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最大的事情是什么?
当然是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了。
石姣姣为了让皇帝舍不得对她动手,无情的出卖了正在筹谋着皇帝屁股下面那把椅子的太子。
边关隐患条条列出,甚至最后把长生不老药都胡编乱造出来,皇上看她的眼神,终于越发的灼热起来。
石姣姣不让皇帝保证留她或者是赵平慈的命,因为帝王不仅无情,金口玉言也全都是假的。
当面赦免,背后诛杀,这种套路屡见不鲜,石姣姣只让他对自己渴望,甚至是贪婪,让他舍不得下手,甚至爱不释手,只能轻拿轻放。
她要做百宝盒,不是外表镶嵌着华丽的宝石,却内里空空如也的那种。而是无论开启哪一个匣子,都惊世震俗的那种。
经过石姣姣一番深切的洗脑,皇帝眼中的杀意和愤怒,终于被热切和贪婪替代。
石姣姣拽开堵着他嘴的布巾,松开捆绑他的绳子,皇帝被松开之后,第一时间扼住石姣姣致命娇嫩的脖子,眼睛微眯,“你以为说了这么多,我就不杀你了?!”
样子做的贼吓人,手上却根本没使什么力度,石姣姣淡定的看着他,两人这样无声的对视了好一会儿,皇帝才松了手。
“陛下回去吧,”石姣姣说,“相信陛下用的到我的地方还很多,陛下日后不要再用对待妃嫔的态度来对待我,你的娇妃早就死了。”
“做朕的娇妃有什么不好?”皇帝从地上站起来,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昂首挺胸,又是一条好汉,久居上位,他说话的语气十分倨傲,“若你继续做朕的娇妃,朕不仅许你一世荣华,还可许你皇贵妃的尊贵。”
石姣姣看着皇帝,有些忧愁的伸手从头顶抓着一个簪子拽下来,转了转发酸的脖子,摆弄着,才捡起来的敬语消失的无影无踪,没听清一样问皇帝。
“你说什么?来再说一遍。”
石姣姣哼笑,“让我做你的妃子,然后和你后宫所有的女人一样,等着你的临幸,为你争风吃醋?”你怕是不想活了。
石姣姣手上簪子尖锐雪亮,她看着皇帝的眼神却是沉如黑渊,嘴角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笑,并不春花灿烂了,而是十分的渗人。
皇帝九五之尊,一身真龙紫气,真真正正的是诸邪勿近。这辈子他就没怕过什么东西,谁能想到,此时此刻,他让个小姑娘给笑的双膝发软呢。
石姣姣这一刻是真的起了杀心的,谁让皇帝敬酒不吃吃罚酒,捡了条狗命,竟然还敢惦记着要她做妃子。
小冤家告诉她的,被她亲手杀的人会消散,连尸体都没有。杀了麻烦少不说,还不会留下痕迹。
她转着簪子的手指灵活,不着痕迹的朝着皇帝同样娇嫩的脖子部位瞄了两眼。
皇帝打了个冷战,这是生对死本能的畏惧,即便现在这种状况下,对面的只是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无论怎么衡量,都会使他占上风。
可他就是怕到想撒腿就跑。
石姣姣还在看他的脖子,皇帝下意识的脖子一凉,“啪”的伸手捂住,清了清嗓子,撑着气势喊了声,“朕走了!”就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跑了。
石姣姣盯着他没影,这才颇为可惜的叹口气,摆弄着手里的簪子,重新戴回头上。
皇帝回到自己的房间,大发了一通雷霆,把贴身太监责骂到差点尿了,怒斥他们不尽心,竟然自己走了这么半天,也没人找!自己死在外面也没人知道云云。
可怜贴身太监一把年纪了,皇帝从很多年前开始,就经常性的玩个独自失踪,还万万不许人找。
皇帝想要干什么,当然是纵着,老太监只好把保护皇帝安全的人像撒网一样,一层层的从皇帝周围向四外扩散。这样确保无论皇帝自己晃到哪里去,都能够保证安危。
而早上皇帝走的时候,明明连一道“网”都没能碰到,只能是在内院,去哪个嫔妃的院子里了,他们这些奴才跟着上去不是找骂吗?这才没跟着的……
谁能想到,就是皇帝的嫔妃差点把皇帝搞死呢。
不过皇帝怎么大发雷霆,跟石姣姣都没关系,把皇帝这边搞定,石姣姣安抚了下人,就爬上床,和赵平慈一块儿躺着去了。
她手指逡巡在赵平慈的脸上,心里盘算着后面要怎么办。
事情走到这一步,两个人彻底变成一根绳上的蚂蚱,赵平慈也有了松动。
石姣姣琢磨着,既然赵平慈是比较吃这一套,喜欢别人为他牺牲奉献,那还不简单吗?
