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士信命令的下达,他手下的士兵,开始疯狂的朝着封弓影和高山王进攻,完全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虽然这些兵士个人武力值一般,只不过是一帮庄稼汉经过训练拿起了武器,勉强上得了阵而已,但奈何架不住他们人太多。
天鹰教留守总坛的精锐教众,经过这样长时间的交战,真气已然不济,而失去内力的支持,这些教众也不过是身体素质比普通军士强一些而已,因此局面开始出现了一边倒。
封弓影和高山王两人周围不断有人倒下,甚至有张士信手下的人马,已经冲进了前厅,从封弓影和高山王等人身旁掠过,眼看就要将众人的阵型分割,呈包夹之势。
此时高山王状若疯虎,嘶吼连连,他倒提着大刀,一个纵跃从空中翻腾而过,落在那突破阵型的两名兵士跟前,手起刀落便将两人砍翻在地。
可是,就在他跃起之后,原来被他疯狂厮杀守住的右前方,大批的天鹰教众突然倒下,又有士兵源源不断冲了上来。
高山王将手中的长刀一掷,整个人猛的朝着前方冲了出去,由精钢打造的长刀在他巨力甩动之下,甚至发出了破空呼啸之声,最前面的两个兵士,犹如像穿糖葫芦一样被长刀穿胸而过。
下一秒,高山王人已扑至跟前,反手抽出长刀,一片白芒闪过,一瞬间他竟然连砍四刀,又有几人被砍翻在地。
可是,除了高山王和封弓影之外,剩下的普通天鹰教众,已然在这样的攻击之下节节败退,他们本就人少,此时,每消亡一个人,战斗力更减一分。
张士信眼神平淡的望着前厅方向,看着那些不畏生死,前赴后继的士兵,以及不断倒下的天天鹰教众,他的眼神中全都是贪婪和疯狂。
而小头目崔鑫站在他的身旁,露出了一脸的喜色,仿佛已经看到胜利在朝着自己招手,他已经开始幻想着,等一下跟随张士信的脚步,在天鹰教总坛之内大肆搜刮财宝的场面了。
此时,被众人包夹的高山王一声吼叫,他的长刀由上至下深深砍入张士信手下一个士兵体内,但由于运力过猛,刀刃竟然卡在对方的肩胛骨之间,一时抽不出来。
这时两名士兵见状,分别一前一后用长矛朝着高山王刺来。
高山王勉强格挡开身后刺来的长矛,却被身前的长矛刺中腹部。
然而他顾不得疼痛,披头散发,双眼通红,发出一声厉吼。
那刺中高山王的士兵还来不及欣喜,就被他疯狂的模样吓得肝胆欲裂,一瞬间竟然傻愣在原地.
高山王反手握着长矛,从身体之中拔出矛尖,而另一端还在握着长矛的士兵直接被他举至半空,而后一脚踹进人堆,顿时有四五个兵卒被这巨力冲击的跌落地上。
高山王攻势不减,双手握紧长矛不停挥舞,便又有两人倒下。
他冲入人堆,手握长矛在原地疯狂挥舞,大开大合的招式,配合着他狰狞的面容,矛尖所向之处寒光闪闪。
张士信手下的人马,被他的疯狂撕杀所威慑,竟然一时间不能近身。
趁此机会,封弓影从内甲之中摸出一排银色蛇形小镖,嗖嗖嗖几声飞出,刚才已经跃进前厅的几名军士纷纷倒地。
封弓影趁着高山王在外围拖住大量敌人的空当,带领众人将前厅之内残敌肃清,就这样又艰难的守住前厅。
见此一幕,张士信不由的牙关咬的咯咯作响,就差一点呀!
