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白月光前妻重生了》
长夜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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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随着浪花回荡在汹涌的海面上。
海中客船犹如孤岛,围着面巾的水匪们手持长刀见人就砍,老弱妇孺无一放过。
一个身着锦绣罗裙的少女站在甲板上,持剑与水匪拼杀着,她的身上已经被血染红,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她的身后,是身中数刀的老者。
爷爷……
少女护着尸体,不让任何人靠近。
随着天际升起的光亮,最后,整艘船仅剩下她一个人。
少女大口喘着气半跪在地上,此时的她已然疲惫不堪,用剑艰难地支撑着身体。
“时小姐,放弃吧,今天你走不了的。”
时霓一震,既然知道她……这便不可能是普通的水匪。
“是谁?谁要杀我?”时霓嘶哑着嗓音开口问道。
可回应她的,只有翻滚的海浪声。
时霓颤抖着把爷爷的眼睛合上,踉跄着再次站了起来,挥剑刺穿了对面水匪的喉咙。
“谁派你们来的?”
这一次,对面有了回应。
漫天的箭雨对准了她,突然从四面八方落下。
万箭穿心,她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时霓忽地睁开了眼睛。
窗外蝉鸣嘈杂,明明是盛夏的天气,她的后背却依然被冷汗浸湿。
“……小姐,那些人嘴碎我上去撕烂他们的嘴便是了,咱们侯府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您受了委屈的,把自己气病不值当啊……”
耳边传来少女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时霓转了转眼珠,看向床边的丫鬟。
容貌方正,窄袖云衫,她并不认识。
这是什么地方?
时霓有些混乱,她明明已经中箭,难道……她被人救了?
她刚想起来,四肢突然一阵酸麻,又倒了下去。
丫鬟听到动静,惊喜地看了过来,声音比刚才更加清晰,“小姐!你终于醒了?!”
上京口音,她在大盛国的都城?
时霓环顾屋内,整体用度素颜白净却也不失奢华,家什精巧多以黄白,形圆为主,看样子这宅院的主人五行属金。
上京仅有的四位侯爵,白、林、叶、江。
唯有白、叶两家,金坐五行。
“小姐,你别动,你都昏迷好几天了,想要什么跟明善说。”丫鬟急忙把她扶住。
时霓坐了起来,瞥眼看到了水台前的镜子,里面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精致,绮丽秀美。
只不过面相,虚白神无,命薄郁气,属短命之相。
时霓摸着这张和自己截然不同的脸,难道她不是被救,而是借尸还魂了?
指尖刺入掌心,很疼。
时霓瞬间清醒。
是真的!
她真的还活着!
万箭穿心,她本以为再也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但现在……虽然换了一副躯壳,但她还活着!
被水匪截杀的噩梦在眼前闪过,想到死在刀下的爷爷,还有那上百条无辜的生命,时霓捏紧了双拳,她一定会找到水匪背后的人,为他们报仇的!
时霓重新按耐住澎湃的心情,她没有这幅身体的记忆,眼下还是得先确定自己的身份要紧。
“现在什么时辰了?”时霓定了定心神问道。
“辰时。”明善激动的擦掉眼泪,“小姐,你等等,我这就去通知侯爷和夫人过来!”
正是上朝的时候,侯爷却没在朝堂,可见侯府已然不在中枢。
叶家逢考必中皆为重臣……那这里只可能是曾经的开国功勋,如今早已没落的淮安侯府白家了。
大户人家的丫鬟无不精挑细选,与主子适配互补。
明善脸方气正,体格异于常人,显然主子属阴虚体弱之人。
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淮安候白礼的病弱嫡女——白优!
说来也巧,多年前时霓和爷爷一起来上京的时候,作为爷爷的学生,白礼还特地带着她的八字来见过爷爷。
自打出生起,白优便因为体虚身弱,常年安养在府院里。
优——这名字还是爷爷取的,意为阴阳调和,命绵悠长之意。
按说她不该那么年轻就离世的。
不过……如今她用了她的身体重生,无论她之前因何而故,时霓都会替她好好活下去!
此时,一个身着广绣粉色长裙的少女闯了进来,十二三岁的稚嫩面容上满是怒意。
“白潇小姐。”明善急忙见礼。
白潇目不斜视地来到床边,毫无礼数地冲床上的人大喊:“白优!你……你也太歹毒了!不就是不跟你玩嘛,犯得着要夺人性命?!”
白优抬眸,眼底讶色一闪而过。
她这张脸的面相并非恶毒之人啊。
反倒是对面的少女,五官精巧,却鼻头圆润,印堂偏宽,典型易被煽动缺心眼的草包。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明善已经挡了过来,“三小姐!你别血口喷人,我们小姐从不会害人!肯定是你弄错了!”
“就知道你们不会承认。”白潇说着把一个东西拍到桌子上,“这就是你害人的证据!你送给我娘的!”
白优望了过去,血丝玉镯,算得上稀世珍宝,这种极佳的温养之物,怎么会有害人一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嘛,这血镯子根本就是死人用的东西,里面那些血丝是死人血养出来的!我娘自从戴上这个镯子以后就夜夜噩梦不断,现在都昏迷不醒了!”
明善可没有白优那么淡定,直接跳了起来,“你胡说!小姐是听说二夫人气血不足,特地寻来了这镯子好心好意送给她滋养身体的,怎么可能会害夫人!”
“那你得问她!”
“你……”
“明善……”白优起身,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小姐,你要去哪儿?”明善看到她往门外走,快步跟了过去。
“去叔母那。”
白潇一怔,“去我娘那做什么?”
