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会在这儿!”中也把花插进花瓶里,对源纯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他看向太宰,瞬间变脸,仿佛遭遇了宿敌的猫咪,炸开毛体型膨胀一圈,大声喵喵叫。
太宰蹲在半开的窗台上,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玩游戏机,过了好几秒,他才懒洋洋地问了一句:“我刚刚是不是幻听了,为什么听到有蛞蝓哼唧哼唧的声音?”
中也的额头上爆出青筋,他的目光迅速扫了一圈,似乎是在观察周围有没有合适的、可以把太宰从窗台上砸下去的东西。
“蛞蝓是不会发出声音的啦。”源纯从太宰那儿顺了个港黑专用的墨镜戴在脸上,墨镜很大,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下巴显得愈发小巧,“请求你俩先停战,我有正事说。”
源纯看向中也,目光闪烁,“有关你那天问我的问题。”
中也正襟危坐。
太宰……勉强在椅子上坐下了,就是人不老实,把一双大长腿搭在病床的床沿上晃来晃去。
源纯忍住想踢太宰一脚的冲动,清清嗓子道:“昨天晚上,我吃饱了出门散步——”
“咦?”太宰夸张地惊呼一声,“你之前明明跟我说,你是饿了一个晚上,饿得头晕眼花,才会吃下荞麦面。”
源纯:“……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太宰委屈地撇撇嘴,“好吧,我懂了。”
源纯把昨晚与afo对战的经过讲了一遍,她没有隐瞒臻的存在,只是没说自己跟她之间的渊源。
太宰和中也也很识趣地没有问,跟聪明人交流就是省劲儿,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两个世界的缺陷可以互相补完,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太宰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地望着源纯,“但这些只是猜测,你有证据吗?”
一只毛绒绒圆滚滚的小麻雀从敞开的窗户中飞了进来,它绕过太宰,落到源纯的被子上。
源纯手腕一翻,手掌朝上,她勾勾手指,小麻雀便像个柔软的弹球,活泼地跳了两下,蹦进她的掌心里。
小麻雀扑扇着翅膀,叽叽喳喳地叫唤着。
“它在跟你说话吗?”太宰惊讶地睁大眼睛,他俯身把下巴抵在床单上,一点点往前蹭,试图接近小麻雀。
小麻雀啾啾叫了两声,警惕地往后退。
源纯用手指轻轻揉着小麻雀的脑袋安抚它,“它说就在今天早晨,这座医院12层往上的特殊病房里住进了三个人,症状相似,都是普通人忽然觉醒了‘个性’。”
中也低声说:“样本太少了。”
“不止这家医院,其他医院也陆续接收了一些类似情况的病人,”源纯说,“已经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
“我出门前,安吾向首领提交了一份报告,”太宰慢条斯理地说,“报告我扫了一眼,内容大概是说,自从龙头战争结束后,横滨自然觉醒异能的人数就开始逐渐增加。”
在过去的二十年间,官方有记载的觉醒异能的人数在总人口中所占的比例差不多是恒定的数值,即使有浮动,也在合理的范围内,而不是突然激增或锐减。
中也微微一愣,“什么?”
“就目前的发展来看,她的猜测很大概率是事实,”太宰伸了个懒腰,“但话不能说死,在变化结束前,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未来的模样。”
“至少得有个应对方法吧?”中也皱起眉,“难道就只能干看着,束手无策?”
太宰嘴角一勾,露出个好看的笑容,但他的眼中却一片深沉,没有丝毫笑意,“海啸来的时候,人除了赶紧逃跑,还能做什么?”