就差一点,他就能够打下前厅,全歼敌人。
不过不要紧,那个状若疯虎的大汉,虽然看似疯狂的进攻一时之间无人可挡,但这只不过是对方搏命的招数而已,应该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等他力竭的时候,就是自己攻破天鹰教之时,张士信迅速的恢复了冷静,再次下令士兵继续围攻。
刚才的厮杀虽然惨烈,但因为前面拥挤的人员太多,加上不停有人死去,倒在地上的尸体挡住前路,导致大批的士兵拥挤在后面没有办法上前。
因此这些士兵没有消耗过多的体力,他们迅速接替前面受伤的兵士,快速围拢上来。
同伴的失利没有对他们的士气造成一点打击。
因为每个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对面的敌人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说不定就是下一秒钟,他们就能获得胜利。
然而这一秒钟却格外的漫长。
随着一个个兵士倒在前厅,封弓影和高山王二人就像大海之中的小舟,那些疯狂的兵士犹如一波波巨浪,但每一次厮杀,这艘小船就在巨浪之中摇摆晃荡,却始终不能够被海浪所吞噬,稳稳的屹立在那里,犹如一块坚强的顽石。
只不过这样的坚持还能够持续多长时间呢?
与此同时,杨逍正在不断运转轻功,朝着天鹰教总坛的方向赶去。
终于,他远远的看见殷天正口中所说的鹰愁涧。
鹰愁涧旁边是一座巨大的山峰,怪石林立,高耸入云,峰顶犹如巨大的鹰嘴,尖尖的朝下突出一块,两旁是光秃秃的山崖,几乎寸草不生。
果然是一处险恶之地呀,不愧为鹰愁涧的名字。
只不过这殷天正实在是不太会起名字啊!自己叫鹰王,门派叫天鹰教,偏偏把总坛安在鹰愁涧旁边。
鹰愁,鹰愁,不就是为了让他白眉鹰王发愁的吗?
杨逍看似漫不经心,还有心情想这些问题,然而此时他的移动速度其实快的犹如浮光掠影,他对这门轻功的使用越发的得心应手,此时高速前进之下,如果是目力不好的普通人,甚至只感觉面前一阵清风,却是人已不见踪影。
都说望山跑死马,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从杨逍远远看见鹰愁涧开始,到抵达峰底,无论如何要半个时辰左右。
然而杨逍不过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到达鹰愁涧附近,此时已经进入天鹰教总坛的范围,渐渐的路上已经不断的出现身着天鹰教众服饰的尸体。
还有一些穿着元朝兵俑服饰的尸体,从双方尸体破损的程度来看,交战极其惨烈。
越往进去走,倒在地上的尸体越多,形状也越惨烈。
此时,杨逍隐隐约约听见一阵喊杀之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这也是他此时精神力大成,因此才能隔着极远的距离感应到。
杨逍眉头一挑,看来是快到了,而既然还在交手,那就证明天鹰教的人还没有被全部消灭,自己总算是赶上了。
想到这里,杨逍也顾不得查看周围的尸体,顺着声音的方向疾驰而去。
其实他跑的如此之快的一个原因就是,他急需找个天鹰教的人来给自己带路。
此时,天鹰教总坛入口之处,常金鹏正率领着手下四五个兄弟,靠着一处山谷和张士信手下的人马对峙。
这处山谷之内,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各种尸体,里边大部分都是张士信的手下,也有不少天鹰教众。
此时,约摸有五六十人的一支小队将常金鹏等人团团围住。
如果是全盛时期,这五六十人的围攻,常金鹏全然不惧。
然而此时,他的状态实在太差了,胸前的衣衫破破烂烂,简直比丐帮弟子还惨,破烂的衣服下面,露出的是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
有的伤口,已经结痂,而有的还有暗红的鲜血在渗出,他在右腿上插着一根箭矢。
张士信手下的兵士将他们团团围住,然而却不敢正面进攻,只是拿着长矛不停的进行骚扰,以消耗常金鹏的体力。
这些士兵不像总坛内部进攻封弓影等人的士兵一样悍不畏死,那些军士已经被巨大的悬赏刺激的发了疯。
然而这些外面的小队,虽说张士信也下达了悬赏令,但永远没有值得他们为此拼命的程度。
其实一开始,随着大批人马朝着总坛之内进发,这支小队的头目也想带人冲进去,可是常金鹏为了缓解封弓影和高山王的压力,却是主动出击,不断的拖住张士信的人马。
无奈之下,这支小队只能奉命前来阻击常金鹏。
一开始,他带领着两百多人,然而被常金鹏和他手下朱雀坛的人不断收割,已经损失一百多人,只剩下眼前这五六十人。
不过,常金鹏的朱雀坛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朱雀坛的人马几乎死伤殆尽,勉强只留了眼前这四五人。
“坛主,你块走吧,你不要管我们了,以你的轻功对方绝对追不上你。”
“是呀,坛主,只要你在,咱们朱雀坛就在。”
“是啊,坛主,你出去好为咱们兄弟报仇!”
