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来的日子,千越照常地上课,参加期末考试,成绩一如既往的全优。他其实并不热衷于学习,但是他记忆力惊人,他的口语纯正漂亮,那是他看法国电影练就的。
快过春节了,同学们都迫不及待地打好了行礼,最后一门一考完,拎了东西就朝火车站汽车站赶。很快,学校只剩些家远或是要打工的同学。千越带的那个家教,孩子快考中学了,父母答应她,一直补课到年三十,再带她出去玩儿五天,回来还得补课。千越同宿舍的一个同学把在超市的一份儿活临时交给千越,回苏北老家去了。加上平时的积蓄,千越下个学期的学费算是有着落了。
三十那天晚上,千越出去好好洗了个澡,学校的澡堂不供热水了。回到宿舍,舍监陈叔象往年一样,给留下来的孩子一人带了点儿自家做的菜,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哪。千越拿到了一份什锦菜,陈叔又额外塞给他一份薰鱼,说他瘦得快成竹杆了,挂起来直接可以晾衣服了。
千越回到空空的宿舍,慢慢地吃了饭,菜很新鲜,很香,带着家的味道,千越吃得挺饱。隔壁的同学又过来叫他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快一点才回去准备睡下。脱衣服时,手机从衣袋里滑到地上,千越赶紧捡起来看有没有摔坏。
他一个一个地按着键,想起来,那个人,是再也不会给他电话了。他说过,他还在他的身边,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眼泪,终于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以诚说,“越越,那些个陈谷子烂芝麻,咱不说了。”
千越说,“你放心,我既然今天敢说出来,就没事儿了。你也说了,是陈谷子烂芝麻,它伤不着我了。再说,”千越笑起来,“现在我身边不是有个郭大侠呢吗。你罩着我,我怕什么?”
以诚嘿嘿也笑起来。
若是不这么笑,他的眼泪会流下来。一个大男人,又当着越越,够多么不好意思啊。
千越说,“以诚哥,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想起了你。真的。小时候,院子里那么多小孩儿,你总护着我。”
以诚说,“可不是。要是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以后也不会。有谁敢欺负咱越越,看我十八降龙掌对付他。”
千越说,“是降龙十八掌。”
以诚挠挠头说,“是吗?怎么我一直记着是十八降龙掌。”
千越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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