着。
小天师坚决不能答应这个请求,把祖牌带离茅山?这是我们的传承和根基,懂不?
我茅山派虽然入世,但终究是修道的,你这个要求,是对我们极大的侮辱!
要不是看在以往香油钱的面子上,这次我就让你来得去不得!
庄昊云碰了个大钉子,只能悻悻地离开。
小天师也没在意,这年头很多人有钱之后,不知道天高地厚,总想为所欲为,他们就搞不明白,很多事情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
他没想着提防对方,这年头天道崩坏了,人心也不古了,但正是因为如此,就算是再肆无忌惮的人,对佛家和道家的名门大派,也要心存敬畏。
茅山派在道家不算顶尖的分支,但是他们修入世,在红尘中名头极大。
小天师做梦也没想到,就在当天晚上,有贼人潜入,打晕了两个守夜的道士,抢走了祖牌。
天亮之后,大家发现有弟子被袭击,一开始还以为是丢了香火钱,然后才惊讶地发现,是祖牌被人抢走了。
于是茅山弟子顿时被撒了出去,务求抓住庄昊云,请回祖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