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小唐人街,时小念被他们兄弟气得不轻。
他仰起头,听着窗外的铃铛声,苦涩地勾唇,端起一杯就放在旁边的红酒,修长的手指轻摇着酒杯,嘴唇微动,声音涩然,“不同的,我和宫欧完全不同。”
回应他的是酒液摇晃起来的弧度。
“宫欧不偿还还有重来的机会,一辈子那么长,总能找到最好的弥补。”宫彧涩然地一笑,“我不行,我怎么等?万一没有下辈子怎么办?你说,万一没有下辈子怎么办?”
他的问话没有人回答。
mr宫静静地站在一旁。
空空dàngdàng的角楼上,只剩铃铛的声音和宫彧独自醉饮的落寞。
……
宫欧和洛烈已经jiāo往整整三天了。
时小念算着时间,算着她和宫欧谁会先bào发地把一切都摊开揭穿,结果宫欧没有。
她应该猜到的,他如今的忍耐力惊人,一个在莫娜的囚笼下都能坚持过来的人怎么会坚持不下去。
时小念就看到宫欧每天在洛烈面前精分地伪装着一只狮子狗,温驯得厉害,然后一回房就大吐特吐,比她这个孕fù吐得还厉害。
起初,时小念每一分钟都差点冲到洛烈面前把宫欧带走,把一切说清楚。
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反而越来越说不出口,因为宫欧已经付出那么多了,她这个时候去打断他,就等于毁掉他所有的付出。
他总是在倒数,总是在说六天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可她真的过得很艰难。
这晚,时小念呆在房间里,坐在床上,就听着宫欧又在浴室里狂吐不止,她紧紧握住手中的yào瓶,指甲在上面不由自主地一遍遍刮着。
半个小时过去,宫欧从浴室里走出来,已经洗完澡换了浴袍,浑身上下透着神清气爽,散发着沐浴rǔ的清香,但那张脸还是带了些疲惫,眉头微微蹙起的样子估计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这个洛变态一天到晚把我当个女人一样!念念叨叨话又多!等他把你的病治好,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宫欧咬牙切齿地说道,只有回到这个房间,回到时小念的身边,他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给你yào。你怎么又反胃了?”
时小念把yào递给他。
“谁让那个变态刚刚一直深情款款地看着我,我不看他还好,一看我就吐了!”
宫欧的语气就跟吃了一个蟑螂一样,伸手接过她手中的yào放进嘴里咽了下去。
其实洛烈对待宫欧还不算太过份,没什么肢体触碰,但就是特别体贴,和宫欧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一直和他说说说,眼神还带着赤果果的爱慕。
一开始洛烈还不断地做东西给宫欧吃,宫欧吐过两次他也就不做了。
“你这样胃会坏的。”
时小念说道。
“他要是不恶心我,我胃也不会坏!”宫欧冷哼一声,把杯子搁到一旁,伸手将时小念抱进怀里,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还是把女人的感觉好,软绵绵的。”
“……”
“这两天对着这个死变态,我都觉得自己变态了!”
宫欧抱着她说道,像只宠物一般往她脖子里钻着拱着,时小念摸摸他一头软糯的短发,道,“那我们就结束呗。”
“不好!都三天了,这时候放弃还不如不开始!”宫欧怎么都不肯放弃。
“……”
她一开始就说不开始的啊,她轻叹一声,“好了,早点睡吧,休息好再说。”
宫欧这三天简直像是比在公司里熬夜加班都辛苦,累得黑眼圈都出来了。
“嗯。”
宫欧颌首,掀开被子抱着她躺下来,时小念道,“我还没卸妆洗澡呢,你先睡。”
“那你去,我等你!”
宫欧松开她道,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她。
“好吧。”
时小念从床上下来,走进浴室将身上的长裙脱下,换上浴袍,把一头盘起的头发散下来,准备卸妆。
卸妆水没了。
昨天就没了,她还想着去买的,结果一岔就忘了。
时小念皱了皱眉,走出浴室,“宫欧,我的卸妆水没……”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看向床上,宫欧斜着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两条腿搭在床边上,光着脚,被子只盖到一半,浴袍敞开着露出大半的xìng感胸膛,一头短发还没有完全干透,一张英俊的脸上没有表情,满是无害,薄唇紧抿着,只是眉头还紧紧蹙着。
“……”
看来是真的累了。
时小念走过去,搬动他的腿放到床上,拉过被子替他盖好,双手捧着他的头让他睡睡正,替他挪了挪枕头。
一套动作下来,她也累得有些气喘。
时小念弯腰站在床前,低眸看着宫欧的脸,伸手按了按他的眉心,没能将那一抹蹙起的眉宇抚平。
“宫欧,你累了,你知道么?”
