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躬着身子,修长白皙的两腿夹着浅灰色的被子,侧卧在床上,浓眉蹙起,嘴唇翕动,隐露出洁白的贝齿还有粉舌。
“…嗯,温温,”
周望舒压在温生羲身后,一手握着底下人裸露着的脚踝,轻轻摩挲,一手钳住那精致的下颌,看着那晶莹的薄汗由上边慢吞吞地滑落,掉在那下颌角处。
他伸出舌轻而易举地一卷,囫囵着吞咽下。
“我,我想吃草莓。”
“嗯?”周望舒缓着节奏慢动作着,隐约觉得这话有些熟悉,他抬起眼,看见温生羲咬着湿漉的红唇,漂亮的眼底盛着水雾。
他脑子咻地嗡嗡开响。
“不行,太晚了。”周望舒努力沉着声拒绝道,唇攸地咬上温生羲那脆弱的后颈。
“我现在就想吃。”温生羲坚持,“好不好?”
周望舒舔舐了下那刚印出来的草莓,眼眸幽深,声音低哑,“乖,太晚了,明天给你吃。”
温生羲蓦地伸出手,“你帮我擦。”
周望舒略感熟悉,手却自发地往床头柜够过去,拖过纸巾盒,抽出一张纸,垂眸,捏起那如玉的手,细致地开始擦拭。
“宝宝,”温生羲贴近他耳畔,柔声开口。
“嗯?”周望舒仍在应他,半拘着身,低头认真地给他擦拭。
“你有没有闻到橘子的味道?”
“什么。”
“就橘子的味道。”温生羲说。
周望舒手一顿,身下跟着一抖,他想起了橘子味的套。
“没有…吧。”他不太确定,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嗅觉出错,才没有闻到这味,但是这味真有可能这么重,进里面去了还能闻得到?
温生羲扯过他手里拿着的那擦了一半的纸巾,朝周望舒脸上扔过去,“这不就是吗!”这一声理直气壮,吓得周望舒一个激灵。
……然后,他醒了。
卧槽,周望舒睁开眼,四周安静且黑暗,他眼睛适应了一会,就确定他眼前是一面墙。
他试着动了动腿,顺便也动了动手。
蓦地,周望舒浑身僵硬,他垂下眼,看着伸进裤兜的手,以及那熟悉的姿势,掌心一片温凉,没有滚烫的灼热感。
周望舒把手掏出来,腿踢开缠绕的被子,平躺在床上。
床刚才咯吱地一声轻响,他抬手捂眼,他已经记起他这是睡在了宿舍。
梦里的场景特别真实,他现在脑子里还有印象,那肖想已久的姿势,那让他快丢了魂的人,真他妈操啊。
大半夜做个梦惊醒了,卡在半路,进行不下去了。
他心还热着啊,他想得心慌啊!!
冷静一会,周望舒又琢磨起温生羲那突兀的几句对话。
草莓橘子,还橘子味的纸巾。
周六晚上那天,好像温生羲就是这么缠着他,吃完了那一整盒草莓的,他同样也给他擦了手。
周望舒松了口气,他就说温温怎么会在床上想他的草莓水果趴。
这原来是水果后遗症。
想通了,周望舒也就不慌了,他砸吧两下嘴,从床边的置物篮摸过手机,暗戳戳地点进陈遇的对话框。
“帮我预留今日份的水果趴,别忘了。”
发完他看了一下时间,凌晨四点十分。
他啧了声,退出去,看着置顶的亲亲温温,手指摁在那上面,思虑许久,最终还是点进去。
-温温,我做梦了。
-我梦到了橘子味的纸巾。
欧凯,周望舒发完这简短的两句话,就退了出去,他要给温温留下遐想的空间。
周望舒捧着手机蜷着身子,无声地嘿嘿笑了一会,又开始想哪里会有橘子味的纸巾,他好想买,他得买一打,买来就搁在两人房里的床头柜上,一边放一包,贴心。
当沈知熠夺命闹钟刚响第一声时,周望舒就把他给嚷了,“沈知熠,把你那手机给我关了!”
“限你一秒钟!”
沈知熠裹着被子睡得真香,听见自个闹钟想,没反应,仍闭着眼睛睡。
结果听见了周望舒的声,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也没多想,毕竟脑子还没醒。
可是,当有人哐哐哐地拍打床板,把他给震醒,他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手还紧紧地拥着胸前的被子。
“穆勒你是不是有病!”沈知熠烦躁地捋了把头发,直接开骂,他耷拉着眼,眼都还没睁。
“哥,不是我。”对面的穆勒也坐了起来,一副没睡饱的熊样,连头发都耷拉着,看不清脸。
“不是你是谁!”沈知熠见他死不承认,更燥。
“是我。”周望舒悠悠道。
沈知熠吓地立马睁眼,挺胸抬头,当见着隔壁相连处的床帘后面探出周望舒那张脸时,他差点没直接给萎了。
周望舒眼底一片青色,他手里还握着手机,他指了指沈知熠床头还在锲而不舍响的闹钟,有气无力道,“关了。”
“你怎么在这,”沈知熠探身关掉,完了又转头看向周望舒,眼皮颤了颤,“不是,你怎么醒了。”
沈知熠不认为是他闹钟给闹醒的,周望舒一向起床气严重,就算他醒了,也得躺着赖很久。
周望舒一句话都不想说,放下床帘,躺回被窝。
他不想跟两酒鬼说话,昨晚聚餐完,又走了KTV的局,沈知熠跟穆勒喝了不少,鬼哭狼嚎地巴着电线杆不肯走。
没办法,他只得拖着两人回来。
问他怎么醒了,他能怎么说,逛淘宝逛了几小时,没睡觉所以醒着?
