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晨起,魏析醒的极早,他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如意的侧脸。
如意脸瓷白莹润,小嘴如同红樱桃,唇色粉粉的像一片桃花瓣,轮廓美好。
但是她最勾人的,便是那一双眼睛。
她的眼睛大而分明,眼尾上挑,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媚色,偏生眼底含着一汪澄澈的清泉,看起来单纯无害。低垂着眸子的时候,格外惹人怜惜。
巧云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魏析抬眼时,收敛了那抹波澜,低声道:“不要吵醒她,下午我会派人来接你们。”
巧云小声回:“是。”
魏析穿了衣衫出门。
苏明海上前道:“殿下,今早皇上那边传了消息,皇上身子不适,先回宫了。”
“可还留了什么别的昭令?”
苏明海回道:“今晚谢大人也去找了皇上,说是已经抓到了刺杀的真凶,是霓国的余孽。皇上当场气的摔了杯子,大发雷霆。”
魏析冷笑:“他可真会找替死鬼,专门寻了父皇的心头恨下手。父皇现在必然大怒。”
霓国是一个小邻国,处于魏国、宋国和唐国的边境夹缝之中。这种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三国都不愿轻移碰它,打破现有的平衡。
当今皇上却觉得自己国家比其他两国强盛,曾经派兵打了宋国,不料派出去的大将葛寻山,与霓国的皇后霓天苟合,竟然带着十万大军在霓国驻扎,保护了霓国。
皇上大怒之下再次派兵,只是这次不是攻打宋,而且把霓国踏平,血洗霓都,一人不留。
此后,霓国便成了一个禁忌。
他的二弟此刻将祸水搜到一个已经灭国的余孽头上,可真是无耻又有趣。
“可查清谢长安为何回来。”魏析道。
“谢大人说,他想来京城,所以来了。”
魏析眯起眼,这理由连敷衍都算不上,带着边疆的粗狂和痞气。
“不管他了,让你办的事,办了没。”
苏明海道:“办妥了。”
这时,屋子里有人嘤咛一声。
猜想应该是如意醒了。
魏析进去,果然如意正睁着迷茫的大眼睛在四处看,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魏析的脸上,眼睛猛然瞪大,最后低着头不敢在看。
一想到魏析竟然可能也同她一般是重生的,如意就觉得脊背发凉。
若是他还要跟她算账,真的掐死她了,她怕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更可况,比之前世,如今的魏析对她的占有欲,更加过分霸道。
如意觉得嘴角干涩,下意识舌尖滑过,刺痛传来。
她小声的“嘶”了一声。
魏析已经走到她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怕孤?”
如意手一抖,低垂着眼皮子,却还是强自镇定,柔声道:“没,没,妾只是嘴唇疼。”
一只手摸上她的唇角的,轻轻的抚过,又收了回去。
他道:“饿了吗?”
昨日下午他就开始荒唐,一直入了夜,两个人才作罢。如意身疲力竭,脑子里又装着沉重的事情,此番下来,不提还好,一提,她的肚子就应声咕噜咕噜两声。
如意尴尬的红了脸颊,声音细弱蚊蝇,道:“饿。”
“那就下来更衣吧,苏明海已经去传膳了。”
如意小声应下。
魏析去衣柜里选了一身衣服递给她,是一套雪白的长裙,长裙层层叠叠,飘然若仙。
如意接过去,迅速的自己穿上。
魏析不喜欢她避着他,所以如意也不敢再提,让他出去,她要更衣。
他今日也是一身白衣。
两个人都是极好看的,再如此穿着,就像九天下凡的一对璧人。
巧云都看呆了,差点忘记退出去。
苏明海在她身后扯了一下,将巧云扯着退后。
早膳有如意爱吃的豆花,还有包子,小菜,粥品。
“看来是还不饿,膳食都到嘴边的,还不动手。”魏析道:“难道是要孤喂你不成?”
他不动手,如意怎么敢先拿筷子。
不过既然魏析都放出话了,如意也就端起豆花,用汤匙小口的吞咽起来。
待她又用了一口小菜的时候,嘴巴却渍疼起来。
她“嘶嘶”两声,长吸一口气,泪水涟涟的委屈出声:“疼,呜呜,真的好疼。”
却听魏析冷声道:“不许哭。哪有这么娇气。”
如意吓得一抽,却不敢再去碰别的吃食,专心的喝着自己碗里的豆花,不时嘴角委屈的抽抽两下。
魏析是属狗的不成,怎生的如此坏,如此爱咬人。
她的前身一片红印不说,嘴唇破了,饭都要吃不下了。还见不得外人了。
这顿饭魏析也黑沉着脸吃的不多。
饭后,苏明海又送上了温水和药。
魏析道:“过来。”
如意小步子挪了半天,都几乎在原地不动弹。
魏析咬牙,“曲如意,不要让孤说第二次。”
“好。”如意耷拉着脑袋,走到他跟前。一副任君处置的颓败样子。
魏析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用一旁的温水沾湿了手帕,轻轻的将她的嘴脸擦拭干净。
“你在跟孤闹什么小性子,嗯?”
