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终,金锋就站在土坑边上一动不动。神色淡定如斯,身子不动如山。
金锋的声音很轻,但在几个老货耳朵里却是重如闷雷。
青依寒玉脸悠变,望向金锋,目露疑窦很是不解。
“小锋!”
“她拿不动。”
罗挺听了金锋的话顿时急了,沉声说道:“道家的东西,有讲究!”
“不是那个人拿不了。会出事。”
金锋嗯了一声:“讲缘法嘛。”
“她有这个缘法。”
这话出来,罗挺露出一抹惊骇,刘江伟则是满脸的不信。
罗刘二人可是亲眼见过山海地质队处理过类似这种古墓大墓,深知其中的讲究和古怪。
神州几千年积存了无数大墓,出过多少九层妖塔、流沙墓和毒气墓血灵芝墓毒蛇墓,其中的玄奇古怪罗挺刘江伟更是了解至深。
“这东西,我能拿。”
金锋又复轻声说道,更是语出惊人。神情一如既往的平和淡定:“我不拿,让青依寒拿。”
见着金锋那笃定自若的样子,罗挺和刘江伟相视一眼狐疑不信,最终上了土坑。赶紧叫人做好预防和防范措施,以免意外发生。
金锋目光挪移到青依寒脸上轻声说了一句话:“夜仙子。”
青依寒娇躯一震,紧锁的眉角舒展开去,莹润的粉唇温柔一笑,宛若百花盛开。
夜仙子三字只有青依寒一个人明白,当即下了土坑。
见到青依寒下去,龙虎山上下全都收声,齐齐凝望过来。好些老道士露出一抹阴壑的冷笑。
就青依寒这个道心道基都毁掉连个普通人都不如的半残废,她有本事拿得起张继先天师老祖亲自敕封的宝匣?
做梦!
你一不是张家血脉,二不是正一弟子,你去拿?
你拿得了才怪?
张继先天使老祖的反噬都能叫你横死当场。
青依寒,你这个世间最恶毒的贱人,你的死期到了!
横死当场就是你这个叛徒的下场。
张家上下和道门男女一眼不眨盯着青依寒的一举一动,眼睛里满是复仇的诅咒。巴不得石匣爆开将青依寒炸得粉身碎骨。
众目睽睽之下,青依寒站在石匣跟前,双手比出几个手印,冲着石匣深深稽首行礼,轻吸一口气,探出双手应在石匣之上。
那一刻,周围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做好了完全准备的罗挺几个人更是屏住了呼吸。
只见着青依寒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又复睁开眼来,纤细的双手抱着石匣试着轻轻一抬。
那石匣应势而起稳稳的被青依寒托举在手中。
站在上面的罗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珠子都凸将出来。
站在罗挺身边的华麒焜见到这一幕张大嘴下巴都掉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骂了一句我日,跟着身子一软又坐了下去。
黄冠养刘江伟赵国裕几个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华驴子那头怂逼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也没拿起这石匣,偏生青依寒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瘦得风都能刮倒的病西施竟然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石匣抱了起来。
这……太神奇了。
完全就是颠覆认知了啊!
感情青依寒还真的跟这石匣子有缘。
土坑周围一片寂静无声,警戒线外张家人可是伸断了脖子,眼珠子都瞪直了。
在他们脑海中设定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随后这些人看到了绝不可能的一幕。
青依寒抱着那石匣子踩着梯子一步步艰难走上地面。
这瞬间张家上下就跟被五十万伏高压电狠狠打了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每个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怎么可能?
她一个半残废怎么可能拿得到张继先天使老祖敕封的宝匣?
这怎么可能呀!
眼睁睁的看着青依寒费力抱着石匣走了几步小心将石匣放下的时候,张家众人径自生起一股最深的绝望,好几个人老道士径自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嚎啕大哭。
放下石匣的那一刻,青依寒长长娇喘起来,身子单薄的躯体轻轻的颤栗着。
玉脖通红的她擦去额头的汗珠,带着泥土的手指捋着秀发梳到而后,冲着金锋嫣然一笑。
红霞灿烂的那一抹娇羞和欢喜如同三月那最娇艳的桃花,倒映在金锋的闪亮的眼瞳,也倾倒了整个世界。
“我拿起来了。挺沉!”
“嗯!”
“感觉怎么样?”
“好好……”
青依寒嘴角又复上翘,得到夜钰云仙子羽化福泽馈赠早已练到心如止水境界的青依寒在这时候也露出了凡夫俗子的本来面目。
自己被张家退婚,被张林喜折磨的过往历历在目,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发泄。
这一秒的刹那间,青依寒径自有了一丝感悟和触动,隐隐的,那玄之又玄的道基似乎在发生着自己都不懂的变化。
须臾间,青依寒玉容一振,又恢复了昔日古井不波的面容,冲着金锋轻颔臻首,由衷说了一句。
“谢谢!”
“嗯!”
“现在怎么办?”
金锋点上烟来,深吸一口,嘴角扯起老高:“当然要打开……”
“好东西,要分享!”
“让他们张家人好好看看,他们张家的七大至宝!”
青依寒目光沉沉凝视金锋,默默点头。随即绕到石匣的另一边,对着张家上下。
蹲下身去的前一秒,青依寒玉首轻昂朝着张家上下投去最冷漠的一眼。
结出手印冲着石匣再次颔首行礼。
跟着双手摁在石匣上,轻轻一抬。
嗡——
一声听不见的啸叫传遍了整座龙虎山,地面似乎也传来一阵扭曲的震动。
张家上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却是齐齐张大嘴,尽皆石化当场。
只见着青依寒双手捧起一尊纯白色的印玺举过胸前。
“宋微宗、御赐、阳平治都功印!”
一瞬间,张家上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齐盯在那枚白印玺上。
那是一方两寸见方的白印,类似和田玉,但白度却在和田玉之上,跟进口来的俄料白玉几乎无二差别。
在炽盛阳光的照射下,白印呈现出四五分的透明度,颜色柔和明亮,叫人看一眼就深深迷了进去。
那印纽上是一尊踞触角螭龙,翻唇露齿眉须后拂,龙首矫首昂视威风凛凛。
躯干处呈流线造型,背生龙齿。毛发翻卷长飘,尾作分丫鱼尾状。
整条螭龙的雕工非常细腻,生动传神,儒雅中带着桀骜,桀骜中又带着丝丝玄奇味道,无论是毛发还是龙爪,都一一清楚呈现。
这是宋玉雕工最典型的代表。
印面为阳文九叠篆体阳平治都功印六字,线条流畅,结构严谨,这也是宋代纂刻的典型特征。
最奇特的是,在螭龙躯干下部的穿孔部位,还有一根未知物质的金色细绳,绳上还系着一个小小的拇指大的印章和一颗同等直径大小的黑珠。
古代的印玺上一般都有这种系绳。作用一是装饰,二是在摁印盖章的时候可以逮着系绳借力。
在汉代时候,这种系绳也叫作绶!
绶就是用来系印玺的工具。
汉代皇帝在白天上朝的时候都是背着传国玉玺,那是自己吃饭的家伙什。
海昏侯刘贺在被霍光宣布下岗滚蛋细数刘贺1127条罪状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受玺以来二十七日来……”
念完了刘贺罪状之后,霍光“即持其手,解脱其玺组,奉上太后。”
接着霍光又主持大会,将刘病已推选为新一任的皇帝,于是汉宣中兴的汉宣帝也就正式上位了。
然后传国玉玺又由霍光交给了刘病已。
白天时候传国玉玺就由皇帝自己背着,但晚上皇帝也不能背着传国玉玺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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