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达走到门外,却发现金灿在他房间门口等着。.牛达略微顿了顿,然后走了过去,问:“金副秘书长,您有事找我?”
金灿看向牛达,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问:“那个定海市海水养殖的那个报告,我怎么之前没听梁副省长提起过,你之前听到他说过吗?”
“没有。”牛达摇着头回答。
金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面露疑惑之色。
牛达看着她,斟酌了一下后,道:“梁副省长应该只是担心您太累了,所以才把这个事情交给李秘书长的。您别多想。”
被牛达这么一说,金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瞪了牛达一眼,道:“你怎么知道我多想了?瞎猜什么!”
牛达耸耸肩,道:“您没多想好。”
“没事了,我先走了。”金灿扭身往自己房间去了。牛达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后,收回目光,转身开了自己的房门进去了。
这会儿,三间房的三个人心都是各怀心思。
八点准时,梁建出门,牛达和金灿都在门口等着了。梁建看了一眼金灿,淡淡打了一声招呼:“走吧,下去吃早饭。”
三人走到楼下,发现凉州市的两位一把手都已经到了,另外还有一个人也在跟他们站在一起。
梁建走过去后,先一一握了手寒暄过后,直接看向那个意料之外的人,问:“丁厅长,你昨天没回去啊?”
丁成伟小心翼翼地笑着,回答:“能这么接近您的机会不多,所以想借着这次机会,多在您身边呆一两天,好好学习一下。”
因为之前的事情,梁建对丁成伟这个人实在是说不喜欢。此刻看到他还出现在面前,顿时心里多了些不悦。而且,丁成伟口说学习,实际到底是什么心思,梁建不是不明白。多半,还是为了那份提案的事情。
他看了丁成伟一眼,淡漠地说道:“行,那你好好学习吧。”
丁成伟脸略微掠过些许尴尬。刚要说话解释一下,却发现梁建已经扭过身往桌子那边走去了。他只好又把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吃早餐的过程,梁建一直面无表情地不说话。他不说话,其余人也不敢怎么说话。于是,这氛围凝重得跟能滴下水来一样。丁成伟自然清楚,梁建这时因为他不痛快了。所以,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虽然是梁建的下级,但好歹也是一个厅长,往日里,这许连城他们见到他也要客气几分的,现在被梁建当着他们的面,给这样驳了面子,他心里也是对梁建有了意见。
而梁建心里,对他的意见是早有了。
吃过早饭后,准备出发去今天的第一站。梁建的不待见,让丁成伟觉得没面子,萌生了退意。到了酒店门口,准备要车的时候,丁成伟忽然跟梁建说道:“梁副省长,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工作忘了处理了,较急。要不您和连城他们先过去,我随后来。”
梁建看了他一眼,道:“行。”随后,一低头,了车。
丁成伟站在旁边,亲自帮梁建关了车门,然后看着车子走远后,才倏地沉下脸,哼了一声,道:“年纪不大,脾气倒是挺大!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他话音刚落,他的秘书从不远处匆匆跑了过来,拿着手机递给他,道:“厅长,您的电话。”
“谁的?”丁成伟下意识地问。
秘书迟疑了一下,道:“您接了知道了。”
丁成伟一愣,旋即神色微微一变,忙接过手机,扭身走去了另一边,避开了秘书。
凉州的行程并不多,一天下来,时间安排得挺轻松的。下午三点多左右结束了,梁建正打算回酒店的时候,余庆平过来跟梁建说道:“梁副省长,您看现在时间还早,有个地方,我想带您过去看一下,您看行不行?”
梁建问余庆平:“什么地方?”
余庆平犹豫了一下,道:“您还记得当时您在江省的时候,曾经来凉州指挥过一个灾后救援行动?”
