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沂循聲找過去的時候,那頭大雕正在跟一條足有茶碗粗細的大蛇纏鬥在一起,那大蛇顯然在菩斯曲蛇裏頭也是頂尖的那一小撮存在了,可惜的是,運氣太差,好不容易活了這麽多年,卻遇上了這麽個天敵,還是個得了一個武林中的絕頂高手指點,不光擅長自己種族的本能,而且還學了一些人類技擊之道的大雕。
這大雕若說體型,著實有些駭人,足有七八尺高下,頭頂頂著一個巨大的肉瘤,身上的羽毛看著也是灰撲撲的,還有些地方大概是因為一直在山林中與眾多蛇蟲猛獸相搏,直接禿掉了,看著顯得有些獰惡,氣勢很是不凡。這會兒它張開巨大的雙翅,繞著那條巨蛇揮舞拍擊,時不時深處堅硬如同鐵鑄的鳥喙,對著那巨蛇的身體就啄上去,那巨蛇本就是異種,雖說體型很大,但是比起大雕來,靈活了許多,速度依舊不減,這會兒半個身體立起,一邊躲避著鳥喙,一邊時不時噴吐著蛇信,那大雕一時不察,竟是叫毒液噴到了身上,那毒液極為劇烈,濺到羽毛上,羽毛立刻都有些焦枯起來,甚至還有一兩星毒液濺到了大雕的頭上,大雕頓時發出一聲痛呼,一時間動作慢了一些,叫那巨蛇見得便宜,竟是直接纏了上去。
陳沂在一邊看得目眩神馳,華山派原本就有一門武功,喚作鷹蛇生死搏,雖說後來失傳了,但是,陳沂在華山的典籍之中,還是尋到了一些殘招和相關的描述,這會兒雖說這大雕因為體型的問題,不能夠表現出老鷹從空中俯衝而下攻擊毒蛇的姿態,但是,它天生的神力還有相比起動物的本能來說,更具章法的挪騰技擊卻是彌補了這一點。陳沂想著自己看到的那幾個殘招,手上不由比劃了起來,心中甚至開始推演起了鷹蛇生死搏中的招式。
眼見著那大雕一時不慎,落入了下風,陳沂直接拔劍在手,飛身上前,口中道:“這位雕兄,我來助你!”說著,一劍直刺那菩斯曲蛇的七寸。
陳沂手中的長劍雖說算不上難得的利器,但是,在陳沂真氣灌注之下,卻幾乎是無堅不摧,那菩斯曲蛇雖說鱗甲堅硬,卻被陳沂一劍刺入,那大雕也是趁勢低頭啄上了蛇頭,這倒黴的長蟲徒勞地掙紮了幾下,就沒了動靜。大雕口中發出激昂的叫聲,帶著一些興奮,很是利索地嘴爪並用,破開了蛇腹,叼出了蛇膽,猶豫了一番之後,便將蛇膽推給了陳沂,陳沂不由一笑:“我不過是趁這長蟲不備,給了它一劍而已,這條長蟲被殺,主要還是雕兄你的功勞,我要這蛇肉便夠了!”
這大雕卻真的頗能聽懂一些人言,當下樂得將蛇膽咽了下去,陳沂卻是將那菩斯曲蛇的蛇頭斬下,然後利索地剝開了蛇皮,找了個地方清洗了一番之後,將蛇肉分成一段一段的,用樹枝串好,然後升起了火,直接烤起了蛇肉。
菩斯曲蛇蛇膽功效不凡,蛇肉的味道也很是鮮美,其中也蘊含了微弱的元氣,對於人體有著一定的滋養作用,陳沂不過是撒了點調料,蛇肉的香味就彌漫開來,一開始對這蛇肉還有些不屑一顧的大雕一下子轉過頭來,站在那裏,盯著那蛇肉很有些垂涎的樣子。
陳沂也不在乎這些,將烤蛇肉分了一半給了那大雕,然後自己也吃了一半。雖說那巨蛇體型不小,但是,一人一雕的消化能力也不差,陳沂起碼還吐骨頭呢,那頭大雕真的是連同蛇骨都吞咽下去了。
一頓飯吃完,那大雕便叫了兩聲,翅膀在陳沂身上拍了兩下,它力氣簡直大得不科學,陳沂又沒學過什麽專門鍛煉*的外門武功,何況,他年紀也還小,骨骼甚至並未完全長成,這個階段,盲目練體可是很容易在身體裏麵造成難以挽回的傷害的,有王重陽那樣一個悲催的先例在,哪怕隻是暫時附身在這個次位麵的身體上,陳沂也是不願意給以後留下什麽難以挽救的隱患的。
這大雕顯然沒有這種顧慮,係統之前冒頭采集了這大雕身上的一些基因,這分明也應該是遠古時代留下來的異種,也不知道獨孤求敗怎麽碰上的。這大雕雖說失去了飛行的能力,但是先天的體質卻遠勝於人類,與人類而言,除非消耗先天本源,否則壓根好不起來的傷勢,在這大雕這裏,卻隻需要休養一番,吞食大量的食物,也就差不多了。而它曾經的主人獨孤求敗,按照他創出獨孤九劍的境界,應該也是先天一級,但是,這人乃是在不斷爭戰中成長出來的,加上那大雕訓練楊過的手段,隻怕是獨孤求敗自己用過的,這等極端的鍛煉*還有劍法的手段,對於肉身沒有傷害那才怪了。
若是在那些仙俠世界,自然有種種天材地寶可以用來補足先天本源,滋潤*,甚至斷肢重生都是等閑之事。但是在這樣一個低武的次位麵,能有什麽天材地寶,因此,如王重陽,如獨孤求敗,最終都算得上是英年早逝,空有高屋建瓴的境界,但是肉身卻是不足以支撐這樣的境界,甚至還成了拖累,王重陽因為在道家采氣養氣,修煉元神方麵有了一定的心得,因此,最終似乎陽神得以脫體而出,若是有機緣,應該可以轉世重生,甚至還能保持上輩子的記憶,隻是還在不在這次位麵,那就不好說了。
陳沂被這大雕一翅扇得一個趔趄,雖說有真氣護體,還是有些狼狽,不過,他對此卻是不以為意,笑道:“雕兄,你這是叫我跟你走?”
