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田庆次正准备翻开桌上的这本《嫌疑人X的献身》,突然看到了标题下的一个名字“秋原悠人”。
咦,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眼熟?
他想了想,便站起来走到书架旁,打开下面的抽屉,取出了近几个月的一大叠报纸,开始看了起来。
在看了半天后,他终于找到了一堆相关的报道,包括有《作家的救赎,岩手县小男孩》、《一个由痛苦到新生的故事》、《ZOO:死亡和真实》等等。
川田庆次粗略瞄了几眼,便发现里面多次提到秋原悠人,甚至有几篇称其为“惊悚型天才”。
甚至有一名叫做宫川洋介的知名书评人,对其给予了高度赞扬,认为他在霓虹文坛未来有一席之地。
看到这一切后,川田庆次在脑海里整理了刚刚看到的所有信息,不由地惊讶了起来,但惊讶过后,他却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这样的一名作者,为什么不继续和漫谈社合作,反而要在安久书店发表作品,让人有些困惑啊。
而且书籍发布的这段时间里,为什么没有其他的书评人予以报道呢?
川田庆次想了半天还是没有相处答案,便放弃了深究。
算了,看来这次上门委托写书评的这本书,可能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所以,我还是认真仔细地看一遍吧。
做出这个决定后,川田庆次走到厕所,仔细洗了洗手,接着又泡了一杯新茶,放在书桌上。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他才坐下,并翻开了书籍,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失,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惊讶……
……
后天上午10点,千叶市,《千叶日报新闻》编辑部。
“主编,我希望能针对这本书发表一篇书评。”川田庆次走到了主编室,把一份稿件放在了一个西装男人的面前,对方正是编辑部的主编。
在前天确认了《嫌疑人X》的作者身份后,他花了差不多1天半的时间把这本书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接着又用半天的时间,写了一个4000字左右的书评文章。
西装男人正在低头工作,看到放在桌面上的稿件吓了一跳。
他抬头一看,发现是川田庆次后,便抱怨道:“川田,别每次都一惊一乍的。这样吧,你先把稿件留下来,我看看什么时候发合适。”
川田庆次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虽然刚刚的举动有点没礼貌,但他知道自己的这位主编不会在意。
在他离开后,西装男人拿起桌面上的稿件,先读出了稿件上的标题《完美的骗局》,接着目光移动到下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这篇稿件的开头先阐述了一下近几年本格派和社会派之间的争端,又阐述了一下本格诡计设计手法的复杂化,接着语句一转,质疑起真的需要那么复杂的手法吗。
在吊起读者胃口后,文章又开始探讨起了人性,讲起了人与人之间的羁绊。阐述是否有人会为其他人而放弃自己的人生?
到了文章最后,才推荐起了一本书《嫌疑人X的献身》。
看完后,西装男人把稿件放在了桌面,然后念了两句书名。
接着,他站起身,走到了川田庆次的工位旁。
他的这位下属,这会儿正拿着报纸,看得津津有味,一点没有工作的意思。
西装男人叹了口气,便问道:“川田,这本《嫌疑人X》是哪家出版社出版的。”
川田庆次放下报纸,抬起头,回答道:“是一家叫做安久书店的小出版社。”
“安久书店,”西装男人默默念了两句,又问道:“那这本书的作者是不是秋原悠人?”
“咦,主编你居然知道。”川田庆次有点惊讶了,毕竟就连他,也是翻阅了之前的报纸才知道这名作家的。
西装男人皱起了眉头,“抱歉,这篇书评不能发表了。”
“为什么?!”川田庆次没想到听到了这个答案,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我的文章有什么问题吗?”
他很不理解,按理说,他在报社工作了这么多年,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的他都知道。
而这篇书评,他也是出于客观的角度来分析,并没有怎么夸大其词。
但这样的文章居然不能发表,他是真的有点想不通了。
“你不要激动。听我解释。”西装男人解释道。
他朝周围摆了摆手,让旁边工位上一些被声音惊讶到的同事继续回去工作。
“你的文章没有问题,但问题出在秋原悠人和安久书店上面。”
西装男人拿来一张椅子,坐在了他的这位下属旁,耐心地解释道。
川田庆次发现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身上,这才稍微冷静了一点,“主编,麻烦您解释一下。”
西装男人咳嗽了一声,便讲了起来,“这位秋原老师的背景你应该知道吧。”
川田庆次点点头,“对方原来是在《新小说》出道的作家,并发布过一系列连载的作品。”
“问题就出这里。”西装男人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对方在《新小说》出道,却并没有通过《新小说》背后的漫谈社发布单行本,反而是找了一家小出版社,你不觉得奇怪吗?”
川田庆次也皱起了眉头,“难道是派系斗争?”
这点并不奇怪,霓虹的企业尤其擅长内斗,尤其是规模越大的企业,往往内斗也就越严重。从这一点来看,秋原悠人并没有选择漫谈社发表也是正常的。
西装男人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不了解,我只知道《新小说》的原主编被调职去了四国,另外这位秋原老师原本有希望获得金赏,却只拿了个安慰性质的银赏。”
川田庆次依旧不解,“但这和这篇书评不能发表有什么关系?”
西装男人回答道:“漫谈社的公关局之前联络过东京周边大大小小的媒体了,希望我们这些媒体不公开评论秋原悠人的作品。其实据我所知,之前原本有报纸也想发表书评,结果被压了下来了。”
听到这一番话,川田庆次顿时了然。
漫谈社作为出版业的四巨头之一,对于文化界有不小的影响,与东京及周边的报社,更是有非常多的业务合作。
所以,许多报社为了自己的业务考虑,往往会避免得罪对方。
川田庆次想了想,又提出了一个疑惑:“这会不会有些过了?”
不管怎么样来看,秋原悠人毕竟已经离开了漫谈社,和漫社社没有了业务上的往来。结果漫谈社无视这一点,还对这名已经出走的作家进行封杀。
它就不怕让其他作家寒心吗?
“我觉得有可能是得罪了什么实权人士,”西装男人叹了一口气,“总之,我们《千叶日报新闻》体量不大,还是不要掺和进去了。”
讲完这句话,他站起身,拍了拍他这位向来特立独行的下属的肩膀,便推着椅子离开了。
川田庆次看着桌面上被拿回来的稿件,心里却越想越气。
作为一名文学批评家,他最讨厌的事便是外界对于文学纯粹性的干扰。
所以在安久津刚一委托他人来找他帮忙的时候,他才会说出了如果不看好就会写差评这一番话。
而现在也是一样,自己辛辛苦苦花了2天时间弄出的稿件,居然就因为漫谈社那无理的要求不能发布。
这让他不能接受!
他皱着眉头,拨打了一个电话,“喂,高村桑,问一个事,你们的《推理文学》是不接受业务的吧?”
“哦哦,是依靠政府和民间资金资助是吧?不接受广告投放是吧,好的好的。”
“我想发一篇稿件,这边拜托你了。”
“先别拒绝,我上门和你讲讲具体情况。”
放下话筒,川田庆次狠狠的“啐”了一口。
傻逼漫谈社,你越不让我发,老子偏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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