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从极单手持剑挡住了突如其来的暗器,另一只手则带着白优躲避到一边。
白优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石头,这么粗糙的暗器他是怎么好意思拿出来的?
宋从极一剑劈掉了暗器的装置。
环顾四周,整个工坊内部除了刚才冒出暗器的位置,其他地方比起工坊,更像是一个药店。
正面的柜台上,每一个抽屉上都贴着标签,皮、耳、指甲、头发……等等。
看上去极端惊悚又骇人。
白优打开抽屉看了看,里面的这些物品……还和标签上写的一样。
白优感觉一阵恶心,急忙把抽屉合上了。
而柜子的侧面,则是两个工作台,像是寻常用来打造一些基础工艺所用。
屋子里不仅非常整齐,不沾染一丝灰尘,就连内部也是异常的安静。
白优特地指了指紧闭的门窗,“这里身处闹市,却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声响。”
可见这整体的隔音环境有多好了。
难以想象这里面得发出多大的动静,才会让邻居听到那些声音。
这整个工坊哪哪都透着诡异。
窗子封死,除了进来的那道门,里面居然连个门都没有。
就像是这一间屋子就是整个工坊的全部了。
而且就说布局,毫无章法,却又另类的过分整齐。
看得出来拥有者是一个不信天地神灵,更相信自己的人。
可这样的人,又怎会做出这种偏偏又需要和风水命理所结合的人造人?
白优和宋从极交换了一下眼神,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木匠显然是知道他们来了,所以才藏起来的。
要找到他,就得先找到通往里面的通道。
两人分开寻找可疑的触发开关,可摸了半天都没有。
宋从极的视线停留在那些抽屉上,扫了一眼,发现了这抽屉里出现了不对称的位置。
当即拉开。
咯噔——
抽屉后发出一声清脆的开锁音。
宋从极当即走了过去,只见柜子的侧面一把锁自行打开了。
宋从极推开锁门,从里面拉出来一个移动的架子。
架子上像是衣服一样挂着一串——人。
两人看到这些被挂起的人吓了一跳。
虽然之前已经见识过人造人的逼真了,但此时看着那么多人被串成一排的挂在架子上,却依然感到毛骨悚然。
白优看着架子上的女人,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是……?”
“安王妃。”宋从极答道。
白优记得好像在出海的船上有见过一面,安王带着最宠爱的妃子出行,当时还有不少人夸赞安王妃福气好来着。
但船上实在人太多,她也没太注意过。
难道安王和安王妃都是假的?
可是——
“怎么会有那么多个安王妃?”白优走近去仔细看了看,这一串的安王妃就像是每个时期的不同跨度一样。
一张张脸是日趋成熟的。
白优忽然想到了那天夜里的求助,无声却绝望的敲门声。
白优当即抬起她们的手一个一个地检查。
“大人!”白优抓住了其中一个的手,举了起来,“她的指纹和我之前见过的一样。那天晚上我遇到的是她!”
宋从极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摸向她的后颈,有一块地方是空的。
宋从极:“木人还没有装进去。”
白优:“或者是木人被拿掉了。”
“这些人造人毕竟拥有着本体的情感和意识……或许是她的本体想逃吧。”白优按住心头漫起的疑惑,“果然这个木匠就是我们要找的偃师了,但是他人呢?”
宋从极:“应该就在暗处看着我们。”
“那就逼他出来好了。”
白优四下看了看,直接把架子上的这些安王妃全部给扯了下来,然后冲四周喊道,“反正这些人造人也挺好玩的,不如全部刨开看看,里面都缺些什么。”
说着,白优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直接冲着最近的一个安王妃刺了下去。
“住手!”
黑暗里忽然响起一声厉呵,紧接着,工作台那边动了起来。
工作台一分为二,露出了里面的楼梯。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接着便朝着白优冲了过去。
宋从极眼疾手快,抄起身侧的椅子丢向男子,让他攻击白优的路线顺势偏离了一些。
白优得此机会,率先出手,用匕首刺了他一刀,然后退回到宋从极身边。
木匠忍痛看向两人,丝毫没有要停止的迹象,反而赤手空拳和宋从极打了起来。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木匠的身手居然那么好。
就像是特地训练过的一样。
那股要和宋从极拼命的势气,让白优都觉得难以置信。
宋从极在与他的搏斗中衣服硬生生被他扯烂了一个角。
白优眼皮一跳,不能再打下去了,她重新跑到那些人造人的面前,将手里的匕首对准了安王妃的后颈处,“住手!你要是再动一下,这些人可就没了。”
木匠闻声立马停手。
“别碰她!”
木匠褪下身上一脸的杀气,开口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白优瞥了他一眼,装?
“我们是来谈合作的。”白优收起了匕首,摆出一脸和善的样子说道。
木匠的目光里阴气重重,“什么合作?”
“我看你做的这些人很逼真,我也想做一个我自己。”白优说道。
木匠:“不会。”
白优把之前自己身体里的小金人丢到了他的面前,“你不是都已经做过了?”