中也嘴唇微动,似乎有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太宰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几滴泪水,他叹道:“洗洗睡吧。”
卡卡西回来的时候,屋里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太宰在打游戏,源纯在给麻雀梳毛,中也在低头削苹果。
气氛有些诡异。
卡卡西进门前做了半天心里建设,他甚至还在脑海中预演了一遍如果看到某个场景,要怎么应对,结果现实与想象的差距过大,他脑补的东西一个没实现。
就好像雄赳赳气昂昂准备迎击,结果敌人变成空气,让他大招放空了。
“回来了?”源纯松开手,小麻雀轻轻啄了她两下,跳起来展开翅膀飞走了。
卡卡西保持着推开门的姿势,握着门把手愣了愣,很快恢复一贯的淡然,“啊……你醒了?吃点东西吧。”
卡卡西边说边走进病房,轰焦冻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默默跟上。
被严重过敏的症状折磨了一晚上后,荞麦面荣登源纯最害怕的东西榜首,就连臻都要往后靠。她看到轰焦冻那张帅得过分的脸就想起可怕的荞麦面,想起可怕的荞麦面,就回想起了被过敏支配的恐惧……
源纯“啊”了一声,痛苦地捂住肚子。
卡卡西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胃疼。”源纯虚弱地说。
游戏机屏幕上跳跃的小人被敌方ko掉了,太宰惊恐地尖叫一声,把游戏机随手一丢,然后他双手抱住膝盖,可怜兮兮地蹲在椅子里缩成一团。
“唉……确实应该胃疼,毕竟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节。”
中也不明所以,轰焦冻神情迷茫,卡卡西满头雾水。
只有源纯瞬间get到了太宰的梗,她心里“咯噔”一下。
“你等等,”源纯满头黑线,“不是这个胃疼!”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太宰入戏的速度飞快,他把下巴抵在膝盖上,歪头看源纯,眼底流露出深深的痛苦和纠结,他掐着嗓子,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来的……接吻也好,拥抱也好,还是喜欢上你这家伙也好。”
中也:“???”拥抱?
卡卡西:“???”亲吻?
轰焦冻:“……”完了,要打起来了,我要不要阻拦一下?
源纯盯着太宰,眼神冰冷。
呵,竟然敢在身为影帝的我面前飙戏,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源纯突然把墨镜一摘,露出了还微肿泛红的眼眶,猛一看仿佛哭过的模样。
她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抽嗒两下,用无比哀怨的语气说:“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啊!你和他亲过多少次了啊!”
其他三人持续懵逼。
“不对不对,这里不能撒娇,”太宰认真纠正道,“你应该咬牙切齿地说这句话,演出那种恨不得用柴刀把我一刀砍死、但又舍不得的感觉。”
源纯翻了个白眼,“砍什么砍,这是白色相簿,又不是哔在校园。”
“哎……我觉得差不多哎,”太宰拖长声音说,“如果是我,我就黑化了。”
源纯嘴角一抽,“你不用黑化。”你本来切开就是黑色的馅。
弄清楚源纯和太宰在干什么后,卡卡西感觉心情复杂。
以前他也经常接不住源纯的梗,只能无奈地看着她在说了某句话后忽然捂着肚子开始笑。
当时懵逼的不止他一个,所有人都很茫然,大家是一样的。
可现在不同了,特别的家伙出现了。
尖锐的警报声在卡卡西脑海中响起,吵得他头疼。
“是个恋爱游戏啦,我这儿有,要玩吗?”太宰把游戏机递给中也。
中也犹豫地伸出手,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游戏机时,太宰突然把手抽回去。
“哒哒!”太宰露出狡黠的笑,他大声宣布,“上当啦!不给你玩!你还没成年呢!”
……难道你就成年了吗!
中也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他单手攥拳,深吸一口气,试图忍过去。
但太宰的脸就在眼前晃悠,中也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几秒钟后果断决定去他喵的,不忍了!
中也灵活地跳起来越过病床,一把揪住太宰的衣领,将他拖出了病房,“你这条该死的青鲭鱼!”
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如果不是时不时能感觉到地面剧烈地震颤一下,轰焦冻几乎要以为中也拉着太宰是去谈心了。
“没关系吗?”轰焦冻迟疑地问。
“没关系,死不了的。”源纯淡定地从卡卡西拎回来的塑料袋里拿出一枚寿司卷,“太宰特别扛揍。”
轰焦冻:“……”要求也太低了吧!