如意想开口狡辩,说一声,她只是昨夜被他吓怕了。
可是嘴边又被涂抹上了什么东西。
“这是昨夜给你手上用的药,只是嘴上皮肤娇嫩,需要明天才能好了。”魏析解释道。
如意只觉得嘴边凉丝丝的,那股子刺痛不见,只是有苦苦的味道从她嘴角入了喉咙。
“苦。”如意皱着眉头道。
“这药不怕入口,不许挑了。”魏析将她想擦去药的手拦住,“否则明日你这幅样子去书院,孤可觉得丢人。”
“殿下要带妾去书院?”如意一激动又扯了嘴角,把自己疼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泪就已经落下来了。
魏析的脸更臭了。
如意赶紧小声道:“殿下,妾不会再犯了,妾一定好好养着,不给殿下丢人。”
魏析冷哼一声,转身出了门。
····
行宫又剩如意一个人,她便想起了自己刚结识的小姐妹明月。
如意叫来冯和德:“小德子,你能去四殿下院里把明月唤来吗,就说我有事找她。”
冯和德道:“今早四殿下便陪同着陛下一同回宫了。”
“回宫了?”
“明月是四殿下的贴身婢女,自然是回了的。”
唯一一个能聊得来的朋友也不在了。
如意道:“那我可以去后院转转吗?”
“自然是可以的。殿下只是不让您出行宫,这行宫内都是您的地界。”
行宫早就被如意转了个遍,亭台楼阁,假山酒水,游鱼湖池,能有的玩的,也只有那一池水了。
却不曾想,待她走进,整个池子外都围了一圈及腰的栅栏。
“这是怎么回事。”如意摸着栏杆问道。
巧云也两天不曾过来,疑惑的回道:“奴婢也不知,兴许是有什么用途呢。”
如意还想靠近些研究研究这栅栏是何用途,却被冯和德拦下:“主子小心池塘边地滑。”
若是如意掉下去,怕是他们脑袋都要落地。
如意兴致缺缺的离去。
冯和德这个知道缘由的,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虽说太子殿下并不在意主子祸害这一池子名贵的鱼儿,可是若是主子离这些危险的物什远一些,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更安全些。
现在想想,他衣服的眼睛怕是还没好呢。
毕竟被打了几十下,眼皮都肿了,即使敷了药消了肿,怕也是难受极了。
午膳时,如意等了许久,都不见魏析回来,他便自己用膳了。
如意嘴上起了一层痂,为了早点好,也只是喝了一碗甜豆花。
用完膳,如意看着外面的天,晨起还漏了太阳的蓝天,如今已经乌云密布,不时从窗户进来一股微凉的风,外面的树叶被吹的倏然哗哗作响。
魏析在行宫并没有什么公务,几乎每次都会陪着她一起用膳。
这还是第一次不回来,也没让苏明海回来通传的。
如意叫来冯和德,问道:“你可知殿下去了何处?”
冯和德摇头:“殿下并未交代。”
如意仔细思索,今日晨起时,魏析便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早膳也只是吃了寥寥几口,整个人都是反场的阴寒。
天色愈发阴沉,甚至天上轰隆隆的打起了雷,不多时,哗啦啦的大雨就落下了。
如意盯着阴沉的雨幕发呆。
不多时,雨幕里冲出来一个打伞的人。
“奉仪主子,您跟着奴才走一趟吧。”
虽说打了伞,可是雨势太大,苏明海半身被淋的透气,头发也湿哒哒的在头上,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看起来就像雨夜里出来的男鬼。
如意慌张道:“可是又遇刺了?太子殿下呢?”
苏明海急道:“来不及解释了,您快跟着奴才去吧。”
苏明海给如意撑开了伞,如意进了伞,冯和德与巧云也跟着上去。
待到地方,如意也湿了半截身子。
苏明海道:“奉仪主子,您可要劝劝殿下,莫在喝酒了。”
“喝酒?”
如意话音刚落,一个衣着裸露的女子被一个黑衣人提着出来了。
女子已经晕了,嘴角还有血迹,昏迷中还无意识捂着肚子,眉目杵着,可见是极痛苦的。
苏明海问道:“这是谁啊?”
