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中放了一袋子的艺术喷漆罐,她又惊又喜地道,“看来这里还有同好之人。”
她弯下腰,捡起一罐喷漆,看了下日期,居然还是新出产的。
她四下望一眼,不见半个人影,“怎么会有人把这些喷漆丢在这里?是不是过一会儿才来?”
“新的?”
宫欧的黑眸深了深,荒效野外,怎么会有新的喷漆罐,却不见人。
有问题。
“既然没人,我就先喷吧,呆会再买回来还给那人。”
时小念没注意到宫欧脸上的疑虑,拿着喷漆罐就手痒,直接往墙上喷去。
她纤细的手臂往墙上轻轻一挥,一道红色的油彩就印在墙上,颜色鲜艳。
宫欧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往墙上喷洒。
她做这些游刃有余,小小的手握住漆罐将墙上涂出一条条鲜艳的彩带。
宫欧的手机响起,是公司打过来有公事询问。
他走回车上坐着,将手机放到耳边,刻意压低声音。
耀眼的阳光落在斑驳的断墙上,时小念站在墙前,投入地在喷出一道一道颜色,手腕动得很快,一双微肿的眼里此刻干净而专注,脸上挂着飞扬的神彩,比墙上的色彩更为赏心悦目。
墙尾,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墙边,正远远地望着她。
半晌,那身影慢慢转过去,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一张yīn柔的脸暴露在太阳之下,是慕千初。
墙的另一边停着一部白色的保时捷敞篷跑车。
慕千初走向车,坐到驾驶座上,棕色的短发下,一张脸上有着一夜未睡的憔悴,一双眼中满是落寞。
一旁的副驾驶座上,还放着一袋喷漆罐。
时小念以前就是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去墙上涂涂画画,发泄心中的不快。
他连夜跨过城市去买来喷漆罐,却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去找她,她现在对他避之不及。
在天之港,他将车一直停着,直到她出来。
她从a座楼走出来的时候,是被宫欧搂在怀中出来的。
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宫欧出门,像跟踪狂似的追上来,跟随着他们,最后偷偷地将喷漆罐放在那里,让她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展现她画画的风采。
她把她所有的光彩给另一个男人看。
他像个小偷似的,偷偷摸摸地偷窥着。
“……”
慕千初坐在驾驶座上,后视镜中映出他落寞黯淡的脸孔,他抬起右手慢慢按向胸口,这里正痛如刀绞。
微风浮动他优雅的短发。
小念。
你知道么,我已经恢复了记忆。
慕千初缓缓闭上眼,他现在还不能去找她,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
可是,等他处理完所有的事后,她还会在原地么?
慕千初望向那堵长长的断墙,隔着墙,他望不见时小念。
这世上,很多人隔了一堵墙就是两个世界。
断墙的一边,时小念已经将墙绘了一半,她绘出一副风景画――雨下彩虹。
宫欧在车上打完电话,一转头,就见时小念已经进入一个很high的状态,双手各握住一个喷漆罐,飞快地涂画着,连裙子溅到颜料都没有发觉。
墙上彩虹下,画着一片黑色的屋子、黑色的桥、黑色的游乐园。
除去彩虹,其余全是黑色。
宫欧从车上下来,长腿迈到她身旁,沉声问道,“为什么全是黑色?”
她的人生有这么黑暗?
时小念淡淡一笑,无谓地道,“拿到什么颜色就画什么颜色了。”
“我还不至于信你这种话。”宫欧瞥她一眼,弯腰捡起一抹彩漆罐,握在手里直接喷上她画的黑色房子。
“你做什么?”
时小念错愕地看向他。
“时小念,记住,即使是过得一团糟,在我宫欧身边,我也要你糟出一片色彩!”
说着,宫欧更加用力地喷向那些黑色的游乐园。
他的声音,又是一番惊心动魄的告白。
时小念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被狠狠地震动着,只见墙上现在不见一点黑色,全是乱七八糟的色彩。
还真是糟出一片色彩。
是啊,管那么多做什么?被家人抛弃又算什么?
就算她过得一团糟,也要糟出自己的色彩。
时小念想着,也拿起一瓶彩罐,就往墙上喷去,也不管构图,就只管往上喷,喷出一道又一道的色彩。
宫欧从后搂上她,大手包住她的小手往墙上喷去。
时小念没有拒绝。
她抬眸看向宫欧,一个的堂堂总裁大人居然陪她在荒郊野外玩涂鸦喷漆,说出去都没有人信吧。
一直到午后,整面长长的断墙都被他们挥洒上彩色,乱七八糟的彩色。
看着十分过瘾。
时小念的心情开怀许多,抬眸看向宫欧,“是不是饿了,我们去吃饭?”
