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萌,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她的四肢被做成凳子腿,她的脖子被拉长做了椅背,也难为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写日记。
而且,自家女儿都变成这幅德行了,当妈的还能把她抱在大腿上,代她一字一句的写日记,满足女儿的小小心愿,不愧如日记所说,这是相亲相爱,无比幸福的一家人。
家庭不甚幸福的白言,就深深地被这种温馨的家庭氛围打动了。他不自觉勾起嘴角,决定随身携带这本日记,看看能不能把它带回去。
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感到快乐的东西不多,难得有让他无比心动的物件,他对这本充满了童言稚言的暖心日记本志在必得。
就在他检查拼图的功夫,那边的冲突已经升级了。
男子深深地恐惧占据半面拼图的鬼,对这种未知的东西,他畏惧,他胆怯,因此他的满腔怒气都发泄到了不识抬举的初中生身上。
初中生的连番拒绝让他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于是在一阵辱骂和威胁过后,男子终于忍不住动了拳头,他把初中生打翻在地,想要强行抢夺拼图。
一名成年人欺负学生,白言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白言自觉深受正义的伙伴——王泽同志熏陶,这种事不出头不是他的作风。
在这个同学已经死去的时刻,他要代替那位再也不能说话的好兄弟站出来,为这个黑暗的世道伸张正义。
“这位大哥,对未成年人动手不太好吧?”
趁人不注意,白言先把夹了一片拼图的日记本揣进兜里,然后不赞同地走上前,拍了拍男子的肩:“都是大老爷们,抢一个小孩的东西好意思吗?”
“你认识他?”男子冷冷地问。
“不认识。”白言愣了,但他回想遇到这种情况王泽会怎么做,就镇定地调整了一下表情,满脸痛心疾首地道:“但不管怎么说,打孩子都是不对的,有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解决,他还这么小,是祖国未来的花骨朵,你忍心对一个孩子动手?”
“呵,圣母啊?你脑子有病是不是?”男子冷笑道:“我警告你,你tm给老子滚远点,别tm假仁假义的装好人,惹急了老子,老子连你也一块揍!”
“替不认识的人出头,想挨揍是不是?!”
男子捏了捏拳头,他的拳头嘎吱作响,而他伸出来的那条胳膊也异常粗壮,看来该男子在现实中是个喜欢锻炼身体的人。
缺乏锻炼的白言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板,似是有些畏惧,看白言倒退了两步,男子嗤笑一声,像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把初中生踹到一边,男子抢过初中生的拼图,把自己的拼图撒在初中生头上,朝他吐了口痰,然后继续对白言嘲弄道,“哟,你怎么不继续当好人了?来啊,继续啊?”
得到初中生的拼图之后,一直笼罩在男子头上的阴影一下子驱散了好多,看到躺倒在地上的初中生,再看着眼前的小白脸怂蛋,男子恐惧都消散了一点。
不管他遇到的事是多么诡异,反正无论如何,死的都不会是他这种有本事的人。
他已经把那块拼图甩出去了,要死,也是这个不识好歹的初中生先死。
对了,还有这个多管闲事的小白脸……
看见白言被吓破了胆,退到书桌旁边摆弄拼图,男子又想到了一个绝好的主意。
于是,他朝白言大步走去,不怀好意地道:“你不是想让我把拼图还给他吗?好啊,我给你个机会!让我看看你的拼图,如果我满意,我就把我手里的拼图还给这个小废物。”
男子一步步紧逼,面对近在咫尺的威胁,白言被迫贴近了书桌。
看着满脸横肉的男子,再看看趴在地上边流泪边收拾拼图的初中生,白言咬了咬牙,犹豫片刻之后终于做了决定:“好,你看吧,但你如果拿了我的拼图,必须把那个孩子的拼图还给他!”
“行,算你识相!”