“……”木匠沉默了片刻,对他们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一个字,一两银子。”
白优愣了一下,按字收钱?
买他的答案这么贵?
可从屋子的布局和摆设来看,这木匠根本不像是为钱而出卖情报的人。
能在闹市区养这么一些东西,他本身就是不缺钱的。
既然故意开口要钱,那恐怕就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了。
还没等白优再说什么,宋从极直接丢了一沓银票在桌子上,“现在可以了?”
木匠:“……”
白优:“……”
木匠:“问。”
白优看了宋从极一眼,并不着急立马就说出他们的意图,还是得先找机会打探一下这个地方才行。
“都说我们是来合作的了,不如先说说怎么制作一个跟我一样的人吧?”
木匠深深地看了白优一眼,“你们跟我来。”
两人没有多问,跟着他下了工作台处的楼梯。
楼梯内是一个蜿蜒曲折的密道,木匠在门口拿了一盏烛灯就往里走。
两人紧跟着在他的身后。
密道并不宽敞,但却打扫的一尘不染,可见平日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面活动。
只是,这密道仿佛没有尽头,跟着他走了好一会儿,他们都一直没到达目的地。
而且,越往里走越黑。
木匠手里拿着的烛火光线也就越暗。
外界的声音被屏蔽的也就越干净。
空气里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脚步声。
突然——
噼里啪啦——
极静的环境下,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回荡在四周,显得无比空旷。
“什么声音?”白优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前面的烛火忽然熄灭了。
原本就在极弱光线下的两人,视线有片刻的黑白。
前面刹时没了动静。
等双眼适应黑暗的时候,白优急忙往前摸了摸,别说木匠了,连个鬼都没有。
“喂?老板你人呢?喂!”
“不用喊了,他藏起来了。”宋从极的声音从身后处传来。
接着便听到——咚地一声——
他们来时的那条路被一扇厚重的石门给堵上了。
咚——又一声。
他们前面的路也被堵上了。
白优:“……”
宋从极:“……”
两人被困在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里。
这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白优沿着去摸,摸到了一个灼热的身体。
“谁!”
白优顺势要抽出匕首,却被一双冰冷的手按住了。
“是我。”宋从极的呼吸扑面而来。
白优怔了怔,没想到他们的距离那么近,赶紧松手。
“这里……不安全,我们得尽快出去。”白优转过身,转移话题道。
宋从极没多说什么,淡淡应了一声,“木匠大多擅长机关精巧,这里应该和外面一样有控制的开关,先找找看。”
两人分开去不同的地方寻找开关。
可是,消失的木匠似乎根本没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原本在两边的石门突然动了起来。
宋从极:“小心!”
两人当即背靠着对方往内撤。
两面石门往里走的速度很快,两人试图去阻止墙的内移却无济于事。
“这木匠是想把我们压成肉饼啊。”白优怒道,整个人明明是在与石门抗争,却反倒被石门推着往内走。
眼看着两个石门即将合并到一起。
两人也被迫挤到了一起。
宋从极把白优拽入怀中,同时用剑顶住了两边。
白优就这样顺势被他圈在了双臂之间。
白优浑身僵直愣在原地。
脑子那根绷紧的弦当即就断了。
浑身上下都感受着紧贴在自己身后的年轻男子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桃花香,让人极端……不自在。
宋从极察觉到了怀里人的躁动,暗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畔响起,“抱歉。”
白优的身体又麻了半边,轻咳一声不自然地回了一句:
“哦……没事。”
宋从极顾不上她费力地与石门抗争着,“……这种机关一般不会四面封死,我身上有一些银子,你找出来抛上去,看一看上面距离我们有多远的距离。”
听着宋从极的安排,白优艰难地从他双臂里转了一个身。
呼吸紧密地交织到了一起。
黑暗中两个人的感知被无限放大。
她甚至不用灯光也能猜想得到,两人现在的距离有多近多暧昧了。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火一样烧了起来,顶着一张发烫的脸在他的腰间不自然地摸了摸。
在她触碰到他的瞬间,她明显也感觉到了宋从极浑身的僵硬。
两个“铁板”就这么面对面紧挨着彼此。
气氛尴尬,却又让人极端难为情。
白优:“找到了。”
宋从极:“扔上去。”
白优脑子里已经停止思考了,只听从指令一般地把银子全部往上抛了出去。
可毕竟空间的局限性,她这一抛用力太猛,缩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又撞到了他的身上。
宋从极则因为她这一抛出,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石门也因此又朝着两人迈了一步。
宋从极忙于撑着石门,在白优撞到自己的同时,发力前倾。
两人迎面撞上……
在两人相撞的那一刻,白优明显感觉自己的嘴唇好像撞到了什么柔软的地方。
紧接着,她发现两个人的呼吸都凝滞了一下。
白优的心跳比刚才更快了,手不由自主地触碰了自己的唇,刚才所触碰到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上面挥之不去,白优忍不住试探地问了一句,“大人?”
“嗯?”
“……我刚才……撞到你哪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宋也:啊啊啊啊啊,这石门,会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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