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愣了一下,他停下脚步,楼上的音也跟着停止。
屋子里很安静,静到可以听到唐宁的呼吸,这种诡异的寂静更让人觉得慌张。
为什么楼上的邻居恰巧就停下了?
唐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扫视四周,那黏腻的视线还缠绕着他,可偏偏他却看不到躲在暗中观察的家伙。
是在头顶吗?
唐宁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胸膛紧张到发紧发热,恐惧让他的身躯在不断流逝力气,他缓缓仰起头朝上看去。
惨的天花板。
唐宁在房间一动不动站了三秒,没有等到其他诡异的动静,唐宁装作若无其事地朝门外走去。
那楼上的音依旧没有响起,似乎刚才只是一个巧合。
可在卡牌世界绝对没有这么多的巧合,他在拉床头柜的抽屉时,那音现了一次,他趴床底观察时,那音现了,在他决定离开屋子时,三次在他头顶响起。
每一次在他移动位置时现,就像在肆无忌惮向他宣示“我对你的位置了如指掌”。
他飞快走房门,一去就和迎面而的姜眠眠撞了个正着,见到是姜眠眠,唐宁的心情稍稍安定了一。
“你有什么发现吗?”姜眠眠看见了唐宁不好的脸『色』。
那股窥探感还是没有消失,唐宁想拿手机打字,可在拿起手机的那一刻,他无端觉得那恼人的注视感更为强烈了。
如果躲在暗处的东西能发音的话。
那此刻应该有怪异的嬉笑响起。
唐宁拉着姜眠眠换了一个地方,他走得很快,却怎么也无法甩开那道视线,因为整个屋子布满了这种恶心的东西。
唐宁深吸一气,停了下,他索『性』凑到姜眠眠耳边,压低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姜眠眠。
在唐宁说到蛇爬行的痕迹时姜眠眠的神情还算淡然,可当唐宁说感觉楼上有人在跟着他时,侧脸朝着唐宁的姜眠眠一瞬间转过头,直直盯着唐宁。
唐宁呆了一下。
因为此刻姜眠眠的视线极其专注。
“你的觉得楼上有人跟着你?”姜眠眠一字一句问。
唐宁点点头,他迟疑道:“难道你之前没有这种感觉吗?”
姜眠眠说了一番让唐宁意想不到的话,“我的妈妈之前有过这样子的感觉。”
唐宁的脑海不禁浮现的那张被烧到一半的诊断书。
姜眠眠没有再提及关于她妈妈的事情,她拉着唐宁走到卫生间,对唐宁说:“你能在这里感受到什么吗?”
姜眠眠家的卫生间有常见的洗漱台、很大的一面镜子,外加一个浴缸。
卫生间和其他房间不一样,即是在正常的房子里,刚进入卫生间能感受到一种从四面八方、从每个墙角里渗透的寒冷,而唐宁走进这间卫生间后,他所感受到的那股冷意更加明显,似乎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有阴暗的东西在其中藏匿着,时时刻刻窥视着他。
唐宁想到诊断书上姜眠眠的母亲似乎就是在卫生间里病情加重。
这里有什么东西?当年姜眠眠的母亲的是因为被害妄想症才被送进医院吗?还是说家里的有什么?唐宁不能确定。
他简单环视了一下这间卫生间,在宽大的镜子前看到了自己穿着蓝『色』旗袍的身影。
其实唐宁到现在为止还没仔细看过自己穿旗袍是什么样子的,他对着镜子多看了几眼,镜中的“她”也看着唐宁。
“她”很美丽。
站在镜框里,就像一幅动人的画。
在姜眠眠家中,唐宁不吝啬用最坏的猜想去揣测这个家的各个布置,关于镜子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双面镜。
双面镜,在镜子里的人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却能看到里面。
网上流传的一个关于双面镜的判断方法是,将手放在镜子上,如果指尖和镜子里的指尖有间隙那就是普通镜子,如果手可以直接触及到镜子中的指尖,那就是双面镜。
唐宁缓缓走近这面镜子,随着他的靠近,那张令人惊艳的面容也不断拉向镜子,如果说远处看唐宁,这位旗袍美人像一团散发淡淡花香,抓不住也看不透的烟雾。
那么当唐宁不断靠近镜子时,那琢磨不透的烟雾缓缓散去,流『露』的美丽愈发令人屏住呼吸。
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镜子上,像一根翎羽要落在一个人的心弦,镜中的美人神情是那样的专注,在确认指尖和镜子里的图像有间隙后,唐宁有点失望地收手。
这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不是什么双面镜,那么卫生间里无处不在的窥探感从而?