黑衣人回道:“方才公公出去,这个女人趁着没人跑了出去,还企图勾引太子殿下,被殿下踹了一脚,叫我扔出去后山喂狼。”
如意下意识后退一步。
黑衣人这时也看到了一旁的如意,他道:“苏公公还是别煞费苦心了。”
苏明海急得跺脚,可是如意这会儿也在发抖。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道:“奴才送曲奉仪回去吧。”
毕竟这也是个娇贵的主子,若是送进来,也被这样弄死扔出去了。
太子殿下醒了,他苏明海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苏明海说了话抬头,却发觉如意的手已经推了门。
“奉仪主子,您这是打算进去?”
如意哪里知道为什么自己鬼使神差的就开了门。
如今门大敞着,屋子里的人的视线无形的压迫过来,漆黑深邃的眼眸正盯着门口。
苏明海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魏析的眸子猩红,冷冽的气息充溢着他的周身,明明一身纯白高洁的雪衣,却让他看起来犹如地狱中走来的魔鬼。
他开口,声音嘶哑寂寒:“混!”
苏明海连滚带爬的退后。
去而复返的黑衣暗卫顺便把苏明海提了起来。
剩下一个是殿下的女人,他也只能抱歉的看了一眼。
便提着苏公公跳远。
雨淅沥沥的下着,夜色如泼墨,唯独打开了门的屋子里有光,满屋子白色的烛光。
想起方才他的暴怒,如意动脚,想退出去。
却又听他道:“孤是让他们滚,让你滚了吗。”
“进来。”
天上轰隆隆一串雷声。
魏析站了起来,一脚踢飞了面前的两个酒坛,直直的向门口走来。
到门口,他关上了门,将如意抱进怀里。
扑面而来的酒气。
魏析道:“你在害怕。”
如意脸已经惨白如纸,她想出声说“不怕”,可是喉咙里半天吐不出字了。
喘了好几口气,才抬起泪眼汪汪,小声道:“妾……呜呜,妾不想死。”
魏析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偏生她哼唧的哭声更让他焦躁。
魏析干脆用唇堵住了如意的颤抖的唇,舌尖滑过她的嘴角上的伤口,像羽毛一样来去。
如意想开口说话,却给了他长驱直入的机会。
凶狠,强硬,像一个强盗一样掠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过她。
如意穿的单薄,走之前也没来的及换衣物,如今又受了惊吓,浑身沁凉。
魏析将她抱起,往里间走去。
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池子,池子里的水温热的散发着氤氲的水汽,看起来像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温泉。
如意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扔了进去。
突然落水,如意下意识挣扎了几次,吞了好几口水。慌乱中摸到一个物体,她就攀附在上面,紧紧的抱着。
待睁开眼,她才发现,原来她是抱住了魏析。
魏析将她的发饰摘掉,满头乌发散开。
如意仰头,眼神朦胧,“殿下。”
魏析用手指拨开她额头的湿发,摩擦着她的双眼,哑着声道:“阿娇,只要你像如今这样勾引孤,孤绝对不会杀你。”
“嗯?”如意疑惑。
他却咬上了她的脖颈,道:“孤只想要你,狠狠地要你。”
背上是冰凉的石壁,身上却是火热的他。
他要的又凶又猛,丝毫没有平日的体贴,化身野兽,失去理智。
很久很久之后。
魏析将她从水里捞出来,抱着她入了内室的床上,将头埋在她的发间。
“阿娇,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他是把自己喝酒喝哑的。
如意开口,却发现自己也哑了,她软绵绵道:“妾不知。”
方才她又哭又求,他都不放过她。
如今她开口,喉咙里都疼的要命。
他一抬手,就拿了一个酒坛,放在她的嘴边。
如意以为还是那种酸酸甜甜的酒,便吞咽了一大口,到嘴里才觉得辛辣。
她张口想吐,魏析却吻了上来,两个人相濡以沫之间,烈酒也被随之消遗在两人口中。
这时,听魏析缓缓的说:“今日,是我母亲的忌日。从前我不知道的,后来知道了,却不能祭拜她,甚至不能提起她的名字。”
怪不得今日他着白衣,还给她也换上了。
如意嗡声道:“为何。”
魏析将她摁进怀里道:“知道的人,都死了。”
“那妾不想知道了。”
魏析摸着如意的黑发,像哄小孩一样,道:“睡吧。”
····
另一个房间里,方才得黑衣人又回到,道:“苏公公,您可以放心了,殿下无碍了。”
苏明海喜极而泣,“真的没事了?不喝了?”
