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谁吗?
面对哈利的询问,艾达除了摇头没有别的办法,她又不是魔法界百科全书。
冥思苦想,绞尽脑汁,艾达还是没能想出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萦绕在身上的谜团太多,他到底是谁?死还是生?挂坠盒中的灵魂碎片是否已经被摧毁?
这一切疑问,只有在找到拿走挂坠盒之人以后才能得到解答。
万幸,万幸还有一个名字简写可供寻找。若是这人做好事不留名,连“”也不曾留下,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就真的石沉大海了。
带着关于的困惑,艾达离开了霍格沃茨。
在参加邓布利多的葬礼前,她还有一个地方必须要去,那就是纽蒙迦德。
为了能尽快赶往纽蒙迦德,艾达使用了多种交通方式,幻影移形、门钥匙等,当她抵达远离人烟的山区时,正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
纽蒙迦德是一座城堡,同时也是一座巫师监狱,自是有防止幻影移形的魔法,艾达只能沿着山路走上去,或者用飞行的方式。
艾达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组织语言,她不知该怎么说出这个不幸的消息。
随着冷峻的城堡越来越近,艾达也将自己的外袍捂得更严实。环抱纽蒙迦德的群山皆是白雪满头,即便是酷暑三伏也不会感觉炎热,纽蒙迦德是没有夏天的。
老旧破损的城堡在上次来时便已经得到了修缮,有了几分从前的样子,却无法回到从前的权势。
维达坐在长桌边等候着艾达,除了她以外几乎不会有人触碰城堡门口的魔法。家养小精灵阿涅丝也早已将茶点备好。
“怎么了,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简单的拥抱后,维达柔声问道。待在纽蒙迦德的这段时间,维达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没了那些纷纷扰扰,倒是让她变得年轻许多。
“他现在状态怎么样?”艾达问道,她本打算将邓布利多去世的消息告知格林德沃,可在她走进纽蒙迦德以后,她却有了犹豫。
有时候,一个人好好活着,就足以拯救另一个人。
就像邓布利多之于格林德沃,格林德沃失去了一切,唯独剩下那段难以忘怀的旧时光。
维达叹了口气,说道:“不太好,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这些年的生活对任何人都是一种残忍的折磨,他的身体早就垮了。”
五十余年的牢狱生活,半个世纪的孤寂人生,这是命运对格林德沃的折磨,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脚上的血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到底怎么了?”维达追问道,她能听出艾达语气中的犹豫,她也能想到那一定与格林德沃有关。
艾达拿出老魔杖,她说:“阿不思·邓布利多去世了,就在昨晚。他……是被人杀死的。”
维达因惊愕而陷入长久的沉默,任谁听到这个消息都很难不惊讶。
邓布利多的强大魔法界人人皆知,就连几岁的孩子都听过他的名字,他是当代最伟大的巫师。
黑暗重新笼罩在英伦,伏地魔再度崛起,人们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邓布利多,将希望寄托在这位年过百岁的老人身上。
谁能想到他会离开这个世界,还是以这样让人难以接受的方式?
“这不是什么狗屁计划吧?”维达失去了一贯的优雅。
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惊了,维达甚至想着这是不是邓布利多搞出来的假死计划,等待时机坑一手伏地魔。以假死为计,不管是魔法界、还是麻瓜界都有。
之前维达和艾达就联手演了一出,还精心筹备了棺椁,最后将阿兰·罗齐尔等人统统装进了套子里,再无后顾之忧。
“我也希望是这样,但很可惜……”艾达轻声说道。
通过分析,艾达早已猜出邓布利多命不久矣,也猜到邓布利多可能会让斯内普杀死自己。他确实利用了自己的死亡,用自己的死亡让伏地魔更加相信斯内普。
这也是艾达为什么会对斯内普出手的原因,她必须做出个样子来才行。
良久的沉默后,维达一言不发的带着艾达上楼,走向城堡最高处的房间。那里是格林德沃的卧室,也是初代黑魔王的牢房。
艾达曾经来过这间屋子,那时这里脏乱不堪,书籍、破衣到处都是,唯有一个小木盒子保存完好。如今这里归置的整齐,书籍都回到了书架上,破旧的衣衫也都不见了,唯独那张硬板床还在。
又登上一处狭小的楼梯,维达和艾达来到逼仄的小阁楼。
建造城堡的黑石块裸露着,阳光透过极窄的缝隙照了进来,那是囚牢里唯一的光亮。
靠在椅子上的格林德沃缓缓转头,衣袍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披在骨架子上一样。
尽管有维达的精心照料,格林德沃还是十分瘦弱,他的面孔变得像骷髅一样,双眼深陷在眼窝中。他的牙齿也几乎掉光了。
认不出了,艾达有些认不出光线昏沉的阁楼里的老人,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盖勒特·格林德沃吗?
“是你啊,你怎么又来了,是又有什么弄不明白的事吗?”格林德沃说道,他的声音很轻,说的也很慢。
接着,他转了回去,重新透过那扇窄窗望向外面。格林德沃继续说道:“还是说,你是来告诉我什么不好的消息。”
话突然卡在喉咙里,难以将它说出来。
艾达相信,只要自己说出来此的原因,格林德沃就会立刻失去生的意志,加速走向死亡。
维达扭过头,晶莹的泪滴一闪而逝。虽然是她带着艾达上来的,也是她决定让艾达告知格林德沃这个消息的,可维达终究还是心有不忍。
“邓布利多……阿不思·邓布利多已经离开了,就在昨晚。”艾达鼓起力量,说出了这句让她有些窒息的话,说出了自己再次造访纽蒙迦德的原因。
话音落地,格林德沃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坦然接受了邓布利多死亡的残酷事实。或许格林德沃早就有了预感,他可是准确预言了麻瓜二战的巫师。
过了一会儿,格林德沃缓缓说道:“我知道了。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介怀,死亡没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是又一场伟大的冒险。”
艾达从袍子里取出老魔杖,它曾属于邓布利多,也曾属于格林德沃。
原本颤巍巍的双手在接过老魔杖后,便不再颤抖。格林德沃用枯柴般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老魔杖,就像抚摸着爱人的脸庞一般。
他继续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艾达。我们曾亲如兄弟,也更甚于兄弟,如今我们都老了,那个卑鄙的家伙……”
“还有你,维达。不要难过,也不要悲伤,你应该知道的,我的生命很早之前就被毁掉了。如今的我只是一副被锁链束缚的躯壳,日渐发霉、腐烂……”
格林德沃平淡的说着话,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恍然间,他似乎在纽蒙迦德看见了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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