于是等到药性过去,赵平慈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自己的住所,身上的伤已经好好的处理过,他没有被下狱,没有被弄死,皇帝不知道怎么样了,娇妃也没了音信,一切似乎都变回从前的样子。
赵平慈被同屋的小太监看着,将养了两天才下地,才能下地,就托人打听了娇妃那边的事。
这一打听,赵平慈震惊不已,娇妃被皇帝贬斥降罪,直接打入冷宫,在随皇帝回宫之前,需整日在行宫佛堂之中跪满六个时辰忏悔,据说娇妃的病情反复,日日带病在佛堂跪到深夜。
而娇妃遭受这样贬斥,赵平慈却没有受到牵连。
打听到这些消息之后,赵平慈百思不得其解,如若娇妃有罪,那当日在娇妃床上的自己,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而石姣姣也不再找赵平慈,甚至没有要任何人给他带过任何一句话,赵平慈试图接触石姣姣宫中的人,但是所有人见到他都一脸的讳莫如深,避如蛇蝎。
先前对他百般纠缠的娇妃,一夜之间和他撇清了关系,把所有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赵平慈说不触动是假的,他也非常的奇怪,当时皇帝已经见到他的容貌,娇妃到底用什么作为代价,让皇帝竟然放过了他。
他迫切的想要接触石姣姣,但是几次想方设法的送纸条,都像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好容易在路上堵住了石姣姣身边的婢女,婢女一个劲的想要跑,好歹被赵平慈堵到假山旁边。
小婢女无路可走,这才开口,“娘娘说了,到如今她已经是穷途末路,赵公公莫要再来,若是让皇上知道,娘娘又要……”
说话的小婢女是石姣姣精挑细选出来的演技派,声音更咽欲语还休,两只眼睛红起来跟兔子一模一样,话说一半,又悚然捂住自己的嘴,无声的摇头落泪,像是说走嘴一般,挣脱开赵平慈,一溜烟的跑了。
赵平慈听了这种说法,心肝儿被吊起来,只是石姣姣死活不肯回应他哪怕一个字。
可他每天后背上面涂抹的,他一直没有断过的上好伤药,都是他们这个身份根本没有资格用的药。
来送药的人无论赵平慈用什么办法,都不肯说这些是谁吩咐的。
其实就算不说赵平慈也能够猜得到,他心情一天比一天的复杂,石姣姣抓得真的非常的准,赵平慈就是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类型。
这种人执拗的要命,却一旦有人对他真心实意的好,他就觉得愧疚,想要回报,而且回报起来,就像那拉磨的驴一样,一圈一圈转下来不嫌累不带停的。
他想方设法地给石姣姣送信,石姣姣整天瘫在佛堂里头,除了有些无聊之外,倒是挺惬意的。
一直到转眼半个多月过去,赵平慈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试图接触石姣姣虽然屡次都失败,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直接去佛堂找人,但他一直没有放弃过。
他也一直在等着有人来拿他问罪,甚至悄悄的已经送了信,把这些年攒的钱都偷偷的给了母亲,后路已经铺好了。
当时被皇帝“捉奸”在床上,险些掐死,赵平慈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只听到娇妃病情越发严重,身体每况愈下,而他却平安无事。
甚至有一次皇帝从他身边走过,脚步微顿看了他一眼,都没有处置他。
赵平慈这段时间各种打听,加上有一次小丫鬟说漏嘴,他是猜想到娇妃用了什么东西跟皇帝作为交换,交换他这条命。
可到底是什么?娇妃又为什么连一点信息都不肯再给他?
赵平慈被这些事情缠住心神,脑子里面想的都是石姣姣。
总是想一个人时间久了,是会形成可怕的习惯的,这种习惯会让你的理智你的感官不听使唤,直到你被另一个人慢慢占据充斥。
石姣姣着急的时候是真的着急,但是沉住气的时候也是真的沉得住气。
整整一个多月,盛夏即将过去,石姣姣这天翻着赵平慈给他她送的纸条,总算是觉得火候到了。
石姣姣靠在贵妃榻上,手指在装着纸条的盒子里慢慢搅动。
半晌笑起来,对身边站着的小丫鬟说,“金枝,去魏太医那里,拿前段时间交代他准备的药。”
小丫鬟知道那药是干什么的,急得眼圈都红了,看着石姣姣欲言又止。
石姣姣侧头看她,这个就是前段时间派去糊弄赵平慈的那个演技派。
啧了一声,说,“你可别跟我用这套,我玩这个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有分寸。”
“可娘娘,那药终究伤身……”小婢女咬着嘴唇,满眼都是担忧。
“好了好了知道你担心我,”石姣姣拍了拍她的脑袋,“我身体好着呢,且太医说了,一旦停药身体就会恢复的。”
小婢女终究是不敢违逆石姣姣的,去取了药回来,熬好之后端给了石姣姣。
成不成就在此一举了,如果这次还真的不行,那石姣姣剩下的全都是极端办法,再也没这么怀柔的政策了。
把药喝下去之后,没用多久,石姣姣就开始脚步虚浮,满脸冷汗,躺到床上也并没得到缓解,晚上早早的睡觉,一夜之间,第二天早上起来,小婢女进来看到石姣姣的样子,直接尖叫出声。
石姣姣头还疼的厉害,皱眉瞪她,“我有那么吓人吗……”
然后拿过镜子,照了一下之后,也短促的叫了一声,“妈耶”。
镜中的她脸色白的泛着青,吊死鬼一样,而且一晚上睡得挺好的,眼下居然还青黑一片,活像是生生熬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哪还有一丁点先前的娇美可言?