那令人厌恶的窥探感越越强烈了,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唐宁伸手捂住自己的双臂。
这个简单的动作由“她”做格外让人怜惜,姜眠眠忍不住问道;“你很冷吗?”
唐宁看向姜眠眠,对方和他一样能够感觉到窥探,唐宁小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卫生间的窥探感越越强了吗?”
唐宁说完后,却没有得到姜眠眠的认同。
他们相互对视,姜眠眠有诧异道:“你现在一直能感受到那股窥探吗?”
唐宁愣了一下。
姜眠眠说:“从客厅到我房间,再到现在的卫生间,那种窥探感没有中断吗?”
唐宁这个时候心里已经感受到了不对劲了,他点了一下头,姜眠眠看向唐宁,说了让唐宁『毛』骨悚然的话:“其实,我只在客厅的一开始感受到了那股窥探,后那种感觉消失不见了,我以为是它中途离开了,所以”
所以她才用电锯割了沙发。
“可我现在才发现,它好像没有离开。”
不仅没有解,还对唐宁异常感兴趣,兴致勃勃到根本没时间去关注姜眠眠。
怎么会这样?那个怪怎么会一直关注他?
唐宁握住了手里的瓷娃娃,他努力想要汲取一点安全感,但瓷娃娃已经被他摔了三遍了,唐宁不确定如果这一次他摔一下瓷娃娃,会不会导致瓷娃娃的彻底破碎。
和唐宁的惊惧不同,姜眠眠的神情虽然惊讶,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她轻道:“你觉得它在哪里?”
她说这番话时,态度就像是之前提着电锯站在沙发前问唐宁蛇在哪里。
也像她每次和无良合作时,由无良告诉她方位,她一枪解决怪。
唐宁与姜眠眠对视,他从姜眠眠的眼中看到了渴望和信任,姜眠眠把他当成了值得信任的队友,像信任无良一样相信他。
现在这间屋子,只有他能感受到那窥探感,也很可能他是唯一一个能感受到这种强烈窥探感和脚步的玩家,如果他无法向姜眠眠提供具体的方位,姜眠眠接下就如同瞎子生活在危机四伏的陷阱里。
唐宁握紧了手中的瓷娃娃,他对姜眠眠低道:“给我一点时间。”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一想
这个家伙胆子并不大,一开始他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可能是蛇的东西碰了一下他,在他主动寻找它的时候,它藏起了。
在他一个人进入姜眠眠的卧室时,它发了诡异的脚步,不停跟着他,当他走卧室遇到姜眠眠的时候,它重新藏起。
要找到它的具体位置,其实更适合唐宁一个人呆在某个地方。
唐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姜眠眠,姜眠眠听完后压低音道:“你一个人独处可以应对吗?”
唐宁点了点头,他有瓷娃娃当底牌。
“那问题变成了要怎么传递消息。”姜眠眠皱眉。
因为就算唐宁一个人知道了怪的位置,当姜眠眠进的时候,怪也可以迅速移动。
传消息最快捷的方式是手机交流,但之前他们拿过手机,尽管手机里的信号显示满格,但他们并不能用,这意味灵异的东西就在这间屋子里。
正在此时,卫生间的房门突然被敲了两下,唐宁和姜眠眠转过头,看到柏映雪站在门,她的手里提着一个黑盒子,上面有一根根天线一样的东西,在唐宁和姜眠眠不解的注视下,柏映雪开:“这好像是信号干扰器。”
唐宁呆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柏映雪道:“我把它关了,现在应该有信号了。”
唐宁拿手机,果然看到聊天群里现了很多新消息,外面的玩家在问姜眠眠家的内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唐宁他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还没有。
一直以,信号缺失和灵异有关,唐宁竟然忘记了还有信号干扰器这么科的存在。
姜眠眠在群里快速将他们的新发现告诉外面的玩家,很快大家就讨论了一系列东西。
无良:“唐宁感到到脚步从楼上传,有没有一种可能,怪并不在姜眠眠的家里,而是这间房子楼上的邻居?”
林蕴:“拦着不让男『性』进入姜眠眠的家,很可能是游戏给我们的提示,女生进入家中,另外的男生在外面配合才能解决这只怪。”
周康:“也不一定就在楼上,可能还是隔壁的邻居、楼下的邻居,我们外面正好四个人,可以蹲守在四个邻居的家门,等你们确定了位置,我们再冲进去。”
大家简单在群里析了一下,现在万事俱备,只差怪的具体位置。
林蕴:“为什么只有唐宁可以感受到窥探?”
