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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后,房间里的信息素浓度严重超标,周朝雨换了套衣服才轻轻打开门出去,可身上仍旧残留了点炼乳甜甜的味道。
蒋云书皱着眉问:“怎么样了?”
“没事,”周朝雨说,“第一次训练结束了,白糖在里面休息。”
秦终南不爽了,没有一个alpha能够忍受自己的oga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哪怕那是一个oga留下的,他脱掉自己身上的白大褂盖到周朝雨身上,alpha的气味直接强势地把白糖的信息素压了下去。
蒋云书也生理性地不舒服了,没有哪个alpha能够忍受自己oga的味道被另一个alpha的气味掩盖,他忍了忍,决定去里边的房间看看白糖。
“蒋先生,”周朝雨穿上秦终南的白大褂,喊住他,“你可能要等十分钟再进去,白糖现在见到你会害怕。”
蒋云书只好压下心里的一点焦躁重新坐下来,等了十多分钟,在征得周朝雨同意后,才放轻力度敲了敲门:“白糖,是我,我进来了。”
房间内灯光如昼,炼乳的甜味已经快消散了,桌子上摆着剩一点水的纸杯,床上隆起一个小坡,白糖蜷在里面,发梢汗湿,只露出两只眼睛警惕地望着门口的方向,看到蒋云书出现时整个人都瑟缩了下,往后挤得更厉害了。
蒋云书道:“是我,别怕。”
哭喊了大半个小时,白糖的嗓子有点哑了,他声音小得像蚊子:“蒋医生?”
见白糖认出他来了,蒋云书才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嗯。”
自从得知换人的事实后,白糖就知道,这个壳子底下的灵魂是一个能让他感到无比安心的存在,是一个将他拯救出泥泞的天使。
此时此刻的他仿佛是受了委屈见到家长的小孩子,鼻子的酸意止都止不住,他主动抖着指尖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像是想握住什么,“天使蒋天使我、我有点害怕。”
蒋云书沉默地握住白糖的手,包进手心里,那么细的一截手臂,薄薄一层皮肤下偏蓝紫色的血管明显得吓人,“嗯。”
眼泪在那一瞬决堤,白糖侧过头去把脸埋进枕头里,不让alpha看到他哭。
蒋云书看着白糖被憋红的脖颈,开口:“要是实在害怕就算了,没有影响的,以后还有那么久,我们慢慢来。”
白糖无声地流着眼泪,他摇了摇头,头发蹭过枕头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样子蒋云书会很辛苦,两人相处在同一屋檐下,无法避免地会有交集,例如递个东西、无意识地触碰,alpha都要首先给自己打预防针,做什么都要先说一声“白糖,我要什么什么了”,这得多累啊。
家是一个让人感到放松惬意的地方,他的外婆曾经这么和他说,日复一日的繁琐,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他怕蒋云书对他失望。
他也很怕蒋云书会变,就像蒋云苏一样。
白糖哽咽道:“不行,我得努力才行”
“怎么样?”周朝雨说,“还好吗?”
蒋云书合上门,顿了顿,说:“效果很不错。”
“嗯?”
蒋云书说:“之前牵手牵五分钟就不让牵了,刚刚牵了十几分钟。”
“”周朝雨和秦终南一阵无语。
白糖的头发湿湿得粘成一撮一撮,脸上哭得浮肿,眼睛嘴唇也都红红的,像溺水了刚被救上来一样。
他把湿透了的衣服换下来叠好放进书包里,踌躇了好一会才有些尴尬地悄悄打开门,探出个小脑袋来,也不知道他刚刚叫得那么厉害外边的人是不是都听到了。
周朝雨抽了几张纸巾给白糖,后者接过来开始粗鲁地擦着头发,让水分被吸干。
蒋云书顺手把沾在白糖头发上的一张小纸屑捻下来,转头问,“周教授,秦医生,要一起吃晚饭吗?”
“不了,”秦终南揽过周朝雨,“接下来就是私人约会时间了,不过蒋先生,对于你刚刚说的,我很感兴趣,我们找个空闲的时间好好谈一谈吧。”
蒋云书放下心来,看来对方有听进去,并不是认为他在天马行空。
白糖站在身后,望着蒋云书宽阔的背影,他想问alpha你对秦医生说了什么,我能知道吗?但转念一想,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资格过问对方的私事,不懂分寸只会惹人嫌恶,他垂下眼睑,闭上了嘴。
“刚刚说了什么?”周朝雨问。
白糖蓦地看过去。
秦终南和周朝雨对视,瞳孔倒映出对方的身影,全是笑意,“我们一直在努力做的事。”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蒋云书好几天穿得都是短袖,现在已经晚上12:37了,他走出房门,却发现白糖书房的灯仍旧亮着。
又没睡?已经连续一个星期都这样了,第二天还有课就凌晨12点从书房出来洗漱睡觉,第二天是周末就干脆熬夜?
