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过去许久之后。
一壶帝亲手冲泡的大红袍母树茶,已被饮尽。
三人如梦初醒。
“诶,帝呢?”
殷天佑突然开口,表情古怪。
皇甫绩挠了挠头,“好像是去休息了吧?呵呵,想不到我这辈子还能喝到帝亲手冲泡的大红袍母树茶,真是人间极品啊!”
“是啊,帝的茶道修养,恐怕放眼整个大夏也无人能及,我们今天真是有口福了。”
贺忍缺也是一脸赞同地感慨。
只有殷天佑,愣了愣,突然问道:“咱们三个今天是来干嘛来着?”
“这个……”
皇甫绩和贺忍缺对视一眼,一下子反应过来,叫道:“叶千城!”
“该死的!怎么把这小子给忘了!帝说要怎么处置他来着?”
皇甫绩脸色异常地难看。
贺忍缺挠头道:“这个……我也忘了。”
只有殷天佑,咬牙道:“妈的,你俩就跟中了邪一样,喝了帝亲手泡的一口茶,立马就找不到北了!帝根本没说要怎么处置他!”
“还好意思说我们?你不也是一样?”
皇甫绩一脸不服气地反驳。
“行了!”
贺忍缺脸色铁青:“帝恐怕根本就不想处置叶千城!所以才故意不给我们答复!”
“那,那我们怎么办?”皇甫绩急了:“要不再去向帝求求情?”
殷天佑和贺忍缺齐齐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蠢货,你以为帝亲手泡的茶,是白给你喝的?”
“要不是为了叶千城,他会把连自己都舍不得喝的茶叶,亲手泡给我们喝?”
皇甫绩这才反应过来,表情变得异常地难看。
“想不到帝竟然对叶千城如此看重,那我们岂不是没有希望了?”
“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殷天佑悻悻地道,接着眼疾手快一把将茶案上剩下的小半袋茶叶揣进自己兜里。
“你……”
皇甫绩和贺忍缺两人反应慢了一秒,接着立刻一起瞪着殷天佑,怒道:“平分!”
“好好好,平分就平分!”
殷天佑也不小气,嘿嘿低笑道:“反正接下来我还有不少事情,要麻烦两位老哥。你们放心,等我儿子殷神再进一步,绝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
……
采星阁内。
帝坐在案前,手捧一本古籍,灯影跳动,他看得出神。
这时。
一道仙风道骨,道袍飘飘的老者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他明显不是天子宫里的人。
然而大殿门口的守卫,以及在帝身边,所有潜藏的暗卫,竟然全部像是看不见这个老者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老者脚步一顿,略显诧异地在帝手捧着的古籍之上一扫而过,轻咦道:“《卜星志》,你怎么忽然对这种书感兴趣了?”
听到这话,帝这才猛然惊醒。
旋即,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位老者。
“长墟,孤这采星阁,可不是你香炉山,谁准你这么大刺刺闯进来的?私闯禁地,你这是重罪!”
这老者赫然便是香炉山的六品天师,李长墟!
与金光寺苦若神僧,武威候方南大宗师,一道镇压国都的三大六品高手之一!
李长墟撇了撇嘴,不屑道:“什么禁地?我从穿开裆裤起,就在这里四处撒尿了,你还想吓唬我?”
帝摇摇头,苦笑道:“都这么大了,还是没个正形。堂堂六品天师,动不动便将屎尿屁挂在嘴边。”
李长墟嘿嘿一笑,不以为然地道:“道法自然,道法自然,要有一颗赤子之心……”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怎么忽然看起这书来了?”
帝直接了当地指了指窗外,道:“那么大一颗妖星升起,你看不见?”
“这个……”
李长墟顿了顿,干笑道:“自然现象,自然现象。不足为惧,你别多想。”
帝淡淡一笑,没有理他,而是继续看了下去。
李长墟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昆仑巅的事……很有蹊跷,徐景卿那老小子虽说走错了路,但六品的实力是实打实的。有他在,殷北斗不可能会出事,但现在两人都联系不上了,绝对有鬼!”
帝头也不抬地道:“孤知道。”
李长墟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帝,准备听其高论。可是等了半天帝也没有开口,反而看书看得越发认真了。
李长墟一脸无奈,又道:“今天帝符金龙现身国都,这一枚帝符叶千城捏了三年,可从来都没真正动用过。今日他用了,或许是殷北斗的事刺激了他,以他的性格……可能有大事要发生。”
帝声音依然平静:“孤也知道。”
“你……”
李长墟脸色有点绷不住了,悻悻地道:“你既然都知道,那为什么昆仑那边的事情你不闻不问,而殷天佑他们让你收回叶千城的帝符,你也一直装聋作哑?”
听到这里,帝终于放下书来,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李长墟道:“你猜。”
“我……”
李长墟一脸无语,怒道:“我特么要是能猜到你的心思,当年还能让你当了帝?老子就是天生一根直肠子,没你那么多坏心眼,才当了一辈子道士!”
他竟然直接在这位大夏地位最尊崇的男人面前爆粗!
然而帝却没有丝毫动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李长墟脸都绿了,才终于停下,微微有些气喘。
他收起笑意,认真地看着李长墟道:“不逗你玩了,告诉你便是。”
“我问你,殷北斗失踪了,生死未卜,这对大夏是一件好事么?”
李长墟毫不犹豫地摇头:“当然不是!殷北斗乃大夏军界的灵魂,在西方世界那些六品宗师眼里都极具威慑力,这样的人乃我大夏国宝啊!”
帝点了点头:“但他失踪了,对帝来说是好事。”
李长墟猛地愣住。
帝却没有管他,而是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同理,昆仑境有问题,这问题大概率出在殷神身上。而叶千城要归来,他势必也要和殷神斗一斗。”
“这两个人斗起来,对大夏不是一件好事,但对帝来说是好事。”
“你明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