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六点半。
女主人和次子早已用完了晚餐,不过,女主人让苏晓倩给大儿子送餐的时候,也没忘了她的丈夫。她特意留了一半菜给男主人,尤其是那道小鼠蘸酱,男主人不在她一筷子也没动,全部留给了男主人,等他回来享用。
尽管是在秋天,男主人回来的时候,饭菜还是热乎的。他用完了晚餐,和昨天一样回书房看书去了。
等男主人上楼离开后,李豪几个才聚在房间,有些疑惑地问:“刘逵呢?怎么只有你们回来,他去哪了?”
“刘逵他……刘逵他死了。”想到刘逵死无全尸的样子,陆天翼的声音不由有些哽咽,他的喉头滚动,艰难地对几人道:“是我考虑的不周全,才害他被男主人杀死的。”
陆天翼的情绪有些激动,白言就替他把事情讲了。
听完事情的缘由,众人纷纷心里一沉。昨天一天都没有死人,他们还以为只要注意点,就能平安的度过七天,但刘逵的死狠狠扇了他们一巴掌,让他们知道,在游戏里人永远不会是安全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和陆天翼在俱乐部上听了不少关于这家的情况,他们说,这家的小儿子几年前就死了。安晴,今天你去小少爷那里念书,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白言问道。
“没有,他还是拿了一本书让我念,内容还是昨天那本。”安晴摇头:“这么说,已经可以确定这家的男主人和小少爷一定是鬼了?”
“嗯,除了被关在地窖的大儿子,其他三个人应该都是鬼。”白言道:“昨天晚上,我遇到了书里的那只敲门鬼,它的指尖很尖利,别墅里只有女主人的指尖是这样。而且它的手还很细腻,应该是一个女人的手。”
“果然,这一家人都是鬼!我觉得不用猜了,大儿子肯定也是鬼!”苏晓倩恨恨地道:“今天大儿子还是一直吆喝,我看他就是装傻,他爹妈还有弟弟都已经变鬼了,没理由他还好好活着!”
“不一定,一切异常都发生在半年前,无论是别墅主人们开始热爱腐食,还是男主人性格大变,都是半年前才发生的事。”白言整理了下思绪道:“我有个猜测,俱乐部的人说男主人以前热爱慈善,是个喜欢猫狗的人,他的太太也心地善良,经常给福利院捐财捐物。另外,他们的长子也一表人才,在学校里好好学艺术。那么,会不会是这样——半年前,早已死去的小儿子突然回到了家……然后,别墅发生了巨变,他们一家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白言的话引起众人的思索,结合他们目前找到的线索,这个猜测有几分道理。
但是,现在知道这些他们也无能为力。即便知道谁是鬼,他们也必须呆在别墅里听这群鬼的使唤。
众人又商讨了一番,才神色凝重地各自离开房间。
在这期间,朱富贵一直听的心不在焉,频频向白言这里望去。
果然,当讨论会散场后,他拉住白言,一副有心事要说的样子,让白言颇为郁闷。
是什么给了你我是个热心人,喜欢管闲事的错觉?
尽管白言在心里腹议,不过这闲事他真还得管。
别墅员工的死活直接关系到他这个管家的工作,刘逵死了他就得暂带司机,朱富贵心态不好,冒失死了,明天处理那堆死老鼠的人就是他了!
于是,即使知道自己不适合当一个心灵垃圾桶,白言还是拍了拍朱富贵的肩,朝他问道:“你有什么事?”
“大兄弟,俺不知道该怎么说。”朱富贵声音发颤,这让白言有些严肃起来。
“你慢点讲,别急。”
“俺…俺今个中午给女主人做饭,等她吃完了后,她叫住了俺,让俺去联系送货公司。因为那啥个,她欠了送货公司一笔钱,所以必须联系送食材滴那个公司,把钱还给他们。接着,女主人给了俺一串电话,叫俺照着这串号码打,俺回到厨房,就用俺的手机试着拨了这通电话。”
说到这儿,朱富贵的脊背僵直,隔着衣服,白言甚至能感到他出了一身汗。
“老朱,你在怕什么,那个电话出问题了?”因为朱富贵说到这里停住了,一直不往下说,白言只好拍他的背,安抚他的情绪,鼓励他继续往下讲。
“电话……那个电话……”
一提电话,朱富贵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明显的灰白色,似是恐惧,又似是绝望:“回到厨房,俺打了那个电话,告诉他俺们要还钱。结果…恁个人,恁个人他太可怕了!俺就光听电话,都吓得不行,恁个人的声音实在太可怕了!”
