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诚说:“你呀,你是我眼睛里的苹果。”
眼睛里的苹果。
以诚一直坚持跟千越学外语。前些日子,千越教过以诚这句话,告诉过他字面的意思和实际的引申的意思。
许久以后,千越依然能清晰地记得,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始终就在他的眼前,仿佛伸出手去就能触碰到,仿佛下一秒就能成真,仿佛抓住了就永远不会远走。
你是我眼睛里的苹果,千越现在想起来还是会不自觉地笑出来,那是那个有点木讷的老实人这辈子说过的最甜蜜的情话了吧。
这事儿以后不久,以诚的母亲真的病倒了,住了有半个月的医院。以诚一直忙前忙后,夜里几乎都是他在陪床。
千越偷偷去过医院两回,只站在病房楼下的角落里,也不敢上去。
有一晚,以诚陪床,很晚的时候接到千越一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睡,问他累不累,问他明天能不能回家,似乎有许多许多的话,想在夜里这一通小心翼翼的电话里一一道来,说出来的,却不过是些淡的话,琐碎的话,从深切的思念的边缘怅然划过的话。
如果以诚走到窗边,拉起窗帘的话,他会看到,千越站在角落里,站在夜寒露重的花丛间,看着他的窗口,但是千越始终没有让以诚知道。
母亲出院的第二天,家里提出让父母搬到以诚这里来住,离鼓楼医近些,母亲的病还需要复诊。
家里人,不再提到沈千越三个字。
千越搬出了以诚的家。
以诚替他找好了房子,帮他把东西收拾好。那一样一样的,曾经也是以诚给打的包,那时候,他是那么快乐地把越越接回来,以为可以长长久久地住下去呢。
千越看着那两个大包一个大箱子,微笑着说:“来的时候就只一个包,忽然地就多出这么多的身外之物。”
以诚蹲在他身前,拉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细细地捏,一边说:“越越,钢琴,我不给你搬走。我等着你回来弹给我听。越越,你要记得,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是咱们两人的家。你要记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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