周望舒本来只是想搜索有没有橘子味的纸巾,然后就陷在了淘宝敞开的美好怀抱里。
这牌子不错,可以买个情侣鞋。
这个好看,买两个,欸,这两颜色凑一起,可以做情侣杯,他也没在意除了黑另一颜色是骚气的粉。
糖,对,得买糖,去看看。
这个好,温温肯定喜欢,这个也不错,甜的,温温也喜欢,还有这个…
他不停地添加购物车,等页面弹出“您的购物车宝贝总数(含超市宝贝)已满,建议您先去结算或清理”时,他又马不停蹄地退出去先结账,结完账他还觉得哪里缺了没买,又继续去逛继续买买买。
最后,橘子味的纸巾没有买到,其他东西倒是网购了一堆。
早上八点有课,周望舒现在有点难受,因为他真的困。
而且温生羲还没有回他,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嘤嘤嘤,虽然温生羲应该是在收拾没有看手机。
等干躺尸躺了有十来分钟,沈知熠跟穆勒开始下床,闹出动静,周望舒这才酝酿好情绪爬起来。
穆勒含着漱口水,眼睁睁看着周望舒迈着长腿淡定地走进厕所,并且冷静地关上厕所门,没有发出额外的暴响声。
“阿望这是怎么了,”他吐掉嘴里的水,扭头问满脸泡沫的沈知熠,嘴角还是没控制地抽了抽。
大早上又骚气得很,为了见媳妇,每次都装模作样地洗个香喷喷的脸,又是谁他妈晚上脸不洗就睡的。
沈知熠学着看视频学来的手法,在脸颊处打着小圈圈,“不知道啊,”他顿了会,“欸不是,昨晚咱俩这么厉害吗,吹了两箱,还能走着回来。”
他越说越得意,他就说他沈爷千杯不醉,以前的那都是当练手的不算数。
穆勒哗哗洗完牙刷跟杯子,抹干净嘴,突地严肃道,“我认为,你我犯下了严重的错误,趁着阿望还没出来。”
他扭头看了眼沈知熠还是满脸的泡沫,上面有些快干了,他郑重其事地拍了拍沈知熠的肩,对着那看过来的懵懂的眼神,飞快地说,“我们还是先跑路吧!”
说完转身就跑。
厕所门嗒地一声响起。
沈知熠脑袋僵硬地转过去,他看着厕所门被打开,周望舒从里面出来,身姿欣长,那抿着的唇,冷淡的眼。
哇,沈知熠哗啦低头努力冲洗着脸,他好怕,天啦。
周望舒慢条斯理地挤完牙膏,端着杯子递到盥洗池准备接水,还没凑近那水流,沈知熠就猛地往旁边挪了一步,然后也来不及拧毛巾,毛巾搭在盆边,就转身往宿舍里面走,边走边道,“阿望,我跟穆勒先走,去排队给你买蛋卷。”
沈知熠特别具有求生欲,他一说完,穆勒就给他点了个赞。
周望舒喜欢吃三食堂二楼的蛋卷,虽然只是一般喜欢,吃过两次,但是还是在周望舒为数不多的早餐生涯里成了隆重的一道“名菜。”
周望舒没管他俩,他此时此刻特别地犯困。
再也没有做完梦醒来时的亢奋,但是早上这课又不能给旷掉。
温生羲临出门,才想起去看手机。他昨晚熬夜改报告,没注意时间,周望舒是晚上十一点给他说回宿舍了。
等他有空回复时,一看时间,太晚了,就没回,疲惫睡下后就忘了,现在才想起去看手机。
橘子味的纸巾?
温生羲失笑,小孩子家家,脑袋装着的老是奇奇怪怪的东西,他正欲打字回复,定睛一看,就看见了上面的小标时间。
他挑眉,第一反应是那做梦二字,想到昨天的电话内容,他哑然失笑。
周望舒接到温生羲电话时,正随着大流,赶在去上清晨第一课的路上。
“喂温温。”周望舒还是有点焉。
“宝宝。”温生羲柔声开口。
两人同时间说话,温生羲及时反应过来,“怎么了,是没睡好?”
周望舒鼻子哼哼两声,“嗯,有点。”
温生羲轻笑,“梦到我,就睡不着了?嗯?”他自然而然地想到是因为做了梦,所以某小孩心下才燥热不已,从而导致没能睡好。
“没有。”周望舒软软地狡辩。
温生羲明白,脸皮薄嘛,他笑,“乖,上完课回去睡。”
周望舒嗯了声,“想你。”
“我也是。”温生羲道,他低头看了眼表,抬手取下置衣架上的外套,“我先下去开车了,晚上见。”
他举着手机,唇凑近了那听筒。
“好。”周望舒挂了电话,心里痒痒的,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开始复活。
啊啊啊啊,温温亲他了,虽然有点小声!
但就是亲了啊,主动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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