姜眠眠:“我的继父是个『色』情狂。”
她说完这句话,群里就没人对这件事感到奇怪了。
姜眠眠放下手机,她看向了楚楚动人的“她”,姜眠眠的音下意识放柔了一,“你想要在哪个房间独处?”
卫生间目前给唐宁的感觉最强烈,当初姜眠眠母亲病发也是在卫生间,如果贸然换房间,唐宁不确定怪会不会继续跟着他,犹豫了一下,唐宁问道:“你可以告诉我当初你妈妈在卫生间遇到了什么才病发的吗?”
“你看到了那张诊断书?”姜眠眠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也不清楚,那时我年纪还小,我只知道她那天进去洗了澡,洗到一半就精神失常了。”
洗澡?
那他只要不洗澡,应该不会增加卫生间的难度吧?
唐宁对姜眠眠道:“我就在这里。”
他们担心被怪听到,音一直很轻,连门的柏映雪无法听清他们的交流,等唐宁做了决定,姜眠眠转身离去,临走前替唐宁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现在整个阴冷的卫生间就只剩下唐宁一个人了
还有那躲在暗处的目光。
唐宁不敢站在镜子前,进入卡牌世界后,镜子很容易让他联想到诡异的东西。
干站在卫生间也很奇怪,唐宁弯下腰,打开抽屉看了看,里面是很简单的洗漱用品、洗衣『液』、吹风机,不见蛇的踪影。
唐宁转悠到了马桶前,他掀开马桶盖,里面也没有蛇。
唐宁走到浴缸前,空『荡』『荡』的浴缸一览无余,怎么看也不像是蛇会藏身的地方。
装模作样检查了一遍,唐宁有不知道自己在卫生间要做什么了,难道就站在这里等着怪现动静吗?
细小的流水传,唐宁闻看去,只见洗手台上的水龙头不知为没关上,有淅淅沥沥的水流下。
正在思索的唐宁呆了一下。
水怎么会突然打开?
是谁开的?
死寂的卫生间只有唐宁的呼吸,四面光洁的墙壁倒映蓝『色』的身影,唐宁朝四周张望,那蓝『色』的身影就朝他看过。
唐宁确定有一个躲在暗处的东西在盯着他,只是他无法找到那个鬼东西。
唐宁浑身紧绷,背挺得直直的,他站了一会儿,卫生间只有哗啦啦流个不停的水,唐宁从小包里拿手机看了看时间,从他一个人在卫生间独处到现在已经过去三钟了。
他要去关掉吗?
唐宁缓缓走向水龙头,里面放的水很正常,是清澈的冷水。
唐宁犹豫了一下,他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关上的时候,更大的流水猛然爆发,唐宁吓了一跳,他扭过头,看到浴缸那边的花洒像是失控一般哗啦啦喷『射』着热水。
热气蒸腾在浴缸上,驱散了卫生间的阴冷,却无法驱逐笼罩在唐宁心头的阴寒。
源源不断的热水倒在浴缸的水面上,让更多的水花四溅开。
现在要怎么办?
他要离开这个房间吗?
退到洗手台附近的唐宁听到了喷溅的水,只见原本淅淅沥沥滴水的水龙头跟着发疯似的喷『射』热水,如果要离开卫生间,唐宁势必会被这水溅到。
一时间唐宁只能艰难地站在马桶旁边的位置,他不断看向两旁失控的水龙头,有一滴水珠溅在了唐宁雪的肌肤上,唐宁慌张地低头看过去,那处被水滴到的手臂并无异常,除了水有烫,让唐宁娇气的肌肤迅速浮现了一点红晕外,没有造成其他影响。
还没等唐宁松气,只听一阵巨响传!
“嘭——!!!”水管突然破开,柱状的热水冲击在唐宁身上,蕴藏着巨大的力量,滚烫异常,再加上地上湿漉漉的,唐宁一时不察往旁边躲避,拖鞋打滑,整个人失去平衡跌落在地。
瓷娃娃和手机放在一个小包里,包背在身上,暂时没有被摔到,唐宁下意识『摸』向包里的瓷娃娃,他本想直接将瓷娃娃仍在地上,但目前的情况下还没有到这么危机的时刻,唐宁收了手,两只手支撑在地上。背上的旗袍勾勒了清瘦的腰身,漂亮的肩胛骨止不住颤抖。
顾不上被热水淋到的疼痛,唐宁在地上挣扎着要站起,可那不断喷『射』水柱的水管像是有人『操』纵般精准击中了唐宁的膝盖关节和脚踝,唐宁刚刚站起一点,唰得倒在地上。
眼角渗了一点湿意。
他身上的旗袍已经湿透了,蓝『色』不断加深,本就贴身的衣完全紧贴在被烫红的肌肤上,那双孱弱修长的腿因为几次摔倒和高温疼到动弹不得,犹如刚被人类捕捞上岸的美人鱼,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
唐宁拼命将自己往角落里缩,他想要呼救,可是一开滚烫的水柱就灵活地激『射』而!