时小念看着她,心疼地低低出声。
宫欧躺在那里,眉头蹙得更紧了些,抿起的薄唇动了动,时小念站起来准备离开,身后传来宫欧低声的呢喃。
第755章:太笨了,笨蛋宫欧
“时小念。”
时小念愕然地回头,只见宫欧翻了个身,将被子一角抱进了怀里,眼睛仍紧紧闭着,薄唇动了两下,“时小念,时小念。”
除了这三个字,他的嘴里再没有别的字。
时小念静静地站在那里,宫欧抱着被角,忽然又低喃一声,“我一定要治好你,对,治好你!”
连梦中的语气都这么霸道。
“……”
时小念听着他的声音,只觉得眼睛涩得厉害。
宫欧。
除了在工作上,其余地方你真的不聪明,一点都不聪明。
太笨了,笨蛋宫欧。
时小念低眸看着他,看了很久才转身离去,走出房间想找哪个女佣帮忙去买一下卸妆水。
她从楼梯上走下去,一路都没有看到佣人,洛宅的人都睡得很早,一个人都找不到。
她要自己出去买么?
她一出门,万一宫欧突然醒来又要找翻天了。
时小念有些无奈地想着,正犹豫不决时忽然听旁边的门内传来一点细微的声音。
“有人在吗?”
时小念扬声问道,边问边朝房间走过去,门是虚掩的,一推就推开了,有轻柔的纱飘过来,拂过她的脸。
她拦开纱往里走去,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房,空气中还散发着隐隐茶香,窗户全部打开着,冰凉的风从里边穿进来,门被吹得动了动,几乎合上又弹了回去。
原来是这个声响。
并没有人在。
时小念失望地正要离开,视线落在满书架的书上,她走上前拿起一本放在手中翻了翻,是洛烈的行医手札。
这本手札显然有些年头了,页角都翻着卷,上面的字迹都快有些模糊了,字迹清秀而干练。
上面密密麻麻地纪录着洛烈碰见过的病例,怎么研究怎么治好的。
那个问诊室里什么都没有,洛烈整个人看起来就很没有专业素养的样子,没想到他还写手札,时小念看向书架上,上面并排着放着一排又一排的手札。
居然全是手写的。
原来所有所谓的怪才都是在人们不知道的背后付出了无比的艰辛,宫欧如是,这个洛烈也一样,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傲成这个样子。
时小念把手札放回去,放到手札堆的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印着一个比较奇怪的花纹。
这花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时小念疑惑地皱了皱眉,伸手轻轻地触碰上那花纹,手刚碰到就听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谁允许你碰的?”
时小念转头,洛烈穿着一身家居服站在她面前。
四目相对。
“我听到些声音就走了进来,抱歉,我不是有意闯进来的。”时小念淡淡地说道,向他致歉。
“你碰过什么?”
洛烈一双眼扫过黑色盒子。
“碰过你的手札,没想到你还是个负责任的医生,治过的所有病例都记录了下来。”时小念说道。
洛烈看着她,在她的脸上来回打量着,像是在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
片刻后,洛烈的神色才微微缓下来,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两秒,眼中掠过一抹怔愣,“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
时小念疑惑地反问,她变成什么样子了。
洛烈定定地看着她,她依然化着大浓妆,身上穿着宽大的浅色浴袍,一头长发柔顺地垂下来,明明还是那个人,但有什么不一样了。
“没什么。”洛烈收回目光,没在她身上多作停留,转身走到窗前,拿起紫砂壶开始泡茶。
“那我先出去了。”
时小念并不想麻烦洛烈给她找佣人什么的,还不如她自己去买,她转身准备离开,就听到洛烈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把你脸上那堆东西卸下来比较好。”
脸上的那堆东西?
时小念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的妆容,那还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弄成这样。
“这好像与你无关吧。”
时小念冷冷地反驳。
“你是觉得他就喜欢你这个样子么?”洛烈端起小小的茶杯放到唇边浅茗一口,“你觉得主宰一个男人很有意思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时小念冷漠地说道。
“我不反对女人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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