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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刷疯了。
卧槽卧槽,这咋亲上了?!
我是漏看了吗?刚才不是还用想要杀人的眼神看着公主吗?这就让亲了?
哭了,黎宵哭了。
真哭了,我滴娘。
好爽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还是头回见到言情文生成世界,女主把男主生生逼哭的哈哈哈哈。
郭妙婉愣愣地后退了一点,看着黎宵闭着眼,攥着拳头跪坐在门口。
一向挺直的脊背都微微弯曲了下来,满脸屈辱地落下了两行清泪。
玩笑开过了,欺负得有点狠了。
郭妙婉抬手抹了抹嘴,又拍了拍黎宵紧闭双眼的脸,“喂。”
黎宵睁开眼,睫毛都因溺水湿漉漉地粘连,居然这么长,还挺翘的。
他眼中满是羞愤和……某种开始妥协的裂痕。
但是还没等裂痕扩大,郭妙婉用一种杀完了人,翻过来看看说对不起杀错了一样的语气,说:“你怎么还真的让我亲啊……”
“逗你的,那不是烈性春药,就真的只是补药啊。”
黎宵眼中情绪一凝,郭妙婉捏了下他的脸说,“你怎么这么好骗,你一个习武之人,就算喝不出什么药来,至少也能感觉出药力的作用吧?”
黎宵这人的长相,是那种端方肃谨的冰壶秋月的公子哥,怎的内里这般的纯白如纸?
是了,郭妙婉想起他的出身,想他未曾跌落尘埃之前,他那等身份,怕是没人敢跟他玩什么弯弯绕。
黎宵一把抓住了郭妙婉的手腕,面上的表情彻底崩了,是活活气的。
“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黎宵羞愤欲死地拉着郭妙婉向前一些,瞪着她,“耍我好玩吗!”
弹幕都在哈哈哈,中间还夹杂着一些黎宵表情好可怕,让公主快跑之类的。
郭妙婉却根本不怕他的愤怒,点了点头,对着他的脸噗嗤笑道,“好玩。”
“你怎么如此……”丧心病狂!
黎宵狠狠甩开郭妙婉,面色因为羞愤更加地红了,他最难以忍受的,是他自己刚刚居然真的动摇了。
他想着郭妙婉不过是想要睡一睡他,毕竟她那么多姘头,个个说喜欢,却哪个都不是真的上心。
他和那些人没有分别,说不定她真的和他做了那种事之后,就会立刻对他失去兴致。
可是他的无可奈何,却看在她眼里成了笑话。她用这种嘲笑的眼神看他,像在看一条笨拙地对着她摇尾乞怜的狗,而这狗就在之前,还不肯吃她施舍的肉包子,冲着她乱吠。
黎宵觉得自尊都被狠狠碾碎,拾不起来了。
他甩开郭妙婉转身跳下马车,本想直接冲回自己的院子,狠狠揍自己一顿,对着镜子细数一下自己身上被猛虎撕咬的伤处,好让自己长记性。
可他是郭妙婉的侍卫,他在当值,要是就这么跑了,郭妙婉确实不会和他计较,可他自己觉得那样,他就更低贱。
因此他下车后飞速抹了一把脸上狼藉,收拾起了破碎的心情,沉默地站在马车边上,等着郭妙婉下车进门。
郭妙婉被辛鹅和甘芙扶着下车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黎宵。见他居然迅速恢复了常态,除了眼神有些晦涩之外,居然看不出刚才在车里被她给欺负哭的样子。
恢复得挺快啊。
和他身上的伤处恢复得一样快。
郭妙婉感叹了一下生命力的顽强,然后没有再去招惹黎宵。
弹幕今天也哈哈得差不多了,晚上郭妙婉休息的时候,他们居然全部刷起了,晚安,我的公主。
郭妙婉也躺在自己的床上,笑着说,“晚安我的心肝儿宝贝们。”
弹幕关闭,郭妙婉开始酝酿睡意,这时候沉寂多时的系统突然诈尸。
在郭妙婉脑中开口道:检测到补偿对象恨意值下滑,目前补偿对象恨意值为四星,宿主继续加油。
郭妙婉睁开眼睛,眼里没有任何的意外。
她陪着黎宵折腾这些天,为的就是做两手准备,她从来不是孤注一掷的人。
系统继续说:宿主已经绑定一个月零十五天,还有四个月零十五天的时限,到期补偿对象的恨意值没有清零,就要对宿主执行抹杀,请宿主珍爱生命。