源纯吃掉两个寿司,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
她看了卡卡西一眼,发现他正低着头坐在床边,沉默地削苹果。
苹果皮已经被削完了,碎片落得满地都是,现在正惨遭凌迟的是无辜的苹果肉。
源纯把手伸到卡卡西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卡卡西回过神,他应该是笑了一下,虽然半张脸被面罩遮挡着,但能看到眼睛弯出了柔和的弧度,“没什么。”
“这不是‘没什么’吧。”
源纯从卡卡西手里解救了被强制瘦身的苹果,她拿过小刀,把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塑料盘子里。
她试探着猜测:“你是不是想知道什么是‘白色相簿’?”
卡卡西眨眨眼睛,没表态。
轰焦冻的视线偷偷飘了过来,他有点想好奇。
“既然你们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们……”
源纯自动把卡卡西的沉默理解为默认,她打开手机里的一个视频app,找到某部名为xx相簿的动漫,点开,播放第一集。
“看吧,”源纯微微一笑,“看完你们就都懂了。”
卡卡西和轰焦冻凑在一起看动漫去了。
几个小时后。
源纯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
卡卡西单手扶额,“……胃疼。”
轰焦冻面无表情,“……我也是。”
柱间和扉间找到了传说中的日暮神社。
夕阳西下,茂盛的御神木在微风中摇摆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柱间把手抵在粗砺的枝干上,他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感慨道:“真是浓郁的生命气息呀。”
如果斑也在这里,他轮回眼一转,就能看出来这棵被供奉的御神木不仅生命力比其他古树旺盛,绕着它流淌而过的“时间”也非常玄妙,它似乎处在某种时空的交汇点,整棵树被淡淡的雾气遮挡,朦胧若现。
“你们好,”身后响起温柔的询问,手持扫帚的中年女性好奇地看着兄弟两人,“请问是来祭拜御神木的吗?”
柱间脸上绽放出一个极具亲和力的笑容,“是的。”
柱间和扉间假装成游客,与日暮神社的主人顺利搭上话,谈天谈地谈五湖四海,话题天马行空一路扯,最终扯到了神社里的一口井上。
扉间谨慎地用了幻术,不动声色地套出了想要的情报。
“……这就是那口井。”柱间双手扒着井沿,探身朝下看。
扉间抓着柱间的领子,将他一把拖回来,“大哥,小心点!”
“我很小心了,”柱间笑道,“不会掉下去的。”
扉间呵呵,“你忘了小纯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柱间一本正经地说:“这怎么能忘呢?我印象深刻啊!毕竟那孩子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啊!”
扉间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敲在柱间后脑勺上的手。
柱间蹲在井旁失落地画圈圈。
扉间在井沿的隐蔽处拍了个飞雷神的印记,然后绕着井慢慢地走。
绕了一周后,扉间捏着下巴沉思片刻,说:“我下去看看。”
他刚把手搭上井边,就感觉腿被人抱住了。
柱间像树袋熊抱着树似的紧抱扉间的大腿不撒手,他惊恐地说:“你之前还让我小心点!”
“我很小心了!”扉间把柱间说过的话还给他,“大哥,快松手!”
“我不,你别想抛下我,要跳一起跳!”
于是真的一起跳了。
这井看着很浅,但人往下落的时候才能亲自感受到,它深得仿佛没有尽头。在下坠的过程中,柱间似乎看到两侧的井壁上浮起朦胧的、绚烂的彩光,像是有无数时空在此交汇,无数场景急速旋转,扭曲成斑驳的色块。
柱间一时神情恍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看到了现实。
思维运转的速度越来越慢,意识渐渐模糊,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柱间好像听到一个女声轻轻笑了一下。
“……呵呵……”
不知过了多久,柱间终于醒过来了。
“呸呸呸!”他感觉自己趴在一处柔软的地方,嘴里似乎进了很多沙子,还有风在呼呼地吹……等等,风?井底哪儿来的风?
柱间揉着太阳穴抬起头。
入眼是一片连绵无尽、望不到的沙漠。
半弯残月如钩,高高悬挂在漆黑的天幕下。
周围荒凉破败,感受不到半点生机。
柱间:“……这是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睡着了(捂脸
柱间和扉间掉虚夜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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