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稽之谈?执法堂刚刚找到权宏柄的尸体,他就埋在家主花园池塘下面,带上来!”
执法长老大手一挥,几个人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来到场中,其中一个掀开白布,露出白布下的尸体。
叶谦瞥了眼,看容貌,确实是昨晚跟在权雨生后面的人,应是权宏柄无疑。
杀一人、关一人,这位二族老是为什么?留个活口遗祸无穷,叶谦都能轻而易举找到被关押的王权富贵,家主权雨生找不到才见鬼!
权雨生没有说话,踱步来到尸体前,一脸悲戚神色,注视尸身脸庞良久,缓缓将白布重新盖上。
“铁证在此,家主还有何话可说?”执法长老沉声质问道。
“你敢让人擅闯我的宅院,谁给你的胆子做出这种事情?”权雨生一步一步,缓缓来到执法长老面前,字字清晰。
哪怕权雨生没有开启战势,随着一步步的逼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执法长老的心跳点上,本沉稳的脸上渗出丝丝冷汗。
“我……”
直到此时,执法长老直面权雨生才稍稍露出隐藏的獠牙,心中终于有了恐慌,下面的话根本接不下去,唯恐一个不好,权雨生直接出手,将他击杀当场。
是不是逼迫太过了!执法长老整个身体都僵持了,怎么二族老还不出面,全场都是他在撩拨家主权雨生,若此时二族老还不出面,那他就完了!
“家主何必纠缠这些细枝末节,若要个交代,此事是族老堂同意过的,毕竟我们这些族老的居处都搜索过,家主那里搜一搜又有什么关系!”
二族老没让执法长老等太久,走出来接过权雨生的话,顺道也把压力全部接下。
“二族老意欲何为?”权雨生没再管执法长老,转身正容问道。
“该是问家主意欲何为!”二族老眯着眼睛,说话声音不缓不急,完全看不出昨晚丧子时的癫痴模样。
“叶大师能够炼制纯血丹,哪怕有杀子之仇,为了家族前途,老夫仍旧忍了下来,但没想到,家主竟然想要赶尽杀绝,又专门设局陷害老夫,若非叶大师捅破,或许真被家主得逞了!”
二族老本是慢里斯条讲着道理,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之事,又如挥动一柄没有任何锋芒的利剑,直到最后才亮出锋芒,收割生命,二族老蓦然睁开一直半闭着的眼睛,眼中精光闪过,嘴中吐出一句:
“家主如此伤心病狂罔顾家族利益,打击异己,何以为家主,退了吧!”
话音未落,一众权家子弟一片哗然,话到这里反而没有任何议论,人群默契分出两个阵营,大半站在族老堂那一侧,一小部分往权雨生这边靠拢,丝丝杀意弥漫。
没有人出来喝止权家弟子的行动,仿佛是习惯,也仿佛是默许,没人对此表示异议,执法长老代表族老堂当众直指家主权雨生,已无任何缓和可能,这些权家子弟唯有站队,要么选择家主,要么选择族老堂,没有别的可能。
“哈哈……”权雨生闻言气急而笑,即使以他的城府,此刻也不自觉地失了态。
“几位族老也是如此想法么?”权雨生没再管二族老,反而扭头问向一直没开口表明态度其他族老,连普通子弟都站队了,你们想要置身事外怎么可能,就让我看看这老贼是不是真把族老堂一夜之间变成铁板。
“雨生啊,你此次做的太过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赶尽杀绝!”大族老缓缓摇了摇头,简单的一句就已经表明了族老堂态度。
只有大族老说话,其他族老依旧保持沉默,显然默认了大族老的态度。
“交出血屠剑和家主令牌,族老堂会从权家子弟中择优选出新家主!”
二族老没有给权雨生任何思考机会,再次紧逼,似乎完全没将权雨生窥道境七重大能修炼者的身份与修为放在眼中。
伴随着一声尖锐剑啸,一柄通体血红的长剑出现在权雨生手中,剑身纹路宛如一幅天然元屠阿鼻地狱图。
“事情绝非我为,但事已至此,说再多不如做过一场,血屠剑在此,我等二族老来取!”
权雨生狂笑,血屠剑剑指二族老。一众权家子弟也都随之而动,周身血色弥漫,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这就要开打了?叶谦离的远远的看着,感觉事情发生的出乎意料的一边倒!权雨生似乎被算计的死死的!
但总觉得这不是王权富贵的全部谋划,好戏似乎还在后面!