时间宝贵,男子没多为难白言,他迫不及待地用手拨弄拼图碎片,发现白言的这份拼图竟然干净无比,毫无鬼怪存在的痕迹。
“竟然还有这种拼图……”
男子不信邪,又翻了一遍,结果还是连一丝鬼影都没发现。
顿时,狂喜涌上男子的心头,他浑然忘却想要羞辱一番白言的念头,立即把从初中生手里抢到的拼图甩到了书桌上,抄起白言的拼图就走。
男子走后,白影简单收拾起男子扔下的拼图,然后大略看了两眼。
初中生的这幅拼图大体干净,只有吊灯部分影影绰绰有道不祥的白影,大概就是他们所说的‘鬼’。
吊顶上的鬼身形幼小,应该是一家四口里的那个男孩子。只可惜,日记里详细描述了其他三‘人’,关于男孩的部分却一笔带过,让白言一点没有头绪,只知道这个男童十分调皮。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分钟,可是白言一点也不着急。
数清拼图确实是63块没错,他拿起手中的拼图朝初中生走去。这时候,初中生已经捡完了地上散落的拼图,一边抹泪一边忍痛挣扎着爬起身来。
见状,白言赶紧过去扶了初中生一把,帮他起来。
等初中生站稳身子之后,他掏出纸巾递给初中生,示意他擦下眼泪。
初中生收下纸巾,用纸巾狠狠擤了鼻涕,哽咽着道:“谢谢你,哥。”
“不用谢。”
初中生道完谢后,仍讷讷地站在原地没动。白言略一想,很快露出一个温暖人心的笑容,善解人意地道:“对了,这是属于你的那幅拼图,我把它还给你,你把那个人给你的拼图给我吧。”
“这怎么好意思……”初中生虽这么说着,面上却满是挣扎和不舍,他犹豫了许久,还是把男子的拼图塞给了白言,心里松了口气。
见白言蛮不在乎地收下拼图,初中生心里十分愧疚,但他实在是太怕了,他太怕被鬼杀死了。
强烈的求生欲击败了他的良心,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他甚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这幅拼图本来就是他找到的,这个人把拼图还给他是应该的。
到最后,初中生都没说话,他低着头,拿着鬼孩的拼图默默走向方桌。
从初中生手里拿到新的拼图,白言并没有急着看新拼图的具体内容。
因为,心理阴暗的人总以为其他人和他一样阴暗,所以,得到拼图的第一时间,白言默不作声地把拼图数了一遍,确定63块一个没少,才开始关注拼图上的鬼到底是哪个。
就如男子所说的那样,这幅拼图上的鬼醒目的吓人。
鲜红的裙子,阴惨惨的脸,尽管觉得这是四人中的妈妈没错,但白言还是悉心辨认了一番,确认这的确是个女人。
这年头喜欢穿女装的男人不少,男鬼说不定也会觉醒这种癖好,他不想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出错。
据日记本的记述,妈妈回来后的状态很怪,无疑也是死了。‘妈妈’的身上冰冷冷的,很有可能是溺死或者是冻死的。
虽然人死后尸体都会变得冰冷僵硬,可父亲的异常在于暴食,弟弟的异常是顽皮,即使小孩子写日记可能不会想那么多,白言仍姑且把冰冷看做是母亲的异常之处。
日记本里的线索就这么多,白言记得男子当时是在衣柜附近翻找到的这幅拼图,就带着拼图走到衣柜跟前,径直打开了衣柜。
“嘎吱——”
顺着把手拉开,衣柜里面挂满了各种款式的男装和女装,底下还摞了两叠童装,应该是属于这家两个孩子的。
光从外表看,这个衣柜无比正常,只是明明白白地昭示了这间屋子曾住过一家四口的痕迹。
白言看不出线索在哪,就干脆动手去摸,结果这一摸,真让他摸出了不对劲来。
所有的女装,摸起来都是湿湿的。
白言又触摸其他衣服,男装和童装倒是玩好无损,摸着十分干燥爽滑。
于是,白言拉过一件女装一闻,顿时,浓烈的香水味就冲上了他的鼻头。
另外,混合着香水的,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一种一闻就让人反胃的,腐朽的,尸臭。
在闻到这股味道瞬间,白言就觉悟了,这些衣服,那个‘妈妈’绝对都穿过。
不然,不会有这种让人感动到泪流满面的味道。
他立时就把这些衣服重新塞回了衣柜。
可惜,在思索了片刻过后,他就不得不忍着痛苦,又把所有女装都揪了出来,抱在怀里。
顺便,他还扯了两件厚实的男装。
当白言抱着一堆衣服和拼图回归座位的时候,除了他,其他三个座位的玩家都已准备就绪,早已动手拼起拼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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