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记，那我，先出去了……”邹秘书小心翼翼的说。
沈为民摆了摆手，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睛。
沉默了许久，沈为民操起了电话，给陆飞打了过去。
“沈书记，有事？”陆飞问。
电话那头，沈为民手里夹着烟，沉声道：“在忙？”
“没有，这两天给自己放个假，跟人学学怎么打高尔夫球呢。”
湖畔别墅的高尔夫球场里，陆飞正和任长卿打球，涛子也在，还有一个任婷婷。
其实陆飞并不是真的在打球，而是想跟任长卿探讨怎么打开囧局，还没谈呢，沈为民的电话就来了。
“打球？你小子还有心思打球？”沈为民冷笑了一声，老子在这烦的要死，你这个办事儿的还有心思打球？
“嗨，闲暇时光不多，给自己轻松轻松。”陆飞苦笑道。
沈为民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前阵子，渔港账本，是你小子放出来的吧？”
“呵呵……”陆飞笑了笑，他知道，沈为民可能要敲打自己了，因为自己没办实事。
“账本呢？”
“什么账本？”陆飞装模作样的问。
“你小子这是在包庇犯罪，你知道吗？”沈为民沉声道。
陆飞无奈道：“我哪敢呐沈书记，头条的确是我放出去的，不过账本的事我真不知道，也是别人把那几张照片邮寄给我的，我猜测，要么是杜家村的那帮人，因为内部争斗，很多人都不服杜豪。”
“你小子跟我装蒜？”沈为民说道。
“哎哟，我的大书记，我跟您装啥蒜嘛，我说的都是真的。”陆飞苦声说：“沈书记，渔港这件事的确是我在主导，不过，也有一些我没把握到的事儿，我只不过是想拿下一家渔港，好为我的罐头厂服务，账本的事儿，我真不清楚。”
“你猜我信不信？”
“您不信我也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陆飞无奈的说。
“行了，不跟你扯皮了。”沈为民知道这小子肯定打死不承认，也不再追究了，他本来也没打算拿这个事说事，开门见山道：“我说你小子，光顾着自己赚钱，我让你办的事你办了没？”
“办了啊，这不正在想办法嘛。”陆飞喝了一口水说道。
“那我怎么光听打雷不下雨呢？”
“哎哟，我的大书记，这个事你又不让我搞郑源清，我得想点得体的办法吧？”陆飞叹了口气说：“我思来想去，这个事要是真成了，闹到最后一定会让整个教育部门被骂，做这个局长的首当其冲。”
“所以你要柔和一点嘛，想办法让民众接受这个事儿，不骂不就行了？”沈为民无语道。
“哎哟，沈书记，您说的可真轻巧。”陆飞唉声叹气道。
“你别跟我在这唱戏，要给我办实事儿，要不行，我让卫生局到你罐头厂去查查？或者让税务局在你那渔港住个十天半个月？”
我靠！陆飞揉了揉脑门子：“别别别，我真的在想办法，您等消息成不？”
挂了电话，任长卿有些诧异的看着陆飞，问道：“你跟沈书记这么熟了？”
陆飞苦笑的说道：“他觉得我能帮他办事儿，当然熟。也怪我，在他面前吹下牛逼，说我可以搞定商住房。”
“你没计划？”任长卿说道。
陆飞看着地上的球，两只手有模有样的抓着球杆子，双臂用力一挥，球果然被打飞了很远。
高尔夫球这个东西，在电视里看见的跟现实生活中可不一样，啥玩意要隔多少米打洞啊，打个锤子，就是伶着棍子，把球能打多远打多远就行了。
“计划当然有！”
看着飞出去的球，陆飞杵着球杆子说道：“刚刚正要跟你说。”
“什么计划？”任长卿这会儿也很激动，因为陆飞出招，对他来说，都是要挣钱的时候。
“这个事我跟沈为民谈过，就是教育商业化的问题。”陆飞看了一眼不远处，任婷婷正在教涛子打球的画面，不经挑了挑眉毛，其实这两人他感觉挺般配的。
“教育商业化？”听到这，任长卿一时间没能听明白。
这个理念，放在五年以后，那是人人皆是的事儿，但是现在由陆飞提出来，就连沈为民第一时间也不知道陆飞说的是什么，任长卿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陆飞解释说：“社会的发展，无论做什么都需要利益来驱动，这样才能可持续性发展，教育商业化也是迟早的问题，只不过谁先撕开口子而已，先动手的人，有钱赚，但赚到的钱也有限，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做这个事儿，吃力不讨好。”
“如果不是沈为民在背后推着我做，说实话，我不愿去开这个口子，还不如等别人来做，跟着后面捡漏。”
任长卿点了点头，问：“你说的这个教育商业化，跟我们房地产有关？”
“关系大咯。”陆飞苦笑道。
“咱们国人呐，都有一个通病，为子孙后代而活，他们会竭尽自己的全力，给孩子吃最好的，用最好的，现在是全民教育的时代，哪个父母不想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如何改变自己的命运？对于普通人来说，唯有读好书。”
“如果咱们把所有的初中，小学，跟全国的大学一样，列一个排名，你觉得，这些父母会不会挤破脑袋也要把孩子送进排名高的学校？”
任长卿点了点头道：“这是肯定的，当年婷婷读书的时候，我到处打听哪里的教育环境好点儿，特意找了一个不错的学校给她上，能上最好的，绝不上第二。”
“对吧？”陆飞拿了个高尔夫球放在手里把玩着，继续说：“学校有排名，如果教育局能同意划分地区，让划分到地区的住户可以指定到某个学校上学，你猜会发生什么？”
听到这话，任长卿两只眼珠子直接瞪了出来。
任长卿什么人？大小也是个老板，只要陆飞稍微一说，他就把事情想的明明白白。
他不可思议的说：“排名越高的学校，被划分到的地区，房价会极速盘升，越来越贵，甚至会出现有市无价的局面。”
“这是你想出来的法子？”
陆飞呵呵的笑了笑：“可惜啊，我找过咱们市教育局局长，被他给骂了出来，他觉得我这种商人想钱想疯了，都把主意打到孩子身上去了。”
“不过我能理解，教育，教书育人，是这个世界最高尚的事，应当与利益无关，如果跟商业挂钩，难免有些腐败的味道。”
“而且，教育的事，一旦与商业挂钩，必然会引起众怒，民众骂教育部门都是轻的，处理不好，甚至可能会影响市政，到时候不仅仅是郑源清这个老顽固的事儿，也是沈为民的事儿。”
“这倒是个问题，那这个事情并不好办。”任长卿皱了皱眉头说。
“是啊，所以我说，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
陆飞打出一球，看着飞出去的高尔夫球，陆飞和任长卿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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