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手好不矫健,抱了重伤达里特,行走如飞。几步来教堂围墙边上,突然拔地而起,犹如一片羽毛,被风一吹,直接从围墙那里飘出去。紧接着来到一辆车子跟前,把她放到自己的车上,开车从教堂边上离开。
这位宾客正是乔装改扮的陈二蛋。
他把达里特抱到怀里的时候,就已经感知到她伤得十分严重。把她放到车后座上,看她胸口上还插着那把短刀,现在不是拔刀的时候,先把伤口周围的穴道封住,急忙开车,路上就急忙掏出蓝宝石戒指,两指摩擦发出蓝光,罩住达里特,为她续命。
车子往前急驰,很快到了一家宾馆。车子从后门开进去,陈二蛋抱了达里特一直上楼,前台服务员根本来不急多问,他已经带她到了自己的房间。
先把达里特放到床上,去把门窗关好,窗帘拉上,回头再来给她检察伤势。
陈二蛋把手指搭到她的脑门了,大感不妙,她这一刀刺得够深,够狠,几乎已经把自己的心脏劈为两半,可见达里特在自杀时之决绝,她对这个世界已经再无半点留恋。
陈二蛋在床边撮手,自言自语道:“这个妹子对自己也太狠了些,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行了,这是考验我的医术啊,别说你还剩下这一口气在,就是凉透了,我也得想办法把你救活过来。”
一边嘟囔着,一边把手伸过来要拔刀。他右手抓了刀柄,左手轻轻按她胸部,护她心脉,谁知左手刚刚触到她的胸前,就感觉不太对劲:这个白发妹子穿了什么衣服?
陈二蛋反应极为灵敏,有纤毫异样都能感觉得出来,手指刚刚新触,马上收回来,才没有被杀人蜂的毒刺伤到。
他加了小心,轻轻剥开达里的外衣,往里面一看,发现她穿了一件特殊的内衣,猛一看,如同一件黑色毛衣,仔细看,那不是细小的羊毛,却是一些细刺。
陈二蛋是医药的大行家,只需要一眼,就看出这些小细刺不简单,上面很可能有剧毒。好吧,给你治病,还得防着被你刺伤。
幸好,陈二蛋疗伤,不需要与之过多的接触。先抓了刀柄,刷地一下拔出来,左手银针已经出手,轻轻刺中她的止血穴位。
而后拿出蓝宝石戒指,现出蓝色圣光,为她修补被刺伤的内脏,把骨骼接续起来,慢慢把最外层的肌肉皮肤也弥合起来。
这些工作,大约用了两个多小时。外面并没有什么人来打扰,他的救治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陈二蛋没有停留,又运起木皇真气,催动她的血脉慢慢运行周转,最后一掌想拍到她的胸口上,给她一个启动程序。
手掌刚刚要拍过去,又突然想起她身上穿得毒刺内衣,陈二蛋又伸回手掌来。
他也有些为难了:现在所有的救治工作都已经完成,只差最后一步,让她心脏重新跳动起来,需要自己给她一巴掌!可现在自己手不能触及她的皮肤,内劲也不好掌握,怎么办?
这还真是个难题,使个凌空劲催心掌打过去,力度掌握不了这么准,大了小了也不好控制,她内里有什么反应也不得而知。这可怎么办?
陈二蛋真的有些为难了,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不会因为最后这一关,功亏一篑吧,这人我竟然要救不了了?
正这时,突然想到一事,近来我不是新学了那个梵音秘咒,试试看行不行。
想到此,自己来到床前,盘膝坐好,右手捏个诀,气沉丹田颂起咒语。
他声音很低沉而又舒缓,外人几乎听不到有声音,但一股雄浑强劲的声浪却由他的胸腔缓缓波形送出,一浪接着一浪,形成一个个无形的晕圈。
达里特的身体就在这个晕圈里跟着起伏,波动,犹如一只小船在温柔的波浪里簸动。
突然,床上轻轻咳了两声,达里特醒了过来。她的眼睛还没有睁开,眼泪却已经流了出来,轻声叫道:“爸爸……”
这一句把陈二蛋叫蒙了:妹子,你这也太客气了吧,就算我救了你一命,也不至于把我抬到这个份儿上吧。这爸爸哪里是可以随便做的。
他也是想得多了。
达里特自小就在这种梵音咒语中长大,每当她受了委屈回家向父母倾诉,母亲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她。而父亲在时,就会诵起这种咒语,几遍后,所有的伤疤与委屈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欣喜与幸福之感。
达里特清醒过来,她躺在那里,慢慢张开双眼,看到陈二蛋一惊,呼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又看到自己的外衣已经被扯开,上面还有斑斑血迹,忍不住“啊”地一声惊叫,跳起来,缩到床角上去,看着陈二蛋:“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陈二蛋伸个懒腰,自己也站起身来,指着桌子上刚刚拔出来的那把带血的刀子,问达里特:“姑娘,你还认得这把刀子吗?仔细想想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达里特看自己的毒针内衣完好,又把外面纱丽长袍系好,慢慢地想起一些事情:婚礼……歌舞……加拉瓦和亚米……刀……
一幕幕又重新想起来,一扭头,她看到镜子里自己满头的白发,忍不住用手捂着眼睛又哭起来:“是你救了我吗?你为什么救我,让我去死吧,我再不也不想留在这个世界!”
陈二蛋没有再劝慰她,顺口又颂起几遍梵音秘咒,咒语声浪中,达里特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她擦一把眼泪,突然问陈二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念这种咒语?”
陈二蛋坏坏一笑:“怎么着?现在不想死了?”看她嘴巴一撇又要掉眼泪,陈二蛋赶紧止住,“好了,咱先别哭,我们现在先解释几个问题,对了,刚才你问我是什么人?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是一个男人!”
达里特没有忍住,扑地一下笑出声来。也是奇怪,面对这样一个男人,自己再大的委屈悲伤也瞬间抛到一边,忍不住要听他胡说八道一番。
达里特在床上蹲下身子,叹一口气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我还是要感谢你。你救了我一命。我不知道对你来说,有什么利用价值,不过,可能还是会让我失望的。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任何希望,我还是会很快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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