“报家主,王富贵在二族老的密室里找到了!”
一声嘹亮的长啸从远处传到场中,即将开战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僵,空气中弥漫的血气都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片刻之间,一个中年人夹着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王富贵出现在场中,两边势如水火的气氛开始缓解。
我靠,不会真是二族老陷害家主吧!
几乎所有人心头浮现这个想法,本站队族老堂的权家子弟望向二族老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
即使是邪道,做事情也要有大义名分,尤其是有血缘关系的家族内部事情,大义更是必不可少,纯血丹关系权家所有子弟的道途,谁敢阻碍谁就是公敌。
这也是先前那么多权家子弟选择站到族老堂这一边的原因,若非如此,窥道境七重大能修炼者这几个字就足以让他们全部倒向权雨生。
没人想和窥道境七重天大能敌对,但若是他为了私欲,阻了大家的道途,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阻人成道即是生死大仇!
权雨生瞥了眼不动声色的二族老,收起剑,来到王权富贵的面前,若非气息正确,权雨生真认不出来眼前这个浑身没一处好地方的人是自己的女婿王富贵。
“富贵,别怕,你怎么会被二族老囚禁在密室里,还变成这个样子?”
权雨生问的很有技巧,看王富贵的样子,权雨生就知道,此事绝对是二族老搞的鬼!没想到,最后关头,还能翻盘,权雨生说不高兴就是假的。权雨生不想开战,别说他有伤在身,状态全在他也不想这么搞,家族内战最终损失的都是他权家的实力。
有被二族老折磨成这样的王权富贵在手,大规模家族内战已经不可能,最终不过演变成他权雨生和二族老的私人恩怨。
“家主不要倒打一耙,老夫不过恰巧将濒临死的王富贵救了下来,收留在密室中养伤而已,倒是家主心狠手辣,居然为陷害老夫,连自己的女婿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
二族老望着地上的王富贵,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怪不得这么容易找到王权富贵,怪不得你不杀他!叶谦叹服,他开始还在猜测王权富贵用什么打动二族老不杀他,没想到会是在盖棺定论之后,还留了一手绝杀。
权雨生脸上笑意渐渐消失,二族老话里的意思他如何听不出来,王富贵这是真的投靠了二族老么?
直接开战还是等王富贵开口?
被王富贵这一耽搁,权雨生此时已经没了刚才一言不合就开战的锐气。
是家主陷害二族老,还是二族老陷害家主?一众权家子弟注视着地下缩成一团,伤的不成人形的王富贵,他们从未想过,一个关乎权家未来的证言全系于这个赘婿一念之间。
“富贵没死,岳父是不是非常失望?我来此只是想问岳父一句,岳父可曾后悔?”
王权富贵微微抬头,肿胀成一条缝的眼睛盯着权雨生,问出了心中一直所想的话,他知道,权雨生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王权富贵问的是秀秀,问他杀死秀秀可曾后悔!
“不曾!”
权雨生听懂了这个女婿话里的意思,斩钉截铁道,哪怕引人误会,权雨生依然给了答案,而后一脚将王权富贵踢了出去,血屠剑再次出现。
叶谦以为王权富贵死定了,连王权富贵也是这么认为,但并没有,王权富贵正好落在叶谦脚边,权雨生没有杀他。
“我以为你会说是二族老安排的一切……”
叶谦蹲下,给王权富贵喂了一颗疗伤丹药,同时传声道。
“我一开始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借此事博得权雨生的信任,看能否亲手杀了他。可惜,当我看到他那张脸,临时改了主意,我想看他众叛亲离,一无所有的死去!”
王权富贵低声自嘲的笑了两声传音道。
“以权雨生的修为,权家有人能制衡他?”
叶谦看着场中形影孤单的权雨生,随着救命稻草变成压垮骆驼的绝命稻草,哪怕原先跟随权雨生的权家子弟也都纷纷离开,只余权雨生一人一剑面对整个权家。
“单打独斗肯定没有!血池魔功也从来不是单体攻击多么强力的功法!”
王权富贵微微摇头,“但昨夜围剿我两个人权家派了多少人来?血海罗网的威力你见过,真以为权家会跟人单挑么?若是真有意外,我与族老会通过气,大师直接补刀就好,不会引起误会……”
“这样么!”叶谦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简单说权家就是一群流氓,打架从来都是一群单挑一个,一群不够再来一群,再不够就请外援,直到堆死对手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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