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么?”
听完了卢达斯的汇报,王座上的男人淡淡的喃喃着。
“是……”卢达斯强忍着失去右臂的剧痛艰难地保持着平衡单膝跪地,恭敬地回应着,“这样我们和尸魂界双方均可备战妥当……”
“那是未来吧?”男人似乎并没有在听卢达斯的解释,自顾自的说着。
“额……”这莫名的话让卢达斯微微一愣,额头冒出冷汗。
他完全无法看透眼前这位的想法。
“两日前,你去侦察边界的侵蚀度时也说过,只要这样下去,尸魂界和现世的魂魄平衡很快就会被打破。是吧?”
王座上的男人淡淡的问着,随后又丝毫不给眼前之人回答的余地,继续问道,“卢达斯,此刻我眼前的你,是预言家么?”
“啊……额……”被问到这样的问题,卢达斯额头满是冷汗,不知该如何作答。
“回答啊。”男人催促道,“我刚才……问的‘你是预言家吗?’,这种问题很难回答么?”
“额……不……不是……”卢达斯战战兢兢地回答着,恐惧在心中蔓延。
“那你何故……要说那样遥远的未来呢?”
王座上的男人语气逐渐变得冰冷下来,“我……要听的是‘现在’。”
噗——
话音落下的瞬间,卢达斯整个上半身瞬间爆裂,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去。
溅射的鲜血洒在一旁同样单膝跪地的伊邦脸上,让他整个人噤若寒蝉。
“伊邦。”
在抹杀掉卢达斯之后,王座上的男人淡淡的看向伊邦。
“唔……是!在!”
被叫到的伊邦整个人浑身紧绷。
有着卢达斯的前车之鉴,他完全不敢多言。
“我无意特别赏罚于你。”
王座之上的男人看着伊邦紧张的模样,淡淡的说着,“原本我就对夺走黑崎一护的卍解不报希望。”
“是……万……万分感激!”闻言,伊邦欣喜地感激着。
然而,对方下一句话却让他微微一愣。
“你的任务结束了。成为……和平的基石吧。”
“额……”
噗——
愣神之间,王座上的男人已然伸出手指。
而被他指着的伊邦如同刚才的卢达斯同样瞬间化作血雾消失在这个世界。
“这样真的好么?”
看着眼前的两人被无情抹杀,沉默的站在后方穿着同样白色军装制服的人影恭敬地询问着。
“什么?”
王座上的男人缓缓起身,伴随着他的起身,原本坐着的王座化作灵子逐渐消散。
他朝着王座后方悬浮于虚空之上的台阶拾级而上,每过一阶,后方的道路都像是崩溃一般随风而散,
“破面士兵可是不用战斗训练就能直接运用的宝贵战力……”下方的人看着男人拾级而上的背影,有些遗憾的问着。
“无妨。”
男人的回应无比淡然。
“破面嘛……俯首皆是,再捡几个就行了。”
说着,他已然来到了长阶尽头。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块纯白的幕布。
看着眼前的幕布,男人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他像是为期待已久的‘世界’拉开帷幕一般,揭开眼前的幕布。
“虚圈……已是吾等领土。不过就是快进攻尸魂界的……小小基石。”
“陛下所言极是。”
下方的人不再多言,恭敬地回应着。
揭开幕布之后,呈现在男人面前的,是被封印了灵压束缚起来的狼狈身影。
据说眼前这个被虚圈的虚与破面们称之为赫利贝尔的女人,便是虚圈新的统治者。
对此,友哈巴赫感到无比的失望。
一千年了,他归来了,但是……
千年前说好了要等待自己复仇的男人去哪里了呢?
复活之后,友哈巴赫第一件事便是带着无形帝国进攻虚圈。
因为他原本以为此刻的虚圈是在那个男人的统治之下。
毕竟他通过留在黑崎一护体内的力量已经提前接触过那个男人了。虽然那股力量已经脱离了他本身不再被他主导,但毕竟是与他同源,通过它了解自己自己不在的时候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还是能够做到的。
然而……
真正当友哈巴赫复活之后,他发现自己似乎被放鸽子了。
那个本应该守在虚圈的男人,此刻不知去往了何处,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感知整个世界,虚圈、尸魂界、现世……甚至是地狱,都没能感知到那个男人的存在。
此刻只剩下两种可能了。
要么是那个男人去往了他原本准备去一趟的目标‘灵王宫’,等待自己的觑见。
要么……是那个男人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兴趣,离开了。毕竟超越者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这片世界,离开很正常。
如果是第一种,他当然很高兴。
无非就是在向那个男人复仇之前解决掉尸魂界里的开胃小菜罢了。说起来他与尸魂界的众人也有笔旧账要算。
但如果是第二种……
那么他就该感到失望了。
没有了那个男人存在。
即便毁灭了尸魂界,杀死了灵王,甚至征服了整个世界,总感觉……缺失了些什么啊……
············
“对了,井上,关于今天出现的那个家伙……你知道些什么吗?”
在龙之介和志乃回尸魂界参加队葬之后。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询问着井上织姬。
不只是他,此刻石田雨龙以及茶渡泰虎的目光也落在了这个女孩身上。
之前他们不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因为顾虑到有外人在罢了。
毕竟井上的身份在他们看来很微妙。她的兄长,那个男人……现在可是整个世界的敌人。
“没错,那家伙身上的确有着破面的气息。难道是你的哥哥准备有什么动作了吗?”
“那个……其实……”
面对几人的询问,井上织姬有些犹豫的回答,“其实……从蓝染的事情之后,哥哥就没再联系过我了……我曾经想要去虚圈看望他,但是并没有任何人来迎接我。”
“哈?”
