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诚摸着那层纱,很久很久。
千越说:“有东西给你看。”
千越捧过来一个鱼缸。“宁可姐拿过来的。”
擦得干干净净的玻璃缸反射出水晶一般的光来,宁可心细,给添了一株绿绿的水草,柔漫地在水里摇弋。以诚伸手轻轻地弹了一下玻璃缸边缘,受了点惊吓的两条小鱼急急地摆着尾,划出道道水纹。以诚依恋地看着它们,又看着千越。千越突然俯下脸,亲在以诚干干的嘴唇上。
以诚拉过千越的手,写道:我多么想,爱你一辈子。
千越凑在他耳边说:“那就爱一辈子吧。”
一辈子,可以长,也可以短吧。
千越想。
第二天,N城突来寒流,气温骤然降了快十度。N城进入了初冬。
以诚的病况就在那个冬季即将来临的时候,慢慢地趋于恶化。
倒底,他的肌肉还是开始萎缩了。千越已经将每天的按摩增加到了两次。每次下来,千越都累得满头大汗,自己也仿佛大病一场。宁可说,早上的那一次按摩,就让她来。千越笑笑说,“是以诚这个家伙,是个封建脑壳呢,还是我来吧。”
千越又对宁可说,“姐,公司那头,你还要多费心,你一个女孩子,太不容易了。”
宁可笑道:“那个不用提了。明天给你送春卷来吧,我看见有新鲜的韭黄上市了。我拿手的,你尝尝。”
隔一天,千越发现,以刚在给以诚做按摩。一连几天,每天一大早,以刚都会来,给以诚做了按摩再去上班。千越知道他在一家保安公司上班,平时也挺忙的,还有父母那边,多是他与姐姐在照顾。千越跟他说,自己一个人忙得过来,请他不必这样赶成这样。他也不说话。
突然有一天,他握了以诚的手,把千越叫过去,他说,“妈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爸是有点儿糊涂了,我做长兄的,代表一下吧。”
他从口袋里抱出一个红布袋,倒出两只一式一样的银戒,简单的一个环形,套一只在以诚的手指上,拉过千越的手,也在他的手指上套上一个,然后,把千越的手放在以诚的手上。“千越,”他说,“不值什么钱,是爸妈的意思,也是我们全家人的意思。千越,能遇上你,是以诚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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