梁建一愣,随即一些画面涌了心头。那件事情在梁建心的印象十分深刻。他也算是见过不少场面,可当时那个场面,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最惨烈的。那些鲜活的生命,一眨眼的时间在眼前枯萎了。那种感觉,太不好受了。梁建在经历过那次事情后,曾经连着好长一段时间,晚都睡不好,一闭眼,是那些死者的脸和那些亡者的家属。
“梁副省长?”余庆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梁建从回忆拉了回来。梁建看向余庆平,道:“那去吧。”
“好。那我现在去安排。您稍等我几分钟,我们出发。”余庆平立即说道。
梁建点了点头。
车子穿过了凉州市区,然后来到了那个曾经埋葬了不少生命的地方。如今,这里已经是一片公园,公园的规模还很大,里面各方面规划做得不错。
梁建一行的车子停在了公园外面的专用停车场后,余庆平下了车赶紧来给梁建开门。下了车后,他对梁建说道:“梁副省长,这公园里面人还是较多的,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少几个人进去,免得引人注意,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梁建点点头,余庆平忙去吩咐去了,梁建也让金灿留在车休息,牛达跟着进去行。
余庆平也带了一个人,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那身高和牛达差不多,身形却牛达要壮一些。
进去后,余庆平带着梁建直奔公园的心。
很快,梁建看到了公园心处,有一块竖立的高碑,好像烈士纪念碑一样,不过,要矮许多,隐在高大的树林间。
高碑下是个大土坡,面草坪翠绿,还有鲜花点缀,看着很养眼。不过,这土坡周围有一条小河环绕,将这个土坡和周围的公园隔离了开来,除了去养护的工人可以坐船过去之外,没有其他人可以去。
余庆平带着梁建在河边站住了。
“这是一个纪念碑,面刻了当时那个事故所有遇难者的名字。”余庆平望着那个碑,目光忽然深远起来。他缓缓说道:“这个碑,是四年前我和连城书记商量一致后建的。当时的那个事故发生的时候,我还不是凉州市长,虽然我没机会参与到救援当,可是我看了当时的报道,感受到了当时事故的惨烈。那时候我发誓,如果我有一天当市长,我一定要在这里建一个纪念碑。所以,我当市长后,第一件事是跟连城书记讨论了这个事情。我建这个纪念碑,一是为了纪念这些在这个事故当遇难的老百姓,另一个是为了提醒包括我在内的所有领导干部,要牢记这个教训,要做到严格监管好各项工程质量,这样的惨剧绝不容许再发生。这纪念碑对于那些失去了家人的家属来说,是给他们提供安慰的,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根耻辱柱,这是我们自己往自己脸打的巴掌,必须得谨记教训,绝不再犯!”
梁建盯着那根纪念碑看了一会,当时的那些惨烈画面一一在脑海掠过,多年过去,依然恍若昨天,触目惊心。
梁建叹了一声,对余庆平说道:“挺好。”
余庆平又说道:“其实,今天请您过来这里,除了想让你看一下这个纪念碑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梁建诧异地看向余庆平。
余庆平笑了一下,道:“是这样的,您回到江任职的消息被当时一个报道了这件事的记者知道了。这位记者找到了很多当时遇难者的家属,然后他们一起对我提出了一个要求。”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他们想见您一面。”
梁建是惊住了。他看着余庆平,惊讶地问:“他们要见我?”
余庆平点头:“是的。您可能不知道,当时您作为那次救援行动的指挥,却亲自参与了救援,您当时的很多行为感动了很多家属。他们心里都很感激你。当时我要建这个纪念碑的时候,甚至有人提出要捐款给您塑一个雕像,不过这个想法后来被我给制止了。我觉得,您先在还这么年轻,给您塑雕像这个想法有些不妥。”
梁建没想到,自己当时不过是出于本能的举动,竟然还衍生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他问余庆平:“那他们那些人呢?”
余庆平笑着回答:“他们都在那边。这公园里有一家咖啡厅,那位记者把人都安排在了那里,他们已经在那里等了一个下午了。”
余庆平再次提到那位记者,梁建一开始没留意,这回留意了。他看向余庆平问:“你说的这个记者叫什么名字?”
余庆平却道:“这个我没记住,不好意思啊,梁副省长。”
梁建看了看他,觉得他这话不够真。但余庆平不说,梁建也不好逼问。
接着,梁建跟着余庆平往他所说的那个咖啡店走。从纪念碑到那家咖啡店走过去,要十来分钟。
咖啡厅的门虚掩着,门口周围特别安静。
梁建微微皱了皱眉头,看了余庆平一眼,余庆平已经一个箭步前先一步打开了门,等着梁建过去。
梁建走了过去,进门,刚拐了个弯,看到一条横幅,横幅写着:“欢迎梁省长,感谢梁省长。”
梁建看到这条横幅的第一感觉是不对,皱起眉头,刚要说话,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喊了他一句:“梁副省长,还认得我吗?”
他顺着声音看去,不由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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