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南开区距离天津市区有十几公里的距离,一身白衫,骑着自行车,满是书生气息的周博恩看着南开久违的街道,心中百感交霏。
“博恩,你慢点啊!车开那么快!小心翻车了!”周博恩身后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黑色西装少年带着一副黑色圆框眼镜,甚是俊朗的脸l上有些惊恐的神色。
“英智你快点儿吧,看你开汽车都不怕,怎么起个自行车就怕成这样了?”周博恩哈哈大笑着数落着自己的同伴。
“哪能比吗?!人家汽车可是四个轱辘呢,这自行车就两个轱辘,万一翻了可就麻烦了!”家里颇有资产,二十多岁就“二一零”已经拿到汽车驾照的许英智埋怨道:“要不是你说什么公务员开几千上万元的汽车太招摇了,我哪儿会跟着你受这个罪!”
周博恩停下了车,单脚踩在地上,回头望向骑在天津牌自行车上摇摇欲坠的同伴,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和许英智都是天津教育局的员工,与出身大家族的许英智不同,周博恩从小家境平寒,好不容易读完大学后,找工作也很困难,毕竟这个动乱的时代,想要安全一点,只有几个大城市,而像周博恩这样刚出学校的年轻人,最适合的就是当老师,或者去报社之类的文案工作,去年毕业后,周博恩就是在一家报社做文员,薪水却也时不时的发不了。
不过得益于北方战争的结束,北方联盟政府统辖了华北八省,天津和北平更是第一时间归入了北方联盟的体系,缺乏各种行政人才的北方政府向各界招收有志之士,周博恩当时抱着试一试的心思,参加了教育部的招员考试。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考上了,从此成为了天津教育局的一名干员,专门负责统计天津的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各校在职教师名单备案等。
而许英智也是和他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今天正好政府各部门提前发放了一个月的薪水,这对大部分家境平寒的干员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虽然政府发的都是纸币,但在北方战争结束之后,随着薛霖和他领导的北方联盟政府在华夏北方的统治越来越坚固,纸币在华夏北方的信用也越来越坚挺。
别说华北了,就是南方也流出了不少华元纸币。
周博恩提前拿到了自己五月份的薪水,下了班急匆匆的骑着局里配的自行车出来了。
而许英智也是第一次领到自己的薪水,虽然连家里每个星期给的零花钱都比不上,但许英智自己劳动得到的薪水还是让他兴奋了一整天,下班就准备拉着周博恩去小喝一蛊,却见周博恩有事去南开,许英智干脆也跟着好朋友骑着自行车一起走。
周围街上的百姓看到这特殊的白色自行车,对两人额外关注。
自从北方政府统治天津后,在北方政府的扶持下,天津很多产业都渐渐恢复过来,政府部门不仅向各界招干员,同时向各工厂和一些小型建设工程队下达了订单,比如周博恩两人骑着的这个白色的自行车,就是天津政府向天津自行车长下达的订单,这还只是第一批,有两百多辆,进入了天津政府各部门用作代步工具。
虽然北方政府提倡节俭,但对官员和公务员们可是很大方的。
“哈~哈~哈~啊……累死我了!”许英智哈着气,推着车来到了周博恩身后,抬头苦着脸道:“还有多远啊,博恩……”
周博恩一笑,示意他抬头看:“已经到了。”
许英智闻言抬头,只见一个不知是石英石还是大理石建设的大门出现在眼前,门庭简洁,上面挂着一个牌匾,上书四字“南开大学”
“这就是你的母校,南开大学?”许英智侧头望向周博恩。
后者满脸激动和感慨,他点头道:“是啊,这就是我的母校,南开。”
“我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都是在南开读完的。”周博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而且大学的时候,家里出了点变故,都没钱交学费,我本来向辍学的,张伯苓校长向我赊了学费,让我读完了大学有了收入再回报母校。”
“哦,这样啊!”许英智点点头,虽然他出身富贵之家,但从小在天津街头混迹的他还是知道穷人和富人有多大的差距,对一些穷人朋友,也从来不会看不起之类的。
“所以,你今天是来还钱的?”许英智看向周博恩的口袋。
“嗯,我家里给母亲留了四元,还有四元,我要全部还给张伯苓校长。”周博恩从口袋里拿出了四张精美的纸币。
那是北方银行发型的货币,在天津政府中他们是第一批领到新纸币的政府职员。
而四元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了,像周博恩这样的政府新职员,一个月同样只有十元,而且他们是这个月快中旬了才进入部门任职的,这提前发的八元薪水里还有两元是各种补贴。
早已注意到门口这两个年轻人的门卫老张眯着眼睛看周博恩好久,咦了声:“你是?”
周博恩喜极道:“张叔!我是博恩啊!文学院的周博恩!”
“哦哦哦!你是博恩啊!哈哈!你小子!”老张总算想起了这个在外面小酒楼做兼职,经常半夜回学校的年轻人,赶紧打开了铁门,招呼道:“快进来,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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