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良听到张允汇报的这个消息,也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惊愕。
原本以为天子只是在司州境内调动兵马。
不过是为了迎合所谓的阅兵授勋大典。
可如果张允所言属实的话。
那这就绝不是单单为了阅兵大典那么简单了。
蒯良和蒯越相互对望一眼,皆是面露惊愕之色。
“主公,如果张允将军得到的消息属实的话。”
“那荆州就不得不防了!”
蒯良说着,踏前几步,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正色道,
“天子以大军驻扎鲁阳以西两百里,既可以东进取鲁阳。”
“又可以南下取南阳。”
“天子此举,到底是何目的,我也一时之间看不透。”
“南阳虽然是袁术的根基所在。”
“可曹操入主兖州之后,袁术为避其锋芒,早已经将主力东移至寿春一带。”
“眼下的南阳郡内,守军不足万余。”
“这.....”
蒯良言及于此,似有为难之色。
毕竟对于这两万所谓的新近组建的陷阵营,到底战斗力如何。
蒯良实在是拿捏不准。
南阳郡虽然是袁术的老巢。
可也同样是荆州的最后一道屏障。
一旦南阳郡有失,荆襄之地,恐怕再无宁日。
思量至此,蒯良凑近几分,在刘表耳边低声道,
“主公不如将朝廷驻军鲁阳以西的消息,告知袁术。”
“那袁术贪图享乐,又包藏不臣之心。”
“只要袁术肯发重兵镇守南阳,那我荆州之地,可保无忧!”
刘表闻言,顿时大喜过望。
伸手拉住蒯良的手臂,笑道,
“子柔此计,甚好!”
“如此一来,荆州安矣!”
正当刘表为蒯良的计谋欣喜之时。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姐夫何必如此惊慌。”
“小皇帝若是真的敢南下取我荆州之地。”
“本将必定让他知道我荆州水师的厉害!”
这等豪言壮语一出,非但没有引起众人惊叹。
反倒是自刘表往下,众人尽皆露出无奈和鄙夷之色。
刘表转过头,带着几分嫌弃地瞥了一眼来者。
又回身看了看一旁的张允。
刘表内心一片悲凉。
可怜自己一身胆略。
却偏偏摊上了张允蔡瑁这两个货。
蔡瑁啊蔡瑁,狗屁不是,还他娘的死能吹。
猪一样的外甥,神一般的小舅子!
老子这是作的什么孽?
对于蔡瑁,蒯良和蒯越自然不会陌生。
真本事没有多少,目中无人却在他的身上演绎得淋漓尽致。
自从刘表入主荆州以来,恩威并著,招诱有方。
使得万里肃清,群民悦服。
开经立学,爱民养士,使得荆襄之地一时之间成为了这乱世之中少有的祥和之地。
为躲避战乱,避难与荆州之地的大贤名士,更是数不胜数。
荆州久无战事。
对于百姓臣民来说,是乐事。
可对于蔡瑁来说,却是“埋没”了他那一身的能耐。
荆州境内多河流分支。
尤以水师为主力战备。
奈何碍于裙带关系。
刘表将荆州境内所有水师尽皆交由草帽统帅操练。
可蔡瑁到底有几斤几两,蒯良蒯越兄弟二人自然心知肚明。
也正是因为没什么战事,荆州各地将士,也便由着他吹嘘。
没有理会众人的鄙夷之色。
蔡瑁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对着刘表微微拱手。
“姐夫,前翻袁术响应十八路诸侯会盟。”
“以小皇帝的暴脾气,绝对不会就此作罢。”
“此番屯兵鲁阳郡以西。”
“末将以为,定是天子为南下征讨袁术埋下的伏兵。”
“天子无意荆州,那是最好。”
“但凡有取我荆州的半分意向。”
“末将愿率水师迎战!”
嗯?
听到蔡瑁一番言论。
刘表原本凌乱的内心,豁然开朗。
对于天子屯兵鲁阳以西,刘表一直找不到合理的理由解释。
就算是为了荆襄之地而来。
那至少也要有个征讨的理由才是。
可蔡瑁无心的一句话,却将刘表一语点醒。
数月前,十八路诸侯以讨伐董卓为名,挥师西进。
袁术正是其中之一。
如此看来,天子以此为由,征讨袁术的可能性,远比夺取自己荆州的可能性更大。
此时,刘表为自己当初没有参与诸侯会盟,而在心底为自己一顿疯狂点赞。
思量至此,刘表淡淡一笑,计上心头!
阅兵授勋大殿在即。
最近几天,刘协除了召见各地入京朝拜的将领之外。
其他时间,几乎全放在了体能训练上。
落后的锻造技术。
勉强打造出了刘协所需的一切设备。
虽然简陋粗糙了些。
但相比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要强出几百倍。
用力举起一对特制的“哑铃”。
深吸一口气,要放未放之时。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院门外,吉平捧着一卷奏表,快步从了进来。
“启奏陛下!”
“兖州牧八百里急奏!”
砰!
一个不留神,刘协手中一对哑铃,应声落地。
“谁?”
“兖州牧?”
“曹操?”
刘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曹操那个货,竟然还会给自己上奏?
这是闹得哪一出呢?
当初自领兖州牧,这孙子都不曾给自己上一道表奏走走过场。
这是要后补?
伸手捡起掉在一旁的哑铃。
刘协淡淡地应了一声。
“念!”
吉平闻言,顿时一愣。
封疆大吏的急奏,除了天子,任何人也无权拆阅。
这份急奏,正是诸葛丞相呈交上来的。
丞相尚且不敢私自拆阅,更何况是自己这个小小的羽林军都统?
“陛下,这可是....”
没等吉平一句话说完,刘协便不耐烦地怒斥道,
“费什么话,朕让你念,你尽管念便是!”
见陛下似有不悦之色,吉平连忙将急奏拆开。
顺着第一行字念起。
“臣,兖州牧曹操,表奏关羽为汉寿亭侯,遥拜陛下,万岁....”
“行了,不必念了!”刘协一只手托着哑铃。
另一只手用力挥了挥。
“宣廷尉,贾诩,觐见!”
当啷!
手中哑铃,被刘协用力丢到一旁。
抓过吉平手中的八百里急奏,擦了擦手上的汗渍。
一抹冰冷的气息从刘协眼底一闪而过。
曹孟德,你还真把我刘协当成你手中的汉献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