唐宁慌张地低下头,水滴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从他的发梢落下,那张雪的脸在热气蒸腾下染上了一阵红晕。
卫生间的门被砰得打开,听到动静的姜眠眠和柏映雪赶了过。
在雾气弥漫的狭小浴室里,“她”蜷缩在角落,浑身上下湿透,漆黑的头发紧贴着“她”里透红的脸颊和脖颈,“她”的眉头痛苦地紧拧在一起,不知是水珠还是泪从“她”的脸上滑落,滴落在布满水珠的浴室里。
一时间整间浴室的水雾似乎染上了一种淡淡的香味。
姜眠眠迅速转身,跑去关断供水管的阀门。
柏映雪扯下了一旁挂着的一条厚重浴巾,将浴巾抛到唐宁身上,唐宁接住了浴巾,将浴巾披在身上,他的脸也藏在浴巾下。
虽然浴巾能抵挡激『射』而的热水,但浴巾的表面实在是过粗糙,被烫伤的肌肤被浴巾摩擦到,让唐宁疼得掉了生『性』的眼泪。
不一会儿,哗啦啦的水流停了下,姜眠眠成功关闭了阀门。
“你能自己走吗?”柏映雪站在门边问唐宁。
他的两只手已经通红,唐宁不得已先吮吸了一下手指,启动吸吸乐牌简单缓解了一下身上的伤,经过了吸吸乐牌的简单治疗,烫伤好了许多,唐宁打开小包,从里面找到了有点湿的手机。
他用浴巾还没被打湿的部擦拭了一下,按下开机键,手机还能用,唐宁掀开浴巾朝外看了一眼。
并不是看门边的柏映雪。
被雾气覆盖的眸子看着的是卫生间的天花板,在浴缸顶端的天花板上,模模糊糊浮现了一个人形。
似乎有一个人趴在天花板上。
唐宁的心脏剧烈跳动,他只敢偷偷瞧一眼,生怕惊动了那个怪。
唐宁重新缩浴巾下,他在聊天群里发消息道:“我看到那个怪了,它在楼上,在卫生间浴缸对上去的位置@姜眠眠@柏映雪你们进卫生间,我担心你们过它就跑了。”
姜眠眠和柏映雪看到了唐宁的消息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姜眠眠:“我现在就去。”
无良:“楼上的门锁有点难开,我需要三钟。”
卫生间的大门重新被关上。
唐宁再一次从披着的浴巾里探头,他看向浴缸往上的天花板,发现这个天花板的材质很特殊,如镜子般光滑。
在雾气的蒸腾下,那天花板暴『露』上面趴着的人形,只是在唐宁怯怯的打量下,那趴着的人形动了一下,似乎要从这个位置离开!
这怎么能行!无良他们马上就可以打开门锁破门而入了!
唐宁揭掉了身上的浴巾,浑身湿漉漉的他暴『露』在了空气中。
原本正在移动的怪停下了动作,那令人恶心的黏腻视线落在了唐宁身上,它似乎在贪婪地注视着唐宁,不肯放过唐宁身上的任一个角落。
但这种打量也只持续了十几秒,那个怪要开始移动。
——“我的继父是个『色』情狂。”
——“我只知道她那天进去洗了澡,洗到一半就精神失常了。”
唐宁的脑海中浮现了姜眠眠说过的话,他心一横,走向了装满水的浴缸。
那本要爬走的怪再一次停下了动作,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可是唐宁有预感,如果他还是干站着,这只怪绝对会迅速溜走的,他必须要给点甜头吊着这个家伙。
唐宁急到在心里骂了一句,什么甜头?难道他要撩起旗袍告诉这个怪我裙子底下有惊喜吗?
眼看着天花板上的身影再一次要转移,唐宁的脑海中浮现了那王子的特殊喜好。
他咬咬牙,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一只手撑着墙,微微俯身,抬起脚。
脚上的袜子已经被水淋湿打扮,唐宁伸手,脱掉了这只袜子,『露』了精致的『裸』足。
“她”的脚很好看,像精雕细琢的玉一样,脚踝、足底和脚趾上透淡淡的粉,脚趾甲圆润可爱,让人想要捧在手中把玩。
一滴水珠从足背上滚落。
黏腻阴冷的视线落在了唐宁的脚上,久久不曾移动。
它看起的被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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