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长白山下巨龙营寨中有一块大石,上面刻着这句话:
“废奴隶以求平等,建民主以寻自由。”
‘你们是因为做了这件事才被毁灭的吗?’
巨龙营寨不大,但里面的每个人都活的充实而有干劲,凡羽很想哭,他为自己有一个这样的氏族而骄傲。
‘我的祖先也曾站在世界之巅!就让我带着祖先未完成的事业继续走下去吧。’
但当凡羽开始运用对比探寻真相时,他隐隐觉得这幕后有一只无形的影子在推动着一切的发展,太史慈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靡暝族手里,巨龙族也是这样诡异的灭在冥凤族手中。
而这两个氏族又有联系,凡羽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斗笠男说的兴起,一幅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模样,等他讲完却没发现有预料中的掌声,他闷哼一声道:“怎么,对我说的不够满意?”
凡羽回过神来,笑着拱手道:“满意之至,小子在这多谢大哥提点。”
斗笠男看凡羽一幅怔怔出神的样子也就没有过多计较,只是又嘲讽了两句:“其实这些东西中域里的老弱妇孺们都知道,也就你们这些草原来的乡巴佬不了解罢了,趁着年轻多见见世面吧。”
随后他在桌上扔下了面钱,拂袖而去。
刘老汉看见斗笠男走远了,才撇了撇嘴,道:“切,搞得你知道这些消息有多牛一样的。”
又看见丹山面前垒起了一叠碗筷,老汉眼珠子都瞪圆了一圈,“我去,你爹妈养你长这么大,那得花多少钱啊!”
丹山摸了摸肚子,盯着眼前的十几个空碗,觉得差不多有七分饱了,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八岁就可以自己打猎了,不用爹妈养。”
“你八岁能打点儿啥?别让野兽给吃喽。”刘老汉用怀疑的眼神审视着丹山。
“也没啥,就弄点野狼或者豹子之类的吧。”
刘老汉准备好了的虎狼之词被强行卡在了喉咙,良久才吐出俩字“牛批!”
刘老汉付了面钱,牵着马对着凡羽两人说道:“走吧,时候不早了,先去我家住一晚,赶明儿再带你们去外头看看。”
就在这时,道路前头来了一队人,为首者一身鲜衣,左手提玉瓣金丝鸟笼,右手搂着一娈童,腰挂宝玉,神情倨傲视众人如无物。
刘老汉正转过身子对凡羽俩人说话,没注意到这伙人的接近,“咣当”一声,那抬头望天的青年男子便摔倒在地。
“靠!哪个狗日的不长眼睛,没看见本少爷在这儿呢吗?”
华贵的鸟笼砸到了地上,震开了笼锁,里面驯鹰人熬了许久的鹰隼趁着这时机迅速飞走。
刘老汉听着前面的动静,转过头去看,却刚好与坐在地上华服青年四目相对。
“原来是你这个老杂种,他娘的你儿子欠本公子的钱现在都还没结清,没想到你反倒敢撞本公子,今天我就跟你好好算算账!”
说着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接过身后仆从手中的鞭子便要对刘老汉的脑袋抽上一鞭。
正当刘老汉抱着头躲也不躲认命的时候,一个结实的身影挡在了他身前。
“这位仁兄,即使老人家有错在先,那他道歉便是了,何必上手就是抽鞭子呢?”
青年男子用力一抽鞭子,却没成想把自己扯了个踉跄,他指着凡羽大喝道:“你又是哪个婊子肚子里钻出来的,这特么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现在给本公子跪那儿,再磕上两百个响头,我就放过你,要不然非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凡羽脸上的和煦之色瞬间垮了下来,他尤为讨厌那种动不动就将别人双亲挂在嘴边上骂的人,对这样的家伙,一定得给他点教训,好让他更清晰的认识这个世界。
凡羽向前踏出一步,有如电光闪耀般对华衣男子打出一掌,瞬间男子便倒飞而出,拖着那身华服在地上滑行了好一段距离。
刘老汉懵了,那一干仆从打手也懵了,华衣男直起了身子坐在地上,突然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连忙挥手叫人给他疏通气管。
有路人驻足观看,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了被打之人的身份。
“那个躺地上的人好像是万丰赌场的少东家?”
“是呀是呀,这万丰赌场可是安平府内除了城主一脉之外最强的势力了,这年轻人竟然打了他们的少东家,唉,估计是命不久矣咯。”
“你们还敢在这儿看呐,要是他记住了你的脸,明天你也就要去见阎王了,赶紧走吧。”
“溜了溜了。”
一群路人慌慌张张的逃离了现场,生怕华服青年找他们麻烦。
在娈童的胸部按压下,青年终于缓过气来,他一把将娈童推开,对着身边的打手道:“把这个王八蛋活活打死,不,这三个人一块儿打死!”