“他的声音很可怕?那他说了什么?”白言追问道。
“他、他说……他说‘我,今,晚,就,去,找,你!’”
朱富贵不会说普通话,但诡异的是,手机里的发音他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把电话那头的话复述了一遍,脸上写满了惊恐,颤颤巍巍地道:“他说,他今晚要来找俺!”
“接着,俺吓得去问女主人,女主人告诉俺,让俺半夜十二点在别墅门口等着,恁个送货公司就会派人来收钱。恁说说,女主人没有给俺一分钱,深更半夜滴,他们真滴是来收钱得?”
朱富贵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讲完,白言意识到这不是件小事。
于是,为了抵御风险,他当机立断把陆天翼叫来,拉他一起上船。
俱乐部那事他也发现了,这哥们具有正义感,和他年纪轻轻被人捅死的好兄弟一样,喜欢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的人他最喜欢了,一来不用担心这人背后捅刀子,二来遇到事情这种人一定会拉你一把。虽然白言至今都对王泽的死耿耿于怀,但他不得不承认,热心人最好用了。
电话的事,朱富贵讲一遍就哆嗦的不行。怕他再讲一遍提早断气,白言就把朱富贵告诉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陆天翼。
听完转述,陆天翼皱眉道:“刚才大家讨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今个已经有人死了,俺怕俺说了,恁们更难受。”朱富贵唯唯诺诺地道:“还有,屋里还有大闺女,吓坏了她们晚上还睡得着嘛?”
“你这可不行,憋着不说,对大家都没好处。”看朱富贵吓成这样,陆天翼也不好说重话,他叹了口气道:“你不告诉大家知道,有可能明天就有人因此而死,以后有事情没瞒着,说出来大家也能集思广益,帮你一块分担。”
“俺,俺知道了。”朱富贵点了点头,愁眉苦脸地道:“兄弟,恁帮我出出注意,今晚俺该怎么办?我是去还是不去?”
不去就会被女主人解雇,但是去……半夜十二点去还所谓的债务,而且女主人还没有给他一分钱,这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对头。
在游戏规则里,要求仆人们必须完成别墅主人交代的任务,即使明知他们让人送死,也必须得去。面对朱富贵的请求,陆天翼真的想不出办法,好在,今天八点送死猫烂狗耗子肉的司机还会再来,陆天翼决定到时候拿这件事问问司机,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为了不错过时间,三人坐在别墅门前的台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安慰老朱,并等待运输司机的到来。
很快,八点到了,运输车准时停靠在别墅门前。
在卸货的时候,还是由跟司机有过接触的白言上前,朝那个身形健硕的黑人问道:“老哥,我朋友用自己的手机给贵公司打了个电话,说要支付以前欠的款项,贵公司的人说今晚会来找我的朋友,我家主人也让他半夜十二点在这里等着,请问这应该没事吧?”
“用自己的手机?”黑人露出森森的白牙,嘿然道:“你的朋友没救了,今晚等死吧。”
见白言还想再问,他不耐烦地道:“你的朋友死定了!我要是你,从现在起就会做好打算,重新找个新朋友。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没什么朋友的人,再不尽快找,你以后都不会有朋友了。”
这还用你说?我朋友早死了!
被黑人司机调侃,白言俨然受到了打击。然而不管他心里多气,都不能立时怼回去,反而要好声好气的继续向黑人套话。
然而,和昨晚一样,黑人拒绝再回答其他问题,怎么叫都不理。
望着绝尘的汽车尾气,这次不光白言一人,三个人都陷入了郁卒。
尤其是朱富贵,他的脸上不禁是郁卒,简直是陷入了绝望。
“完了,俺彻底完了!”他鼻头一酸,竟然流下泪来。
朱富贵一个壮年汉子,来到游戏后一直乐呵呵的,就算平时再慌,也不轻易表露出来,生怕他的害怕影响到几个妹子,闹得她们也跟着害怕。
听完黑人司机的断言,陆天翼也说不出话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朱富贵,自己也拿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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