郭妙婉闭上了眼睛,心里盘算着大巫祝再有个十来天应该也到了。
于是她没搭理系统,睡觉了。
系统是真的觉得它和黎宵都遇见了硬茬子,这么多天,郭妙婉是一丁点改变没有,反倒黎宵今天差点就要真的成了郭妙婉的入幕之宾。
而宿主这个在其他世界,被改造对象当成大爷供着的存在,现在成了没人理的小可怜。
它只好死机。
接下来的一连十几天,郭妙婉都没有再撩拨过黎宵,她太知道什么叫做过犹不及,黎宵虽然跌落尘埃,但他本性是狼非狗。
之所以会屡屡在她的手中吃瘪,不过是因为黎宵性子冰壶秋月一望到底,不擅长玩心计罢了。
黎宵也每天都好好的当值,一张脸冷的结冰,天气还未入冬,他面上已然是数九寒天大雪纷飞了。
郭妙婉虽然不去撩拨他,却也不是一丁点举动没有,她专门仔仔细细交代下去,黎宵的吃穿用度都变成了最好的,月钱也翻了不止一倍。
黎宵的硬板床被换成了高床软枕,他的衣物从和死士一样的布料,变成了样式一样,但是布料更厚实,笔挺不爱生褶皱锦缎裁制。
他的吃食更是,从一水儿的看着就屁股疼,全都换成了他最喜欢的菜式,黎宵时常会胆战心惊。
他都不知道这公主府的厨子,是怎么知道他从前的喜好的。
而他一肚子被戏耍的火,不上不下地卡了几天之后,开始像秋季强霜之下枯萎的山花一样蔫了下去。又被一场沁凉的秋雨一拍,成了一地零落的花泥。
而秋雨之后,郭妙婉第一次出门,今天难得起来得特别早,黎宵清早站在门口,正在看被秋雨拍了一地,和他心中的恼意一样萎靡的门前池中花叶,就听到有人开门。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郭妙婉盛装被她的两个婢女从屋子里扶着走出来。
他嘴唇动了一下,然后抿紧,因为郭妙婉看了他一眼。
郭妙婉已经有整整十几天,自那日戏耍他之后,就没有看过他了。
黎宵一开始觉得她是心虚了,但是后来郭妙婉给他的吃穿用度弄得像是在养面首,他又开始害怕。
害怕她哪天又抽风。
因此郭妙婉看了他一眼罢了,黎宵本来闲适的站姿,顿时就变了。
无聊了好几天,怎么刷负分也撼动不了郭妙婉去找黎宵的弹幕,顿时开始兴奋起来了。
来了吗?公主终于又要搞小黎子了吗?!
天啊,公主真的刚,这么多天被负分刷到直播间卡死,她也没看过黎宵一眼。
我说腻了,抡控制各种节奏,我只服公主和墙。
负分会影响她的系统评定,她是真的不怕死……
开玩笑,你们看系统敢吱声吗,公主也没有违禁不理补偿对象,那不是一直在给他默默地送温暖吗,恨意值也掉了半星呢。
系统自从上次被当场狗使了之后,就死机了好久2333
黎宵显然也跟我们一样!忐忑都写在脸上了!
郭妙婉扫了眼直播屏幕,见弹幕因为她看了黎宵一眼又多了起来,也没有人刷负分了,撇了撇嘴。
黎宵紧绷地站直,郭妙婉却只是看了他一眼,连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
被辛鹅和甘芙搀扶着,朝着老早就备好的马车走去。
黎宵错后一步跟上,但是跟上之前,他莫名地又看了一眼,那些昨日还开在秋风里肆意张扬的小花,此刻像抹布一样沦为了花泥的景象。
郭妙婉今天是专门接南沽来的大巫祝的,一大早的沐浴净身,还不能吃东西去接人,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对大巫祝最高的崇敬了。
南沽的大巫祝在南沽国极其受尊敬,据传言,南沽国几次瘟疫都因为大巫祝而退去。
据说听了大巫祝唱诵的曲调便会痊愈,比吃药还好使。
郭妙婉这个人,本身有那么点不信神佛的意思。只不过被系统这个邪物缠上之后,她就不得不信,这才折腾得又是上香又是找人驱邪的。
郭妙婉坐在马车之中,在城门口迎接,大清早的城门内卫来往的人已经不少,郭妙婉的马车站在城外,很是扎眼。
扎了带队巡城,此时此刻正在城墙之上的元啸永的眼。
这瘟神不会又是来找他麻烦的吧!