他敲了敲门:“白糖。”
房间内传来一声笔掉在地板的清脆声,两三秒后,白糖才打开了门,头顶扎着个小啾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眉眼,“蒋医生,还没睡啊?”
这还是蒋云书第一次看到白糖这样的打扮,有点可爱,他默了默,“头发太长了?”
“嗯,”白糖苦恼地说,“扎眼睛一直忘了去剪,怎么了?”
蒋云书看到里面书桌上摆满了摊开的试卷和辅导书,他收回目光,“还不睡?凌晨了。”
白糖皱了脸,“昨天老师讲的课我没听懂,我”
蒋云书突然伸手碰了下白糖的手臂。
白糖猛地抖了下,缩起了肩膀,反应过来顿时委屈道:“你又来!”
蒋云书忍不住笑了下:“抱歉。”
这个星期他们一直在进行简单的现实训练,一开始蒋云书的突然触碰能让白糖下意识地叫出声,汗毛竖起,像个小刺猬一样拱起身体,肌肉紧绷,两三秒过后才会重新放松下来。
现在就好多了。
蒋云书说,“我能进去吗?”
白糖连忙让开,“当然可以”
蒋云书走到桌子旁,问:“哪里没听懂?”
白糖愣了愣,后知后觉蒋云书是给自己讲题来了,他瞬间坐得端端正正的,指了指一道立体几何题,局促道:“这里今天上课讲了道差不多的,当时我就没太听懂然后老师留了道相同题型的题当作业。”
蒋云书拿过卷子,凝神看起来,不一会儿,他把卷子放回到白糖面前,“你有思考过吗?”
白糖宛如一个被老师提问的小鸡仔:“有、有的”
“别紧张,”蒋云书道,“说一说你的思路。”
白糖顿时更紧张了,磕磕绊绊地说了一通。
“大体思路是对的,那你有没有发现,单单用题目的已知条件是推不出来的,你到这里就卡壳了对不对?”蒋云书弯下腰,左手撑住桌子,拿起铅笔把题目中的关键条件画出来,将白糖说的理了一遍,“我们要想证得结论,首先是不是要证明两个面。”
白糖求助般地看向蒋云书。
蒋云书在立体几何上咔咔两下画了两条辅助线,虽然都不太直,“现在是不是有两个面了?”
白糖醍醐灌顶,“嗯嗯!”
蒋云书单独把两个平面拎出来,画在一边,“那这两个面垂直了,还差什么条件能证明p垂直pb?”
白糖想啃手指,白糖想抖腿,白糖不知道。
蒋云书提示般地描了一下两个面的重合部分。
“啊!”白糖喊起来,激动地扭过头去,直直对上了近在咫尺的蒋云书的眼睛,他咽了下口水,声音又立刻小了,“三、三等分点”
“很好,”蒋云书重新低下头,画了第三条辅助线,“出来了。”
白糖却有点听不进去了,他的目光落在两人手臂之间的桌面上,因为书写的缘故,蒋云书的手臂会左右移动。
7厘米,3厘米10厘米眼睛一眨不眨。
白糖的心情随着这个距离起起伏伏,心一下子提起来又落下去。
“白糖。”
喊了三遍了,蒋云书无奈地用右手臂碰了下白糖的左手臂:“白糖,回神。”
贴、贴上了!白糖眼睛微微睁大。
突然触碰也没反应了?蒋云书心想,第一阶段的现实训练成功了?他伸出左手捏了下白糖的手指。
这下倒是嗖地一声缩了回去,白糖被吓到了,反射性地往后退,差点摔下椅子,“嗯、嗯?”
“回魂,”蒋云书拦了下,他望进白糖的眼睛里,“我还能再讲几遍,但上课可不能走神。”
暖黄的灯光下,两人靠得很近,一个低头,一个仰头。
心砰砰跳起来,一下又一下有力地撞着胸腔,白糖不敢再看,仓皇地扭过头来盯着卷子,脑袋晕乎乎的,他心想:“最低级别的现实脱敏训练果然还是没成,要再、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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