斑鸠道:“你不信,你去看看?”
苏明海脖子缩了缩:“我可没有你暗卫营的功夫,去了,怕要被踹死。”他感慨道:“不过也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有些时候,咱们规劝,千言万语不如美人的绕指柔。”
斑鸠甩甩手:“那也要看是哪个美人了。”
被他扔出去后山的那个,就惨兮兮了。
···
如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
她刚睁眼,就听魏析道:“醒了?”
“嗯……”如意方才睡得时候,正躺在魏析的腿上,她如今清醒过来,满头青丝散落,慵懒蒙昧,带着惑人的芬芳。
魏析拿起一旁的桃木梳,道:“过来。”
如意往前一点。
魏析便用梳子穿过的头发,从头梳到尾,最后简简单单的将她的头发束了一个高马尾,用发带束了起来。
“殿下,妾的簪子步摇呢。”
“巧云已经给你收起来了。”
如意歪头,问道:“那殿下为什么不给妾带上。”
“孤喜欢这样。”魏析玩完她的头发,突然失去了兴致,将桃木梳子隔着窗户扔了出去。
还道:“今日就这样,不许再碰你的头发。”
如意只好委屈的摸摸自己还带着凌乱的马尾,妥协道:“那妾的衣物呢。”
说完,她自己也回忆起来了。
她的衣物昨夜就已经变成条条贡献给温泉池子了。
如意抱住魏析的胳膊,嘟着嘴巴道:“妾总不能今日就穿着寝衣出去吧,妾今日还要见弟弟呢。”
魏析跟外面道:“苏明海。”
不多时,从马车外面递进来一套水蓝色裙衫。
如意穿上后,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道:“殿下这几日已经撕坏妾两套衣裙了。”
魏析挑眉,低声道:“回去,孤赔给你二十套。”
如意惊喜的眨眨眼:“殿下可说话算数?”
“孤缺你这几套衣服?”
“自然不缺的。”
得宠的时候自然不缺,前世不得宠的时候,那就别说了。
到书院的时候,他们的马车一句驶入一个院子。
魏析先下了马车,掀开帘子道:“慢点。”
人长时间躺着,突然站起来会眼前发黑。
魏析提醒的时候已经晚了。
如意只觉得刚站起来,就要倒下的样子。
魏析无奈的叹气,只得重新回马车,将人抱了下来。
书院的院长出来迎接,看到这一幕,下巴都要吓掉了。
这可是他们尊崇的太子殿下啊,竟然如此对待一个女子。
不得了。
院长跪地道:“拜见太子殿下。”
魏析道:“起来吧。”
魏析没介绍身边的人,院长也知趣的不问,只是连带着对如意也恭敬许多。
进了屋子,便又小书童送上茶水。
魏析轻抿了一口,问道:“曲文念如何?”
“曲小公子可谓是旷世奇才,不知他来书院前师从何人,竟然如此机敏聪慧,不可多得啊。”
听到了如此高的夸奖,如意也觉得与有荣焉,她脸上掩不住的笑:“殿下,妾的弟弟可都是自学的,自从母亲给他开蒙后,他就特别爱读书,可懂事了。”
魏析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一母同胞,你可一点不像你弟弟。”
如意瞪大了眼睛,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他这摆明了是在嘲笑她笨呢。
对于这些话最受震惊的是院长。原来如此得宠的,竟然是曲文念这个学生的姐姐。
可是这个学生平常为人节俭,一点看不出娇纵的纨绔脾气,甚至很多权贵都看不起他。
院长正在怀疑人生的时候,又有书童传话道:“院长,曲文念到了。”
“那草民就先退下了。”院长道。
曲文念进来后看到姐姐,年轻稚嫩的脸上露出了欣喜。但是他同时也注意道一旁的太子殿下,先是恭敬的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然后才道:“姐姐。”
如意笑着上去,想如往常一样拍拍弟弟的头,可是手还没伸出去,就被魏析拉到了身后。
他的语气也不是很好,有几分冷意:“男女七岁不同席,你还是个孩子不成?”
如意只好缩着手,低头小声道:“妾晓得了。那殿下可否给时间让我和弟弟单独相处一会儿呢。”
既然都把人带来了,自然是让他们见面的。
魏析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曲文念,道:“半个时辰之后,孤来这里接你。”
说完,魏析转身出去了。
院子里就剩姐弟两人,如意便道:“念儿坐下说话。”
曲文念道:“太子殿下对姐姐可好?”
如意道:“自然是极好的,要不然我怎么能有机会见你呢。你在书院可适应,家里那个女人,可有为难你?”