前些日子在秋梨宴上那件事,传到元啸永亲爹的耳朵里之后,他爹差点用家法把他打回娘胎去。
他背上伤痕累累,从秋梨宴一直趴到现在,今天是第一天好歹从床上爬起来当值。
他现在不想娶云丽姝也要娶了,还不能随随便便委屈了人,毕竟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
家中正在筹备婚事了,这一两日,户部侍郎大人,就会专程找黎宵商议退亲的事情。
其实早就该找了,元啸永想起来都觉得丢人。
他也是近日才明白,为什么云丽姝要一边吊着黎宵,一边找下家了。当初黎家和云家定亲的时候,黎家非常重视这门亲事,当时黎家两位将军还未战死沙场,风头正劲,定亲礼也厚得吓人。
这些年侍郎大人可没少动用自己女儿的定亲礼,又是置办宅子,又是置办铺子的,谁能料到黎家一朝势落,无可挽回,这铁定的亲事,居然要退呢!
当初侍郎大人收礼的时候没觉得怎样,可现在他们家丑事出在前面要退亲,那就必须要将那些定亲礼都悉数奉还给黎宵。
这可让侍郎大人险些挖掉心头肉,这些年他后宅那些夫人,也是悄悄倒腾不少云丽姝的定亲礼,很多礼单子上面的珍奇之物,早已经不知所踪。
若要补齐……着实伤筋动骨。
所以说哪里来的什么深情厚谊不落井下石,要不是很难轻易补齐这些东西,要不要是云丽姝的岁数尚且还算小,到现在拖了三年之久,也才十九岁,否则怎会和黎宵牵扯上这么多年。
而这几日,元啸永的家中就在替云家筹备这笔退亲的礼单。
父亲打他,母亲骂他,兄弟们都责怪他,元啸永嘴上都生出了一圈的燎泡。
因此元啸永一看到郭妙婉和黎宵,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不过相比于他,黎宵和郭妙婉,纵使都看到了他,心思也都不在他身上。元啸永怕他们还找他的不痛快,着实是高估了自己。
郭妙婉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远处慢慢驶来的马车上,那马车与寻常城中来往的马车不同,周遭飘着的全都画着诡异黑符的纱布。
马车走动间纱布随着车摇晃飘飞,郭妙婉不由得想,这倒是和花魁游街的花车有那么点异曲同之妙。
而黎宵的视线,却观察着郭妙婉,她今天不太对,似乎……很开心?
她嘴角一直挂着笑意。有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郭妙婉一想到很快就要能把脑中的邪物除去,她当然开心。
但也有些忐忑,大巫祝名满天下,若是连他也不行……
郭妙婉不愿意往下想。
马车很快到了近前。
弹幕上都在刷着神棍赶紧现身!神棍接受社会主义的毒打!
到现在系统不用猜郭妙婉的心思,也知道了她想干什么,还是把它当成邪魔驱逐。
系统发出了科技无敌式嘲笑,大巫祝跳大神儿把腿跳断了,也赶不走它。
它都懒得说一句宿主你放弃吧,只由着郭妙婉胡闹。
郭妙婉把人接回了公主府,才到正午,就开始了驱邪仪式。
黎宵整个人就是个大写的问号,郭妙婉从前说过,求神拜佛不如求己。
但是最近突然信了,又是上香又是请国师,现在连南沽国的大巫祝都弄来了,干什么?
祈福还是恕罪?坏事儿干的太多,怕死后要下地狱吗?
她之前找人搞就算了,这一次自己还要参与进去。
黎宵眼见着所有人口中,南沽国最受敬重的大巫祝,用沾了水的树枝狠抽了郭妙婉好几下。
他看郭妙婉疼得咧嘴,有一下扫到脖子上了,那块儿顿时通红一片,眉梢都跳了跳。
普天之下,谁人敢这么抽妙婉公主?
郭妙婉还真是自己找抽。
黎宵说不清自己的感觉,他感觉手心一路到心里,都莫名地痒痒,还有种难以言说的舒爽。
幸灾乐祸的嘴角马上就要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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