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里的金丝抽出来卖了三万大洋,重新规制好的地毯又卖了三万大洋。”
“除掉本钱和工人工资,余下的钱张伯驹先生一分不少的给了自己的好友余叔岩。”
“捡漏,靠的确实是运气,但必须要有实力。”
明亮的宫灯之下,古老的椅子上,听着窗外的细语,听着金锋娓娓道来的百年往事,时间似乎在慢慢的扭转,慢慢的回到了从前。
“金先生,那我父亲跟张伯驹老先生有没有传说中的交恶呢?”
赵老先生双手捧着金锋赠一个翡翠烟灰缸,沙哑的声音带着几许的期望。
金锋右手拿在赵老先生的光秃秃的脑袋上轻轻的一弹,摁着一根毫针再往下没了一丝。
赵老先生闷哼出声,双手无规律的急速抖动起来,烟灰缸里的水洒落了一大片出来。
张家恺在一边噌的下就站了起来,目露紧张,揪心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满是关切,看那金锋的眼神充满了愤慨。
过了好一会,赵老先生的手慢慢的平复下来,烟灰缸里的水依旧在微微的荡漾。
“洒了一百五十毫升的水。”
“欠我十五幅画。”
金锋量完烟灰缸里还剩下的水,嘴里漠然报出数字来,开始为赵老先生做起了刮痧。
“刮痧是我们神州的古老传统,在国外曾经一度被认为是愚昧的巫术。”
“你的身体养尊处优太久,本身寒气就重。在神州出生在神州长大,却是连老祖宗活血化瘀、驱邪排毒的刮痧都给忘了。”
趴在床上的赵老先生咬着毛巾,双手紧紧的揪着床单,鼻孔里发出牛喘息般的闷嚎。
张家恺就在旁边看着金锋用黑黑的水牛角从上往下重重的挂着自己父亲本就羸弱的背脊,眼睁睁看着一道又一道的红斑在牛角的拉扯下泛出暗红色的血粒。
这些血粒就是痧!
张家恺看得嘴角都在哆嗦,几次想要上去抢了金锋的牛角却又硬生生的忍住,心痛得要命。
“你父亲跟张伯驹老先生虽然都是民国的四大公子,但两个人的交集并不多。”
“你父亲成名正年少,那时候整个东北都是你们张家的,飞机大炮比起某些人都还要多得多。”
“他们两个人交恶,都是传闻。”
狠狠刮了一通痧,再给上了最后一道程序,火罐。
这些神州最传统的养生治疗手段对于张家恺这样的二代来说从未见过。
作为他来说,这些还真的就是最迷信的巫术。
尤其是在看见自己父亲背部上的老肉被火罐吸成一坨一坨的硬块的时候,心里对金锋的厌恶更深了一分。
突然间,张家恺炸了眨眼睛,露出一抹讶色。
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而且还睡得那么的香。
这让张家恺吓了一大跳。走近了一看,张家恺一下子张大嘴再也合不上。
自己父亲的双手竟然不抖了,这样神奇的医术完全颠覆了张家恺的认知。
“你,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是神仙。”
时间一到,金锋撤掉火罐收拾家伙什,轻声对张家恺吩咐了几句便自走人。
“金委员先生,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你预计要多少幅字画才能把我父亲恢复原样?”
“事实上,我们张家可没多少积存给你。”
金锋头也不回漠然一笑,轻声说道:“这事你说了不算。”
“你养父在来我找之前,考虑得比你周全。”
“这一点,你真不如你养父。”
开门的那一刻,张家恺突然说道:“你是不是为了九龙图?”
金锋脚步一滞淡淡说道:“我要的,可不止九龙图。”
张家恺嗯了一声冷冷说道:“要是我父亲不给你九龙图,你又能怎样?”
金锋轻描淡写的回应了过去:“没人敢欠我的东西。”
“包括这幢房子里边住的国王。”
说完这话,金锋径直将家伙什放在门口:“给我洗干净。记得高温消毒。”
料理完赵老先生,金锋叼着烟进了另外一套住房。
这套住房本是七世祖霸占的,郑威来了也就没七世祖的份了。
今天中午佛国的专机一到,这套住房的所有家伙什全都被换成了最奢侈最奢华的皇宫御用。
金丝编织的地毯,包金嵌宝石的家具,就连郑威的龙床都给运了过来。
金锋进来的时候,郑威正躺在舒适柔软价值连城的大床上享受着侍女们的殷勤服侍,种种不堪入目的画面令人发指。
“如果你想早日荣登极乐世界的话,这些女人显然不够。”
郑威呵呵一笑丝毫没有任何尴尬,当着金锋的面慢吞吞下床,扣好了价值十万刀郎的金丝羊驼睡衣。
金锋冷冷叫道:“最后一次警告你,郑威陛下。如果你不听我说,那么就请你马上离开。”
郑威脸色灿灿,无奈的挥手让娇俏清丽的侍女们滚蛋。
亲手取了一支国礼哈瓦那大雪茄并剪去了烟嘴烘焙完毕,面带微笑的递给了金锋。
“我,已经半年没碰过女人了。我也有我的需求。”
“对了!”
“昨天我对你说的那些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郑威大刺刺坐在珠光宝气的宝座上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摁着宝座上那颗拇指大的六线星光蓝宝石,一只手逮着大雪茄冲着金锋高高扬起脑袋吐出一口大烟圈。
两次的医治让郑威所中的奇毒已经消退了七七八八,现在的郑威虽然身上和脸上还有不少的黑斑黑点,但精气神看起来跟正常人差不了太多。
对于郑威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君临天下的人来说,气势和气场那是相当的强大。
“收起你的傲慢和权势,在我面前,你就是个废人。”
金锋毫不客气的夺过郑威嘴里的大雪茄,反手抄起他那名贵的金丝睡袍裹起大雪茄狠狠重重的搓了起来。
世界上最贵的羊驼毛发出一阵阵的焦臭,价值十万刀郎的睡袍转眼间便自烧出了一个大洞。
郑威面色一沉低吼叫道:“你敢烧我的衣服。”
金锋却是一把揪着他的耳朵拇指食指用力一掐,冷蔑一笑:“给我老实点!”
陨针弹出恶狠狠的扎了下去。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撕裂了黑夜的长空,在这绵绵细雨的雨夜中长长的回荡。
随着金锋一声招呼,琳公主当即下令将侍女们全部赶出洋楼搬到另外的地方去住。
现在的郑威虽然命是保住了,但后续的治疗还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为了自己小弟能活得久一点,琳公主真的费尽了心血。
跟灯芯将残的琳公主独处了一会,说了好些的话,金锋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今天捡漏来的翠山访友图做清理和修复。
翠山也就是范宽隐居的终南太华山,现在这幅画作的山形原址都还能在太华山找得到。
这也是证明这幅画是范宽真迹的铁证之一。
范宽的生卒年月历史上没有确切的记载,有的人说他是修道之人,还有的人说他活了一百多岁。
他跟李白一样都是酒仙。但凡是好酒的人性格都极为的洒脱,也就是这种性格造就了范宽山水画的一大特点。
范宽自创的雨点皴影响后世之大超乎想象,还被第一帝国评选为上一千年对人类最有影响的百大人物,名列第五十九位。
南宋的巨匠李唐好学范宽,其后又有马远、夏圭等人学习李唐,使得整个南宋时期的山水画几乎全部出自范宽一系。
赵孟頫称赞范宽的画真古今绝笔,董其昌评价范宽宋画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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