他是个愤怒的吃货,她可不敢让他饿着。
“嗯,走。”
宫欧丢下一罐喷漆,朝她走去,将她搂在怀中往跑车走去。
正是荒郊野外,周围没什么好地方,时小念准备买些漆罐送回去,不然那个喜欢涂墙的同好之人发现喷漆罐被偷了该多郁闷。
最近的是一个小镇。
宫欧将车停在一个店外,豪华的超跑立刻惹来很多目光注视。
时小念率先走进店里,望着一排排的喷漆罐,朝老板道,“老板,我要一些凌牌的涂鸦喷漆罐。”
“凌牌?”老板正在看报纸,闻言抬起一张憨厚的脸看向她,说道,“凌版都是很早以前的老牌子了,现在一般店都不进的。”
第70章宫总裁变娘pào
“没有凌牌?”
时小念错愕。
那放在断墙边的喷漆罐是从哪里买来的?
“对啊。”老板看到她裙子上沾到的颜料,以为她是个狂热爱好者,非凌牌不买,于是说道,“听说外地有个工厂会生产少量的凌牌,不过离我们这边太远了,再说不是那种发烧爱好者谁会特地去买凌牌啊。”
离很远的外地才会有凌牌,爱好者才会去买,那人怎么舍得就这样丢在荒郊野外呢?
换作是她,一定不舍得随便丢。
时小念站在小小的店里,忽然有什么回忆一下子撞进她的脑海里——
“千初啊千初,等你恢复视力一定要看我画的墙,我画了很多的你哦。”
“小念画的一定很漂亮。”
“那是当然,我告诉你,我用的是凌牌的喷漆,只有这个画人物才画得最好。”
凌牌的喷漆。
难道那些喷漆是慕千初……怎么可能……
“买好没有?”宫欧从外面走进来,高大的身形被小小的店门卡到,额头直直地撞到门。
他立刻咒骂一声,捂着额头退出来。
见鬼的门。
时小念被宫欧的声音唤得回过神来,从记忆中退出,连忙道,“不买了,这里没有一样牌子的,我们先去吃饭吧。”
说着,她朝宫欧走去,甩掉脑子里荒唐的想法,一定不可能是慕千初。
他把她都忘了,怎么可能还记得凌牌的喷漆。
“该死的!”宫欧边走边摸着额头,恨恨地瞪她一眼,“看看你,都是因为你要买漆罐,害我被砸了。”
“……”
他长得太高,走路不看门怎么也能怪她?
想了想,时小念还是拉下他的手,说道,“我看看,严不严重。”
他今天陪她做了这么多事,她总不能一点都不识好赖。
闻言宫欧立刻放下手,低下身子靠向她,薄唇几乎是要贴上她的脸,时小念看着他突然靠近的俊庞,条件反shè地往旁边闪了闪。
宫欧不满地瞪着她,“你躲什么,我有这么可怕么?”
“你别动,我不好看了。”时小念找着理由说道。
宫欧低着身子站在她面前,没再乱动。
时小念站在他身前,只见他的额头上多出一道红印,防碍到一张脸的综合英俊实力,但没什么大碍。
宫欧盯着她一双玻璃似的漂亮眼睛问道,“怎么样?”
“还好,只是有道印子,没破皮。”
时小念说。
“吹吹。”宫欧道。
“啊?”时小念愣住,傻眼地看着他,他在说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看到自己男人伤了一点都不会关心!”宫欧不满地盯着她,脸色当下又沉下来,易怒的本质暴露无疑。
“可是没破皮啊,就一点点印子。”又没真的受伤要怎么关心,还吹吹?他是小孩子么。
“你到底吹不吹?”宫欧死死地盯着她,语气霸道,非要不可。
他们站在安静的小镇街头,路上偶尔有路人走过,立刻对他们行注目礼,有几个女生更是站在街对面不走了,一直好奇地望着他们。
时小念无奈地看着宫欧眼中的凶光,迟疑半天,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她只好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脸朝他倾过去,撅起嘴唇在他额头上轻轻地吹了两口,“可以了吧?”
“不行,再吹一会!”
宫欧命令。
“……”
时小念只能继续替他吹着额头上的红印。
好久,时小念吹得嘴巴都疼了,周围的路人越来越多,她再没有脸停在那里,“好了没有?”
这要吹多久他才满意?
“好了。”宫欧被吹得够舒服,这才放过她,搂着她上车。
宫欧一脸满意地坐上车,唇角扬起深深的弧度,得意极了。
“把车顶合上来吧。”时小念用手捂住脸,窘得不行,实在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开心的。
“这种现场直播我允许别人看。”
宫欧心情好得不行,启动车子,开车往前。
车上的收音机广播响起vj的声音,“恋人中的十大甜蜜小举动你们都学会了吗,尤其是替对方吹伤口,这点是重击广大女生的致命招数哦!”
吹伤口?
时小念愣了下。
只听那vj顿了顿,然后又道,“不过换过来就不能用了,要是男生受点伤,就嗲嗲地喊着女朋友帮忙吹伤口,那也太娘了,估计女生直接倒胃口,饭都吃不下去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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