凡羽听见了这句话,叹了口气,看来给他的教训应该更深刻一些。
顷刻之间,他化作一条诡秘幽影在打手中来回穿梭,每一拳都难以窥视其轨迹,但招招都朝着穴位打去。
这便是在军队历练过的好处了,快准狠三字真绝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脑海。
华衣男子只看见凡羽成了一道影子在飘来飘去,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那些曾经自诩精锐的打手就一个个的躺在地上了。
凡羽拍了拍手向男子走去,他径直将其提了起来,笑呵呵的问道:“这位仁兄,还豪橫不?”
男子看着凡羽这张有些黝黑且憨厚的脸,顿时憨态可掬的笑道:
“诶嘿嘿,不敢不敢。”
随后也看了眼丹山,对他点了点头。
你以为他在打招呼,其实他是在记住这俩人的脸,好以后把场子找回来!
凡羽把他放了下来,指着刘老汉道:“去,给老人家道个歉,你看看,他这么大年龄了,吓得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华衣男老老实实的给懵逼状态的刘老汉鞠了个躬,“本公子对不起您老人家。”
凡羽像赶苍蝇一样的让他滚蛋,而后对着刘老汉说道:“咱们走吧。”
老人终于反应过来了,他问道:“你可知他陈陶的护卫个个都是锻皮巅峰境界,你是怎么三下五除二干掉他们的?唉,你们这是不知道万丰赌场的实力呀,若我只是磕个头认个错挨一鞭子这事儿也就过去了。现在,论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一定会回来报仇的,这可怎么办呀?”
凡羽揽住了六神无主的刘老汉道:“我们若是眼见一个老人被当众欺辱而不为所动,那心中还有何道义可言?做人若无道义,那和畜牲有什么区别?”
刘老汉看着凡羽眸子里坚定的眼神,不知不觉就平静了许多。
就在这时,已经跑没影了的陈陶往回大叫道:“老不死的,你儿子在我手里,让你旁边的人到万丰赌场来取,要不然,你就等着绝后吧!”
刘老汉听到这话刚刚定住的心神又动摇了起来,他身体一僵,瘫坐在地上。
凡羽将其扶起,看着陈陶逃窜的方向喃喃道:
“我们既然欠了你的钱,就让咱俩为你办点儿事吧。”
在安平府的东区,一栋守卫森严的别院灯火通明,一杆大旗直立在院子中央,旗帜在上空猎猎作响。
上面有四个鎏金大字:安平镖局。
院子里有间房子,每隔半柱香时间就会有一队手持利刃的守卫来回巡逻。
屋子旁没有树,估计是为了防刺客故意看去了,总而言之这个别院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威严肃杀。
这时一名头戴八角帽的小厮急匆匆的跑到了屋子门口,轻轻叩门道:“大当家的,有新情报。”
很快,那扇门便被人打开。
有一中年男子身穿金色螺纹袍坐在案牍前清点着今日镖局的账目。
那小厮轻轻走了进来,中年人没理他,他也只能乖巧的等着。
良久,中年人放下了手里的笔,饮了口温茶看了眼小厮问道:“是何情报?”
小厮跪在了中年人面前吐字清晰的说道:“今日黄昏之后,万丰赌场的少东家被俩不知来路的人给打了,而这俩人是跟着老刘进城的。”
听小厮说完,中年人笑了:“老刘一出城卖货,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就跑去赌博,不仅把剩下的钱输完了,人还被扣了下来。现在双方起了冲突,很明显那俩人是有点儿本事的,老刘当年很照顾我们生意,刚好趁着这个档口,我也能把人情还了顺带还可以恶心万丰赌场一把!”
他沉思片刻吩咐道:“你叫几个机灵的紧跟着老刘三人,一有动手的迹象马上来报!”
“诺!”
小厮起身拱手退下。
中年人冷笑道:“万丰赌场在安庆府横行霸道的有点久哦,陈默老鬼,这回我要让你栽一个大跟斗!”
凡羽跟着忧心忡忡的刘老汉回到了家,一到家刘老汉便开始找他儿子,人不在。
接着又开始找他藏起来的唯一储蓄,被人动过了。
随后他便仰天大哭道:“逆子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吧!”
凡羽安慰刘老汉道:“老爷子,你放心,你儿子我一定救出来。”
刘老汉摇了摇头,“若他命中有此一劫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我不会再管他了。你们现在立刻出城,还能活一命,赶紧走吧!”
凡羽看着情绪已经崩溃了的刘老汉,对丹山招了招手,两人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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