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的安京午夜街头,车没有那么多,人也没有那么多,路灯也没有那么亮,高楼大厦也没有那么密集。
陈卓把车随意停在一个小广场外,下去点燃一根烟,恣意地在小广场上走着。
走着走着,他自己都笑了起来,刚刚实在太有趣了,他跟陆灵雪正腻歪着的时候,唐明玉估计是听到响动在门内听着呢,当两人要再来个吻别的时候,当妈的实在看不下去了,打开门咳嗽了一声,怎么不进来啊,外面多冷啊。
陆灵雪只得乖乖地进屋去,不舍地关上门,但很快门又打开,陆灵雪眼圈有些泛红地说道:刚才答应我的,你必须做到!
陈卓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我保证!
陆灵雪在陈卓的心中就是一头蹦蹦跳跳的小鹿,纯真、跳脱,还时不时地犯迷糊,但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好看和娇嗔,谁顶得住!
余幼微是一只白色的黏人宠物猫,对外面的世界没有兴趣,对形形色色的人也没有兴趣,唯独对窝在陈卓的身边感兴趣,她可以永不厌倦地靠在陈卓的脚边,迷迷糊糊。
陈卓掏出手机,拨通熟悉的寻呼台电话,请帮我呼9233。
在安京的某个寻呼大厦中,本来死气沉沉的大厅中瞬间炸了锅,9233!来了来了!哎呀,今天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今天不会再打来了!快说!说了什么!
那位接了陈卓电话的小姐姐兴奋的道:今天的好特别,不但长,要分三条,还特别温柔,跟之前拐弯抹角的腻歪不一样,特别有味道!
哎呀!别卖关子了!说啊!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都在那里,不会悲伤不会欢喜。你想念或者不想念我,我对你的情都在那里,不会增添不会散去。你爱或者不爱我,我的爱都在那里,不会增多不会减少。跟随或者不跟随,我的手就在你手心里,不会舍弃不会放弃。请让我拥抱你,用我的心深切地爱你,我们就这样恋着、爱着,永不分离。离别的时刻多么落寞,你为我掩紧衣领,带着淡淡的愁,我为你整好发丝,怀着淡淡的忧,彼此叮咛,一路小心慢走,彼此关照,不要难过悲伤,离别日短相思长,我们很快会再聚首。
哎呦!我的天啊!
酥了!骨头都酥了!
好深情啊!
这是要跟9233分别了吗?为什么我会好难过!
你难过个屁!没看人家说了会很快再聚首吗?
这首情诗是陈卓为数不多的能记住的仓央嘉措的情诗,他对这位活佛充满了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拥有怎样的经历,才能写出那么多让人缠绵悱恻的东西来,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是个喇嘛,简直匪夷所思。
奈何这位奇人已经逝去了三百年,陈卓再向往也无计可施了。
陈卓还不知道余幼微会把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每天发出去的土味情话记录成册,如果知道的话可能就不会这么晚还要发,那个执拗的小丫头一定会从被窝里爬起来,一字一句地把这首长诗写下来。
等一根烟抽完,陈卓也在小广场转了一圈,回到车上漫无目的地开了一段路后,看到一个排面还可以的酒店,索性就打算在这里住一晚,懒得再折腾,今天这一天他也确实有些累了。
一夜无话,除了早上发现的门口塞进来的小卡片。
陈卓睡得不错,洗了个澡后,在酒店的食堂吃了个早饭,接着就马不停蹄地赶往舒薇找的一处酒吧,其实也算是他们占便宜了,因为这酒吧是林妙妙跟人合伙开的,冲着舒薇的面子,不会收钱。
酒吧这种夜场,白天基本都是没有生意的,正好交给陈卓他们使用,也并不会亏钱,要不是冲这点,陈卓说什么也得给钱,毕竟不能让舒薇欠林妙妙这个蕾丝边儿人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酒吧名叫浪荡,这名字就很符合林妙妙的气质,整体风格也偏暗黑一点,随处可见一些骷髅啊、火焰啊、死神啊等等暗黑元素的装饰和装修。
陈卓到的时候,场地已经收拾干净,比他积极了不知多少倍的灰烬乐队已经就位,正在小舞台上调试乐器,特别是架子鼓,毕竟是不他们自己的东西,需要磨合一下。
舒薇今天换上了一身随意的牛仔裤和白衬衫,头顶是黑色的鸭舌帽,整个人都透着活力和干练,她本来正在跟赵敏研究着什么,看陈卓走进来,立刻扔下赵敏过来,你可真行,手机怎么不开机呢?
陈卓道:这不是要办正事儿嘛,怕影响工作。
舒薇也懒得在这种问题上纠缠,本来也不是她该管的事儿,你们排练的没有问题吧,开场定了哪一首了吗?
陈卓往四周看了看,拍歌的一个都没来?
我跟人家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这还不到九点,当然不会有人来啊,舒薇白了眼陈卓,这些都告诉他了,可这个甩手掌柜真是一点儿都不记啊!
哈哈,忘了这茬儿了,陈卓打个哈哈,第一首唱什么其实都可以,他指了指舞台上抓紧时间磨合的江思源他们,跟那哥儿几个已经培养出默契了,无论哪一首都可以拿得出手。具体还是要看这些手里拿着钱的朋友们哪一类人来的多,是圈外个人,还是明星个人,还是经纪人,还是唱片公司,我肯定要看人下菜碟的,这几种人在审美和选歌的角度上都存在差异。
舒薇看陈卓说的这么专业,也就彻底放心了,行,你是专业的,你怎么定,我就怎么配合你。
没多大的事儿,就是个小拍卖会,价高者得,不用多专业,陈卓看舒薇有些紧张,宽慰道:嫂子你完全不用这么严肃对待,你把这看成一次我个人的演唱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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