看着手下这些身负重伤的兄弟,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
常金鹏狠狠的喘着气,他知道这些兄弟并没有说错,天鹰教几大坛主之中,白虎坛主高山王性如烈火,刀法大开大合,威猛霸气,犹如猛虎下山一般。
而朱雀坛主常金鹏,却是天鹰教之中少数以轻功闻名的高手,精通轻功和刺杀,一手鹰爪功深得殷天正真传,双臂有千斤巨力。
即使此时受伤不小,但如果他凭借超强的轻功依然能从这支小队的包围之中逃离出去。
但是常金鹏却不愿意就此逃离,自己朱雀坛的人马就是眼前的几个弟兄了,他们伤势太重,如果自己扔下他们,那这些兄弟必然一死。
常金鹏叹口气,转身对着几人说道:“你们在,朱雀坛就在,如果你们都没了,只剩下我常建鹏,那也就没有朱雀坛了,你们不用再说了,朱雀坛绝对没有丢下兄弟逃跑的坛主。”
然后常金鹏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这些兵士,不屑说道:“再说了,就凭这些土鸡瓦狗,也想取老子的性命!”
面对他如此嘲讽,这支百人小队的小头目,却丝毫不见动怒,只因为常金鹏说的是事实。
他不敢带人上前拼杀,也是因为先前被常金鹏杀怕了,对方的出手是在太过凶狠凌厉,招招都是一击必杀,不少人都是被他掐断咽喉而死,或是四肢尽数碎裂,实在是太过惨烈。
而且对方身法迅速,轻功极快,自己只敢远远的躲在士兵后面,若是太过靠前,只会被对方瞬间格杀。
就是因为常金鹏的近身搏斗实在太过恐怖,因此小头目才会指挥着兵士将他团团围住,不断用长矛袭击骚扰,以消耗常金鹏的气力,他也清楚对方其实只是强弩之末,因此他越发的谨慎,不敢轻易冒险,这个时候的敌人才是最危险的。
常金鹏清楚对手的打算,他虽然心中一片冰凉,但也不见丝毫气馁,他这一辈子跟着殷天正经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战斗,早已将生死看惯,只是一想到跟随自己的兄弟全部要葬身于此,不免心中难受。
此时他一手扶着地上插着一根长矛,而后站起身来,随着他的起身,围攻他的众人竟然慌的齐齐向后撤退,尤其是小头目更是躲在众人身后。
常金鹏起身之后冲着对面的小头目喊道:“你的主子下令,要的是你家常爷爷的脑袋,我这些兄弟的性命不值钱,你若是不肯放过他们,我拼着性命不要,临死之前就算不能杀死你,你手下的人马也要伤亡大半,你信也不信?”
小头目躲在人后,只敢悄悄的露个半个脑袋也不敢答话,不过他知道,常金鹏所说该是真的,自己想要杀死他,实在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常金鹏继续说道:“你若是让我的兄弟们先走,等他们走了之后,我便就地自裁,你拿着我的人头去和你的主子邀赏去吧!”
“坛主不可!”
“坛主,不可啊!”
听到常金鹏这样说,朱雀坛剩余的几人不顾身上的伤势,疯狂冲了上来。
“坛主,我们几人大不了一死,到时候还有坛主为我们报仇,可是坛主你如果这样做,那就是陷兄弟们于不忠不义,我们如何能够苟活呢?”
常金鹏叹口气说到:“这些年你们跟随我南征北战,没有享受一点福分,你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人,我把你们带了出来,就要为你们负责,你们既然还可以叫我一声坛主,那就听我的命令吧!”
剩余的几人,都是大好男儿,但此时却一个个双眼含泪,对视一眼,他们齐齐拿出手中兵器横在自己脖颈而后说道:“坛主,兄弟们如果就这样跑了,很有何面目活在人世,弟兄们从跟了你那一天起,就没有想着苟活,大不了咱们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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