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很寻常的民居,房屋的布局、装修也和普通麻瓜的没太大区别。只是房间里摆放着很多朦朦胧胧的镜子,还有会发光的陀螺,那是巫师们使用的窥镜。
窥镜是魔法界的一种魔法道具,作用类似于探测器,可以侦测到危险。当窥镜发出声音,或者是镜中的黑影能看清的时候,你可就要小心了,因为有人对你意图不轨。
在伏地魔掌权的时候,窥镜几乎是家家必备,而在后伏地魔时代,也就只有部分傲罗还在家里摆放这玩意。
但摆放这么多的,可能也就穆迪独一份了。
看着穆迪的房子里摆了这么多窥镜,艾达觉得他这是有多害怕遭到袭击啊!知道的,这里是阿拉斯托·穆迪的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穆迪窥镜商店呢!
真实的邓布利多和艾达站在房间的角落,记忆中的邓布利多则坐在沙发上向穆迪发出邀请。
“阿拉斯托,我需要你的帮助。”邓布利多直接说道,开门见山。他和穆迪已经认识很多年了,不需要那些虚头八脑的过场。
穆迪的声音粗哑,不知道是本来就这样,还是曾经受过伤,他回应道:“我已经是个不中用的老头子了,还是个整天疑神疑鬼的糟老头子。阿不思,我还能帮助你什么呢……我连我自己都帮助不了。”
这番话有些落寞,英雄迟暮、美人白头,本就是人生的无奈。现在的穆迪就是英雄迟暮,曾经荣誉等身的傲罗,如今却无人问津,被人当成是疯子。
在艾达看来,穆迪的疑神疑鬼有些像是ptsd,就像是那些参加过战争的老兵一样,在回归正常社会后,他却无法让自己的心理也恢复正常。
焦虑、紧张、压力过大,进而导致了他的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想要害他。
“阿拉斯托,这次的见面让我觉得你有些陌生。”记忆中的邓布利多说道,“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是什么让你变成了今天这样?”
穆迪咕哝了一句,但没有人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他顿了顿,说道:“或许你是对的,我确实变了,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我讨厌无趣的、千篇一律的生活,我讨厌被人监视,我也讨厌退休的自己。”
“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穆迪继续说道,“我千辛万苦抓来的黑巫师,就因为他卑鄙地出卖了几个同伙,他就被魔法部释放了,这算什么!我身上的这些伤算什么!那些因他而死的人又算什么!”
房间角落里的艾达疑惑地抬头看向邓布利多,身旁的邓布利多点点头给予了她肯定,看来穆迪说的那个黑巫师就是卡卡洛夫。
也许,还不止一个卡卡洛夫。让英雄流血又流泪,魔法部还真有你的。
不过,艾达也没有说这话的立场,毕竟严格算起来,她的祖母和卡卡洛夫的情况差不多。两个人都应该被关在监狱里洗心革面,但都被当局因为其它理由释放了。
记忆中的邓布利多说道:“阿拉斯托,霍格沃茨将在开学后举办三强争霸赛,到时候作为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伊戈尔·卡卡洛夫必然会到霍格沃茨来。我需要你帮我监视他。”
“卡卡洛夫?他一个懦夫掀不起什么浪花来,再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穆迪十分肯定地说道,“我当初抓他可是用了六个月的时间,这小子一直东躲西藏的,都不敢和我照面。”
从填满了一半阿兹卡班牢房的战绩就能看出穆迪的实力,他的战力毋庸置疑,必定是属于顶尖梯队的。
卡卡洛夫那个怂样,他要是敢跟穆迪放对,那才是有鬼了。
记忆中的邓布利多沉默不语,他看向了窗外,夕阳西下,整个世界彷佛都暗了下来。
“等等,你不会是觉得……”穆迪欲言又止,他粗糙的手指扯了扯自己不富裕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继续说道:“你不会是觉得卡卡洛夫只是一枚摆在明处的奶酪,引诱我们的注意。而在一切的背后还有其他人吧?”
邓布利多点点头,肯定了穆迪的猜测。
“你疯了,阿不思,你疯了!”穆迪表情夸张地说道,“魔法部那群官老爷会把你当成疯子的!就像我一样!”
“阿拉斯托,你和我,我们都没有疯。”邓布利多说道,“只有我们还保持着清醒,没有迷醉在表面的太平无事,只有我们知道他还会回来的。”
众人皆醉我独醒,往往越是这种时候,清醒的人才是最荒唐的。因为他们的透彻,那些醉眼看世界的人就会把他们当成疯子,还会嘲笑他们、排挤他们。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艾达不知道当初穆迪为何离开魔法部,也许是功成身退,也许是受到了排挤、或是上峰的迫使。但从记忆中两人的对话来看,穆迪清楚地知道,伏地魔只是暂时的败退。
“你需要我做什么?接手那个倒霉的职位吗?”穆迪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需要有人监视卡卡洛夫,或者幕后之人的动向,你也需要有人保护哈利·波特,对吗?”
记忆中的邓布利多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他说道:“没错,我需要你的经验。你的经验将会是我们的财富,而且哈利也需要多学一点东西了,时间有些来不及了。”
穆迪突然放声大笑,笑声狂野,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他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说道:“原来你也有料不准的事情,还是说你打算把一切都交给哈利·波特。”
“我当然也有算不准的事,若是事事皆如我愿,这个世界会少去很多不幸。”邓布利多如是说道,“阿拉斯托,我本以为能等到哈利长大,等到他更成熟一些。可是,事事总是如此难以预料。”
穆迪再次陷入沉默,他动了动鼻子,似乎是隔壁传来了食物的香气。穆迪说道:“阿不思,看来我这把老骨头事真的要好好活动一下了。”
记忆再次如烟雾一般消散,画面也再次变黑,艾达感觉到身旁的邓布利多托住了自己的胳膊,接着她便重新回到了校长办公室。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光,让艾达遮挡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趁着这个时候,画框中的历代校长们再次陷入“沉睡”。
邓布利多坐在了办公室的台阶上,长长的白胡子都要垂到地上了。艾达拿起那杯不再散发凉气的果汁,也坐在了台阶上。
这两段记忆给艾达带来了很大的困惑,她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真相,又好像完全没有。两段看起来不太相干的记忆,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教授,您不觉得穆迪教授有些奇怪吗?”艾达疑惑地问道,她总是觉得穆迪有些奇怪,可是怪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邓布利多闻言满意地看了艾达一眼,他说:“这是你第一次接触阿拉斯托,能感觉到他有些奇怪,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发现了。”
“您也觉得他很奇怪吗?”艾达再次问道。
“不,阿拉斯托一点都不奇怪。”邓布利多说道,“他的表现很符合……怎么说的来着……对,很符合他疯疯癫癫的人设。”
艾达被眼前这个老头子绕得有些迷糊了。既然邓布利多觉得穆迪并不奇怪,又为什么要去回顾自己和穆迪的记忆?
邓布利多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干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来都很正常,但我们的穆迪教授似乎太过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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