大雕點了點頭,徑自大步上前,陳沂也跟了上去,眼看著大雕領著自己直接往一處山穀而去,應該就是獨孤求敗葬身的山穀了,陳沂到了這裏,不由慨歎一聲,一代宗師,年輕的時候不知道在江湖上闖下了多少威名,到了後來,卻是因為無敵於世間,竟是幽居深穀,與雕相伴,何等寂寞,又是何等淒涼。
大雕領著陳沂到了獨孤求敗的墓前,其實也就是大雕叼來的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塊,壘成的一個普通的墳堆而已,陳沂心懷敬意地拜了一拜,不管怎麽樣,自己曾得風清揚傳了獨孤九劍,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獨孤求敗的傳人了,拜一拜也不吃虧的。拜過之後,陳沂琢磨了一下,拔劍削了一塊石碑,立在墓前,然後在石碑上刻下“劍魔獨孤求敗之墓”幾個大字,大雕見了,雖說不明其意,卻也是帶著一些激動,歡喜地鳴叫起來。
雖說沒有香火,沒有貢品,不過陳沂還是撮土為香,又弄了條菩斯曲蛇回來烤了一番,祭拜了一下獨孤求敗,大雕又領著陳沂攀上了懸崖,直接往劍塚而去。見過了劍塚中獨孤求敗的留言,陳沂也是心中感慨不已,想想當年獨孤求敗手執長劍,與江湖群雄爭鋒的事情,陳沂頗有些心馳神往。劍塚中紫薇軟劍已經失落不知那處深穀,而木劍已經腐朽,值得一觀的還是那把玄鐵重劍,陳沂試探著提起來揮舞了一下,然後就放了回去,搖了搖頭,重劍雖然好,卻與陳沂的劍理不合。很多東西,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而陳沂這些年一意苦修,除了內力大進之外,在劍法上也大有領悟,陳沂卻是領悟出了屬於自己的劍意。
陳沂雖說幾次穿越,修煉的都是道家的心法,但是他領悟出來的劍意,卻毫無道家衝淡之意,隻有一個字,那就是“爭”,陳沂活了這麽長時間,一直就在爭,爭的是命,也是自己的自由,哪怕自幼生活在科學院,從小就被科學院的人進行了洗腦式的教育,但是卻半點沒有影響到陳沂真正的心意。陳沂從來就不願意做一個被人掌控的工具,他要的唯有一樣,那就是自由,不自由,毋寧死!
陳沂如今所做的一切,為的都是這個,他雖說如今也還是在搜集所謂的武功秘籍,什麽長生之秘,但是,這隻是他追尋自由的附屬品,他現今的目標非常明確,達成先天,修複靈魂,生成陽神,超出科學院的限製,甚至,超脫命運的軌跡。當然,在自己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陳沂能做的也隻有蟄伏,等待著時機到來的那一刻。
那大雕顯然對重劍情有獨鍾,這會兒見陳沂將重劍放了回去,鳴叫了幾聲,又叼起了重劍,往陳沂手裏塞,甚至想要將陳沂身上的佩劍打落,陳沂不由哭笑不得,拒絕了大雕的美意,自個拔了劍,就在劍塚附近揮舞起來,他平生所會的劍法都混雜在其中,三分劍術,華山基礎劍法,希夷劍法,養吾劍法,全真劍法,一開始還看得出原來的招式,到了後來,招式就變得天馬行空起來,看著甚至顯得散亂無章,但是,劍意卻是噴薄而出,逼得一直站在一旁,甚至有些躍躍欲試,想要跟陳沂拆解一番的大雕也不得不退到了一邊,然後,他就敏銳地感受到了另一道劍意的共鳴,那道劍意很是淩厲,充滿了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跟陳沂的劍意頗有些異曲同工之妙,陳沂不由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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