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图南问道:“那么天门教下,有着多少个坛,多少个香?”
那尉迟敬笑道:“咱们天门教一共就两个坛。若问总共多少个香,估计现在没人说得清。
但是咱们兑字坛下属一共有着五个香,若是加上周兄弟,不对,是周香主这个,就是六个香了!
离字坛那边有多少,咱们这边就不知道了。肯定是比咱们多!”
两个坛?
周图南微微一愣,大感意外,他原本以为这天门教下属应该是八个坛来着。
这兑离分明都是八卦方位,应该有着八个坛对应才是!
而且听起来,天门教的这两个坛关系好像还不怎么好,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就问起尉迟敬,到了这种时候,尉迟敬自然也不会瞒他,道:“咱们天门教的离字坛和兑字坛,其实想法差别很大。
咱们兑字坛汇聚的其实都是一些反景义士,加入天门教主要是为了反景大业。
而那离字坛,却都是老实修炼之辈,和咱们有着很大不同……”
尉迟敬说的含蓄,但是周图南很快就明白。
其实所谓的离字坛和兑字坛,根本就是两帮人马,凑合在一起过日子!
兑字坛乃是当年造反的那些白鹤教,东阳教,未来教等教派的余孽,逃过朝廷打击,改头换面,加入天门教的。
和景人朝廷仇深似海,也是反景最为坚决的一伙人。
而离字坛却是老天门教的那些人,他们许多香坛已经传承几百年,父死子继的,早已经把香坛当成产业经营。
早就没有了豁出性命去造反,和景人作对的念头了!
甚至许多香坛,早在前朝大吴时代,乃至于更早的时候,都已经存在的。
有些当年在前朝大吴时候,说不定就已经被官府打压,禁断的!
总之,双方行事作风理念都大为不同,凑合在一起只是壮大声势,互相扶持而已。
毕竟兑字坛这些人,在乾坤教系统的各派之中,都有着显赫声望。
而离字坛实力深厚,高手众多!
当周图南搞明白了这一点,心忽然感觉塞的厉害。
“我这种人,就算是入天门教,也该加入离字坛才是!怎么就加入了兑字坛呢?失策,失策啊!”周图南心中想到。
那尉迟敬不知道周图南在想些什么,以为周图南嫌弃兑字坛势力太弱。
他道:“其实咱们兑字坛,早些年实力还是很强的。然而昔年遇上了一场大挫折,坛主战死,咱们兑字坛就衰落了下来!
对了,那老王头,原本就是咱们坛主身边的一位亲随,据说最初就是咱们坛主书童来着。
可惜了,也在那次变故当中,毁容残疾,变成了如此模样!”
周图南为之动容,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了那老王头的真正来历,不由问道:“怎么回事?能不能详细和我说说?”
那尉迟敬愤怒的道:“咱们坛主被长州遇圣宫的茂守贞给杀了!那茂守贞也是凭借杀了咱们坛主的功劳,被景人朝廷晋封为了先生……”
周图南听得长州遇圣宫,茂守贞几个字,心中没来由一跳。
不过周图南也顾不得细想,只是跟着叹道“那茂守贞既然已经被封为先生,咱们想要报仇,可就难了!”
道人修行,分为道人,法师,炼师,羽士。然后才是先生!
其中道人,法师,炼师,羽士,这几等都可以自己修行成就。
而到了先生等级,非得朝廷册封,获得强大的官煞所助不可!
至于这其中有什么道理,周图南现在修为太低,还搞不明白。
不过可以知道,那茂守贞既然是成就了先生……
那么估计不要说兑字坛了,就算是天门教都找不出能够抗衡的高手。
恐怕乾坤教全部算上来,能够修炼到相当于先生等级的估计都没有几个!
尉迟敬闻言长叹,道:“谁说不是呢!不过咱们天门教从此也和遇圣宫结成死敌,只要在江湖上遇到遇圣宫弟子,大家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现在那些遇圣宫弟子,都不敢踏过大江以南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别小看咱们。咱们力量其实不弱的,奈何不了茂守贞本人,难道还奈何不了茂守贞的徒子徒孙们不成?
把天门教内部情况介绍的差不多了,那尉迟敬也不再久留,当下告辞离去。
周图南望着那尉迟敬远去的背影,心中还在沉吟:“为什么我刚才听到了长州遇圣宫茂守贞几个字的时候,为何会感觉心神有些不安?
是多想了,还是日后那遇圣宫和我会有因果?”
这种事情没头没脑的,线索太少。这般胡思乱想,也是无用。
周图南很快就把这些念头,暂时放下,看着尉迟敬留下的神煞葫芦,心道:“暂时解决不了心魔幻境外放的问题。那么就先凝聚通神心符,然后积蓄香火神煞,掩藏清莲图说的秘密!
再说,我那娘子庙眼看着也要修建好了。确实应该抓紧了!”
……
……
“徐先生,你对那位周道人未免也太好了吧?香坛都没有建立,就已经先定了一个香主名额不说,更是已经把他那煞神,记载入神谱当中……”
这话说出来酸溜溜的,显然是嫉妒了。
徐思源微微一笑,却是不以为意。
此刻他在一座花园当中,掰碎手中麦饼围着莲池当中的金鱼。
这莲池不大,白石砌成,养着几朵莲花,此刻季节已过,却依旧盛放,几头摇头摆尾的鲤鱼正在争抢食物。
徐思源不答,他身边却有人轻笑一声:“千金买马骨的事情,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么?
能够策反一个太玄宫弟子,加入我天门教,给个香主就算是买马骨了!
更不要说,那周道人对于咱们虚掌书还有救命之恩!”
这话听起来是在为徐思源开脱,然而实际上却是在挤兑徐思源,暗地里说徐思源因私废公。
果然,这话一说,最初开口之人就越发冷笑:“太玄宫的弟子都是些什么货色?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一匹驽马,哪里值得千金?
不过徐先生要报恩,这也是应该的。知恩图报,我等行走江湖自然要讲究了!”
徐思源听着这些挤兑,终于开口,轻笑一声,道:“两位说的是,俗话说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
而且,这位周兄弟可绝对不是什么驽马,更非是马骨,以我来看,却正是一匹还没有长成的千里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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