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起,以诚真的认真地跟着千越学起英语来。
千越用心地给他选了很实用的教材。每天学上一课。平日里也应时应景地练一练日常用语。以诚学得不算快,也不算好,难得的是愿意说也敢说,有空的时候就会捧着书读两课。
千越听着他翁翁地读书的声音,止不住地从心里笑出来。
千越手头儿翻译的活儿渐渐多起来,他的速度快,水平高,也不计较报酬,找他的人多起来。有时候一连半个月都要赶活儿赶到很晚。
往往一份活儿完了之后,会轻松一下。千越会去公司接以诚下班,两个人一块儿出去吃个饭。
有一回,千越去找以诚,以诚刚刚出去有事。宁可一个人在。笑着叫他等一会儿。
宁可倒来热的巧克力,递给千越,说,“以诚说你最爱喝这个。”
千越微微有点诧异。
宁可微笑着别过脸去放低了声音说,“以诚,他的爱人,是你吧?”
千越愣住了。
宁可一边收拾着桌上的单据一边款款地说,“别误会。我没有恶意的。一开始,听他打电话,叫越越越越的,我以为是女孩子,叫月亮的月。却没有料到是男孩子呢。”
千越道,“你…觉得这种事…很…龌蹉吗?”
宁可微笑着摇头,“别人如果这样我不知道,跟我离得远,我不能了解。但是,以诚,他是不会龌蹉的。你一定有叫他爱的道理。”
千越低头不作声。听见宁可继续说下去。
“我从没有见过象以诚这么好的人。他对谁都那么好。那个时候,我还在念财会大专。我父母双下岗,家里条件不太好,先前已经因为付不起学费休学过一年了。那时候我想,说什么也得读完了。我去饭店做啤酒推销。挣得不多,倒底是一份工作。可难免会遇到些不三不四的人。是以诚帮我解的围。他还供我上学,他说女孩子,在那种环境里,太不容易了。叫我别担心,只要能读,他都会支持我。我们只不过是贫水相逢,他这样帮我,从来也没想到过要我的报答。”
女孩子说着,抬头看着千越。她淡眉细目,面容十分柔和耐看。“后来,我跟他说,我喜欢他。他说,他有了喜欢的人了。喜欢了好多年的。是怎么也丢不下的人。那我就说,好,那也没关系,没有缘做夫妻,我就在你这里为你打一辈子的工吧,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后来,他亲口跟我说的,他喜欢的人,是你。”
宁可笑起来,“其实他就是不说我也猜到了。他是对什么人都好。可是对自己爱的人,倒底是不一样的。”宁可的手脚很麻利,这么一路说着,手上的事儿也做得差不多了,分毫不乱,“千越,我叫你千越好吗?我今天跟你说这个,是想告诉你。以诚和你,不管将来如何,我总是支持你们的。你们可得好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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