白优回头,神色平静地看向她,“你来这,不就是为了喊我去看叔母?”
“……”
话音刚落,白优已经出了门。
白潇看到她真走了,又害怕又急,她是特地来找白优算账的,谁要她去看啊!
“……白优!你给我站住……”
穿过曲折的回廊,不一会儿白优便来到了二房叔母郑氏的院落。
她一出现,下人们就纷纷往后避开,显然极其不愿与她靠近。
白潇眼看着她要进屋,追在后面冲下人们喊,“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拦住她啊!”
无人敢动。
淮安候对白优,那可是放在心尖上宠着的。
因为体弱的关系,碰不得骂不得气不得,稍惹她不高兴,重则轰走,轻则罚俸,谁敢真去拦她?
白潇气得跳脚,只能自己去拉,“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白优在门口停下,环视四周,气行不通,格局诡异,哪哪都透着一股不和谐的意味,“……你以为我真想进去?”
白潇愣住了。
白优叹气,推门而入。
一进门,一股燥闷的风扑面而来,不规则的家具摆放让整个房间看上去拥挤而压抑,白优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如此凶煞的格局,没死已经算命大了。
“这床怎么直接对着门?”白优问道。
“你懂什么,当然是因为这样风水好啊。”
“……”
“看到外面的桃树了吗?”白优指了指床头正对的窗外。
白潇莫名其妙地看了过去。
“桃树穿堂,便形成了煞气,床接煞气,犹如把鬼门关的鬼都接进来一样,不管谁睡到这样的地方,都得病。若非血丝玉温养,恐怕叔母的病比现在要更重。”
“……”
“不过,在床那加一道屏风,叔母很快便会醒了。”
“……”
白潇被她寥寥数语给惊住了,“加屏风就能好了?怎么可能!大夫都说我娘的病不好治。你都没去看一眼就知道可以了?”
“试试便知。”
“……”
白优都开口了,下人们哪敢耽误,当即就去搬屏风。
这身体比白优想象中要好很多,虽然刚醒,倒也没什么不适,只是有些虚,但也还能承受。
等确定好屏风的位置,白优便坐了下来。
看着这屋子里的布局方式,总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之感。
白潇奇怪地看着她,“你还不走?”
“不急,等叔母醒。”
“怎么可能那么快!”
白优懒得解释,看着窗外的桃树想事情。
白潇悄悄打量着她,总觉得面前的白优有些不对劲。
脸,还是那张有着倾城之姿的脸。
但眉舒目展,神亮眸媚,丝毫没有之前的恹气阴郁。反倒明媚温暖,舒服自在。
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突然,屏风后传来一声惊呼;“夫人!您醒了?”
白潇当即冲了进去,“娘!”
听着里面传来的哭声,白优起身走了。
可是,还没走出多远,白潇又红着眼跑了出来。
“姐!”
白优停下脚步。
“对……对不起。”白潇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冲她福了福礼。“我娘骂我了,不该这么冲动的,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啊,我娘戴上镯子后就病倒了,大夫也说她病的蹊跷……我才会来找你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白优语气淡淡,“我没生气。”
白潇松了一口气,“姐姐,你也太厉害了,比那些名医都厉害!你是怎么知道的啊,快跟我说说?”
“……”白优无奈,她这妹子果然头脑简单,刚才还要跟她拼命的架势,现在居然因为好奇,硬是拉着她问东问西不让走了。
还是明善看不过去了,小声提醒,“三小姐,我们小姐刚醒,还不适合在外面吹风。”
“哦……好吧。”白潇还有些不死心,“……其实我……那个……姐,一直有件事情想问你。”
“嗯?“
“你真的要嫁到镇国公府吗?”
“???”
白优脸上的表情一顿。
这身体还有婚约的?
而且整个大盛国只有一个镇国公,那就是她的前未婚夫——宋家长子宋从极。
难道……她要和自己前未婚夫成亲?
白优处于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白潇还在碎碎念,“我觉得……镇国公配不上你。虽然大家都在说他的亡妻时霓,是天下大儒时清先生的亲孙女,是什么天下第一的才女,你跟她简直比不了。但我觉得,你比他们厉害!你用了半柱香都不到就救了我娘呢!那些书呆子可不懂这些。”
白优心绪复杂,纠正她,“是未婚妻。”
“不对啊,三年前,他就娶了时霓的牌位进门了啊,当时他在国公府跪了一天一夜,轰动了整个上京呢。”
白优呆住了,娶牌位?
她都死了,还娶她做什么?
“……全天下都知道他心里只有时霓的啊。”
白优:“……”她不知道啊!
“大家都说他思念成疾,日日抱着亡妻的画像入眠。”
“……”
“据说他还在网罗天下的奇人异士想要复活她亡妻的灵魂。”
“……”
“总之,他的眼里只有时霓。姐,你要嫁过去了,不就等于守活寡了嘛,不能嫁啊……”
白优愣住了。
她和宋从极虽然自小订婚,其实连面都没有见过,话都没说过一句的。
说白了,他们就是两个陌生人而已,宋从极不可能对她情深至此。
以爷爷对他的讲述,他也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性格。
他为何要这么做?
正说着,一个丫鬟匆忙跑了过来,“小姐小姐!不好了,宋大人来了!”
“完了,姐,他肯定是来提亲的,你真要嫁给他了。”
“……”
白潇一把抓住她的手,“走,我们去看看,现在阻止兴许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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