黑崎一护闻言感到一阵疑惑。
之前在面对月岛秀九郎的时候,他明明都还意识到那个男人出现过。
很显然那个男人还是在注视着井上的。
按理说井上想去虚圈,马上就会派人来迎接才对。
“难道虚圈出现了什么变故么?”
“怎么可能……”石田雨龙难以置信地摇头,“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在那个男人的眼皮底下颠覆虚圈的?”
“没有……”
黑崎一护尴尬的挠着头。
“那……今天出现的这个家伙是什么情况?明明是个破面,身上却拥有着灭却师的力量。”
“!!”闻言,石田雨龙微微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他明明是个破面,身上却拥有着灭却师的力量,怎么了?”黑崎一护一阵疑惑。
“不……没什么。”石田雨龙微微摇头,“或许……是那个男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心中总是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样简单。
“管他的,最好的方法我看还是直接去问吧?是吧,井上?你也好久没见他了。”黑崎一护提议道。
他思来想去没想出什么别的办法,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去虚圈问问看那个叫‘伊邦’的家伙是什么情况,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好啊!”井上织姬闻言一阵欣喜。
她的确也很想念哥哥,只是一直哥哥不派人来接她,她自己也无法打开通往虚圈的道路,一直找不到机会。
“不好意思……我想我就不跟着去了吧?你们只是去探亲,我和那个男人似乎没什么必要的交集……”石田雨龙此刻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略带歉意的说着,“而且……我毕竟是个灭却师。”
“行啦行啦,我明白的,灭却师毕竟是为了消灭虚而存在的吧?去虚圈探望朋友这种事儿对你来说的确好像有些尴尬。”
黑崎一护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没有强迫对方。
他明白石田雨龙是个很固执的人。
虽然很快这个世界或许就要在那个男人的影响之下不存在所谓的‘虚’、‘死神’、‘灭却师’以及‘人类’之分了。
但是那毕竟是以后的事情。
人啊……总还是活在当下的。
“那么就我们三个去咯~”
说着,黑崎一护看向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
两人都微笑着点头。
“走吧,我们去拜托浦原先生开个门。”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
“额?”
几人听见声音不约而同的愣了愣,随后望向窗台处。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浦原喜助悠哉的靠在窗户上,嘿嘿笑着望着他们。
“需要我帮你们准备虚圈之旅吗?我这里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哦~”
说着,浦原喜助的嘴角勾起莫名的弧度。
············
尸魂界。
双殛之丘上,此刻无比气氛肃穆。
架起的高台上,雀部长次郎的尸体安详地躺着,而周围前来悼念的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悲伤之色。
“雀部长次郎,理应成为队长的男人……”
朽木白哉淡淡的朝着身后的阿散井恋次讲述着眼前这位因公殉职的男人的一生。
“据记载,他于京乐、浮竹出生前就已经习得卍解,然而自护庭十三队成立以来,却从未在人前使用过。
其实队长也非人人圣贤,也有听闻雀部的实力,仍视其为‘不参战的副队长’,待以席官侮辱他的。
不过,无论境遇如何,雀部长次郎都安居副队长的职位,不为所动。
其后,队长更迭,甚至几度空缺。
不要说队长代理,就像桧佐木以及吉良那样担当队长权限代理,他也断然回绝。
一切……皆因他的一颗忠诚之心。
雀部长次郎,是曾经发誓只要山本元柳斎在位,便终身为副队长的男人。
所以无论面对再多流言蜚语,他也不屑于展现自己的实力以证明。
他的卍解,是不是用来争夺队长之位的。
而是为了在某一刻,在山本总队长需要的时刻,才动用的力量。
然而……这个男人却在战斗中初次使出卍解,便死了……”
说着,朽木白哉闭上了眼睛。
“总队长此刻的悲恸,实非吾等晚辈所能体会的。”
“……”
听着这样的描述,阿散井恋次沉默着。
仅仅从队长的描述中,他大概就能揣测出这位一番队副队长的实力了。
那是在千年前,护庭十三队尚未成立的时候便追随总队长的强者。
千年前便掌握着卍解,如今经历千年的沉淀,恐怕实力要超越许多新任职的队长吧?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竟然在战斗中使用出卍解后,还轻易被人杀死了。
正因为如此,此刻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异常凝重。
一番队副队长雀部长次郎的死,不仅是件悲痛的事情,更昭示着他们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敌人有多棘手。
“火。”
木材堆砌的高台前,山本元柳斎重国低着头淡淡的开口。
身后进行仪式的祭祀们高举火把上前。
火焰开始升腾。
这是愤怒之火,也是千年来最炽烈的战火。
············
“喂喂!别停下!快走!快!”
虚圈荒芜的土地上,高举印有星十字骑士团徽章的旗帜的士兵排成一列,呵斥着他们面前身负枷锁跌跌撞撞排成长队正在转移的人群。
他们背后是弥漫着烟尘的断壁残垣。
而眼前这群俘虏便是他们劫掠了虚圈之后抓到的备用士兵。
王为了扩大星十字骑士团的规模,将从这些本就身为破面的奴隶中挑选出合适的人选。
这些家伙是抓到就能直接使用的死士,连训练的过程都省去了。
砰。
身后的方向突然间传来一阵细微的沉闷声音。
“嗯?”
正守着奴隶们转移的其中一个士兵似乎听见了这异样的声音,疑惑的转过头望过去。
但很遗憾,除了是不是被风掀起的烟尘之外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
一旁的同伴疑惑的问着。
“没……只是感觉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
“怎么会呢,那边除了尸体什么都没有了,活着的家伙全都在这里了。应该是你多心了吧?”
“应该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