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陆灵雪的宿舍楼下,陈卓并没有硬闯,而是满脸堆笑的敲了敲值班室的窗户,冲看门的胖阿姨挥手道:“大姐,我女朋友肚子疼,我来看看她,现在假期没有什么人,您能让我上去吗?”不等那胖阿姨拒绝,他就把两盒百雀羚放在了窗台上,“这两天风大,皮肤容易干,这是我妈喜欢用的牌子,您试试看好不好用,好用下回再给您带。”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送礼的笑脸人,看门阿姨脸上有了笑容,把手里的报纸往窗台上一丢,正好就盖住了那两盒百雀羚,“这也就是假期,平时你想都不要想,我看你不像坏孩子,上去看看吧,让你女朋友多喝点儿热水,不行就送去校医院,假期也有值班大夫。”
“得嘞,谢谢您,”陈卓立刻就往三楼跑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来到陆灵雪宿舍门前,陈卓轻轻敲了三下,等了片刻,没有动静,又敲了三下,还是没有动静,他的脑子嗡的一下,刚要不顾一切的撞门,门却开了。
穿着一身法兰绒粉色睡衣的陆灵雪一见陈卓,直接就扑入陈卓的怀里,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那双桃花眼,已经肿成了桃,明显是哭了一夜。
陈卓半抱着陆灵雪进入宿舍里,用脚把门关上,轻声问道:“有我在,什么事儿都不怕,但你得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再哭啊。”
陆灵雪半天才止住哭声,继续不停的抽泣,根本无法说话。
陈卓着急也没办法,只得坐到陆灵雪的床上,把她横抱在腿上,等她平复。
“我,嘶嘶,我,是,嘶,不,嘶嘶,不好,嘶,看了?”陆灵雪断断续续的抽泣着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陈卓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小祖宗,咱有点儿轻重缓急行不行啊?”
陆灵雪固执的继续问,“你,嘶,你说,嘶嘶,快说。”
“好看!你不哭是最美的仙女,哭是最美的哭仙女,”陈卓只能哄着道。
陆灵雪梨花带雨的笑了,抽泣的幅度减小了一点儿,“你,嘶,说谎!”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走了,这段时间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自己清楚,我把你丢下来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不但没有,还会有种报复的快感,你信不信?”陈卓看干哄是不好使了,改成了恐吓。
“你不会,嘶,你舍不得,嘶,我,”别看陆灵雪哭的厉害,之上还在线。
“放屁!我谁舍不得?我陈卓是铁石心肠负心汉!”陈卓立刻扬起头,尊严不能丢。
“对,你就是,嘶,负心汉!”
陈卓板起脸,“你到底说不说?”
陆灵雪指着床头的毛巾,“你给我擦,嘶,擦脸!”
陈卓乖乖的拿起挂在床头的毛巾给陆灵雪擦了擦脸,放下毛巾用手摸摸那双红肿的桃花眼,他是真的心疼了,“什么事儿都有解决办法,哭有什么用,疼不疼啊?”
“你昨天去哪儿了?我想去你宿舍找你,嘶嘶,可我不知道你宿舍在哪儿,给你打电话又关机,我气死了,我就哭!”陆灵雪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说到昨天,陈卓有些慌,但好在他已不是毛头小子,一秒钟不到就稳住情绪,把跟母上大人的回话再次奉上,“我昨天去故宫,然后淋雨了,接着就发烧,手机也没电了。早上好点儿了,我才换电池,接到你电话这不就赶过来了?”
陆灵雪一听陈卓病了,立刻就不闹了,伸出白嫩的小手摸摸陈卓的额头,“要不要吃药?清华的校医院特别好,我带你去。”
“你再不说怎么回事儿,我没病也变成有病了!”
刚刚这一顿猛跑,让陈卓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渣男的名号越来越坐实了,对余幼微他是从可怜到惊艳,再到心疼,又到心动,一气呵成。而对陆灵雪就要复杂的多,两世为人的初恋情结,几次三番的被撩动心弦,试问谁能放得下?
“我爸妈离婚了,”陆灵雪把精致的面庞贴在陈卓的胸口,幽幽的说道。
离婚这种事儿对陈卓这位走过未来二十年的人来说倒也稀松平常,他第一个蹦出的念头是“陆汉东出轨了?还是陆灵雪他妈移情别恋了?”
陈卓用力的回忆,他还真不记得陆灵雪父母离婚的事情,前世上了大学以后,陆灵雪一家就都来了安京,连百湖市的房子都卖了,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对他们一家人的了解,只剩最后陆灵雪的死讯。
“慢慢说,”陈卓柔声道:“我给你倒杯水去,”说着就想把陆灵雪放在床上,去倒水。
陆灵雪条件反射似的搂紧陈卓的脖子,“我不渴,你不许动,别丢下我,”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我只有你了。”
这话一出口,哪个男人顶得住?
陈卓顿时没招儿,“好,不动,你慢慢说。”
陆灵雪蹭了蹭陈卓的前胸,继续讲述。
原来,陆灵雪这个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人间精灵也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无忧无虑,她那看起来和和美美的幸福家庭也背负这沉重的枷锁。
陆灵雪的父亲陆汉东是很典型的知识分子,从普通高校教师到正儿八经的大学教授,一路顺风顺水,为人谦和正直,任谁评价陆汉东都会自觉的给其打上一个“好男人”的标签,可就是这样的好男人也有阴暗的一面,他有很严重的“处女情结”。
陆灵雪的母亲唐明玉是典型的东北姑娘,父母辈和陈卓的姥姥姥爷很像,都是支援东北开发的退伍军人,在陈卓他们家那一片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当年看上唐明玉的号称有一个加强连,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看起来最踏实的陆汉东。
这一对在外人眼中十分登对的恩爱夫妻,其实一直在演戏,在家人面前演恩爱,在外人面前演模范,在陆灵雪面前演相敬如宾。
而实际上,他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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