曲文念自然也能想到这一层,他暂时隐瞒了跟魏析的交集,道:“我读书读的好,院长便免了我的书费。平日里不怎么回去,那个女人也不能那我怎么样。姐姐尽可以放心。”
“不管怎么说,读书都需要专心,以后念儿读书考了状元,让那个女人无话可说。”如意恶狠狠道。
曲文念但笑不语。
他其实并不在乎那个女人对他的态度,他只想好好读书,做姐姐的后盾,让别人不可小瞧了姐姐。
两姐弟亲亲热热的聊了一会儿,如意突然想起来:“念儿,姐姐这次出来,把攒了许久的私房钱都带了出来,你留着,不够了再找姐姐想办法。”
如意跟冯和德提过让他带着银子,这次让他留意着这事。
曲文念道:“姐姐,不必了,我平日里不需要。”
这时,外面又进来一个书童道:“夫人,外面有人找您。”
如意道:“男的女的?”
那人思索了一下,回道:“男的。”
“冯和德来了。念儿你等我一下,姐姐去一趟门口。”
如意到了门口,听到的却不是冯和德细柔的声音,而且一个雄浑的男声。
“奉仪,跟属下走一趟吧。”
如意想跟书童求救,可是她发现,方才的书童已经不见了。
四周看起来也没有其他人,现在不知道这人的目的。
弟弟是个文弱书生,现在叫他出来也是白搭,说不得还要受伤。
如意只能暗自镇定道:“你家主子是谁?”
那人道:“您去了便知,属下保证,绝不伤您半根毫毛。”
如意跟着他去了一个凉亭,里面有一个冰蓝色衣衫的男子,身形熟悉。
他转过身来,正是谢长安。
“曲姑娘来了?坐吧。”他道。
如意没有动,只是问道:“谢大人寻妾有何贵干?”
谢长安从怀里拿出一方丝帕,放到桌子上,“长安今日是来还姑娘遗失的物件,顺便跟姑娘致歉,那日审讯时,惊扰到姑娘,是长安的不是。”
如意靠过去,桌子上的手帕正是她遗落的,她以为是落在哪个犄角格拉了,却不曾想是落在了那日的审讯室。
她眼神闪了闪,伸手去拿那丝帕。
却有另一双手比她更快,挑起丝帕就甩了出去。
“丢掉的东西,还捡回来干嘛?谁知道被什么人碰过,脏不脏呢?”魏析道。
丝帕顺着力道,直接坠入了深渊。
魏析拉着如意的手,直接就大步离开了。
“将军,您费尽心思才见了姑娘一面,就这样罢休?”那人问道。
谢长安轻笑:“我为的就是见一面罢了。”
本来安排的是还了丝帕就将人悄无声息的送回去,却不曾想,魏析比他想象中要更在乎这个女子。才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寻了过来。
魏析一路将人扯到马车上,马车呼噜的开始走动,魏析都没说一句话。
如意靠近他,又被他甩开。
不得已,如意只好扑进他怀里,不管他怎么推都抱紧他的腰。
解释道:“妾今日是被逼的。”
“他派人来劫持妾,妾不得已过去的。而且,那方丝帕,你也知道的,是妾遗失的,并不是送他的,他今日是来还妾丝帕而已。”
魏析低头,冷声道:“贴身的丝帕都能丢,下次是不是要把人也丢了?”
女子的贴身之物,尤其是丝帕香囊之类的,若是在其他男人身上发现,就是一百张嘴都是说不清的。
如意只能继续无赖道:“妾知道错了,以后必定小心。”
只是魏析却再也不说话,任她如何讨好他,他都丧着一张脸,对她不搭不理。
路途长,如意不知不觉的就抱着他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往常这般,都是魏析抱着她上床,她能安心的一路睡到第二天早上。
这次,她却是被摇醒的。
“主子,到东宫了,您该下来了。”巧云道。
“到了?”如意疑惑道:“太子殿下呢?”
“殿下已经走了。”
如意扶着巧云的手,道:“我们回去吧。”
她们到了北院,却发现本该灯火通明的北院,竟然漆黑一片。
敲门也无人应,似乎里面已经空了。
如意揉了揉眼,又问道:“巧云,我们该不是鬼打墙了吧?”
说着她身上已经开始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犹豫着要不要再拐回去,重新走回来一趟。
魏析走了一会儿,发现身后那个小人竟然没跟上来。
他黑着脸问道:“曲奉仪呢?”
苏明海挥挥手,立刻有人去寻。
片刻就有人回道:“曲奉仪回北院了。”
魏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冷声道:“避宠,她倒是自觉,方才回东宫,她就已经开始疏远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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