这药是石姣姣让太医专门给她配的,她是要真的表现出病来,而不是装病。
看来这药效的效果是真的好,就是模样实在太吓人了,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就算赵平慈是个阉人,也总还是有审美的。
石姣姣决定要是因为她这个模样,导致她最终失败了,她一定要让配药的太医也喝上几副。
这个模样是真的看着像是病得要死了,石姣姣照镜子照的直咂舌,好歹这次真的没人敢说她装病了。
又叫婢女找了一身灰扑扑的衣服穿上,看上去真的是凄凄惨惨戚戚。
今晚上是崔梅的生辰,行宫中皇帝特意为崔梅设生日宴,搭唱戏台,据说还请了好几个皇城中的戏班子来助兴,一切起因都只因为崔梅提了一句,她向往寻常百姓家的生活,皇帝就让她体会这“民间乐趣”。
石姣姣这个“罪人”也是要去的,当然了,她去或者不去,不是崔梅在她这里有脸,也不是皇帝做主,而是石姣姣要“收鱼竿”了。
她这鱼钓的颇有姜子牙风范,愿者上钩,赵平慈今天不出所料的话,会想方设法接近她。
然后就是验收甜美成果的时候了。
石姣姣弱柳扶风的被婢女搀扶着,不早不晚的到了宴会,坐在最角落,除了赵平慈她不打算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可是她就算打扮得像个灰耗子成精,神色苍白憔悴,但以一个冷宫妃子的身份存在在这个宴会上,就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皇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娇妃这是要东山再起了吗?
这些妃子们虽然并不知道娇妃到底犯了什么罪,只知道皇帝盛怒降罪,并未说明缘由。
皇上对此绝口不提,也不许任何人提起,可今天竟然还让她出席宴会,到底是什么用意?
难不成,是刻意的羞辱娇妃,让娇妃好好看看她宫里出去的姑姑,是怎么在皇帝面前承宠的吗……
众人如何揣测,石姣姣并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赵平慈,因为她已经发现了赵平慈,并且赵平慈也已经发现了她。
哦吼!这灼热的小眼神!
石姣姣沉寂一个多月的心思,再度活络兴奋起来。
赵平慈看到娇妃可怜兮兮的坐在角落里,完全没了昔日的光彩,被人指指点点,看上去简直瘦的不像样子……
他心里升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是因为自己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
赵平慈压住心中的翻江倒海,决定今晚无论如何,也要跟她好好的说一次话。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她,这段时间他满脑子都是这些事,他真的没有办法自己安然了,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赵平慈真的是被石姣姣拿捏的死死的,他的心思全都被石姣姣给猜透了。
他现在甚至已经完全忘了从前,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变成了太监,忘了没有“变成太监”这个先决条件,他也不会面临如今的境地。
他现在满心满眼,想的都是石姣姣为什么要这么做,看到的都是石姣姣何竟然憔悴成这样。
石姣姣只看了赵平慈一眼,对视的时候咬了舌尖,眼中水雾弥漫,和他对视了两秒,就低头伸手抹了一下脸,然后再不肯抬头了。
赵平慈接收到石姣姣泪汪汪的视线,感觉自己猛的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种不知名的情愫,慢慢在胸腔中升腾。
石姣姣整个宴会都低垂着头,无论宴会如何热闹,甚至有人故意来搭茬,她都视如狗屎,皇帝几次欲起身过来,被石姣姣用眼神盯在座位上。
她正忙着全方位360度无死角立体环绕表现出自己的弱小无助又可怜。
终于等到宴会结束,她又弱柳扶风的被婢女扶着,专门绕着黑漆漆的小路走。
果不其然,走到一片最乌漆墨黑,婢女都有些发毛的小路上,假山后突然跳出来一个人。
石姣姣丝毫不意外,小婢女却吓得尖叫一声,被石姣姣迅速拧了一把胳膊,第二声尖噎了回去。
个不争气的东西,先前已经交代过了竟然还吓到了。
石姣姣的手腕被一个灼热有力的掌心覆盖住,她也十分浮夸的“哆嗦”了一下,接着也“啊”了一声。
但是相比于婢女那种凄厉的如同见鬼般的声音,她这一声,真的是婉转曲折……活像是顶的深了。
婢女自叹不如,按照先前是姣姣交代好的,偷偷的溜了,一边溜一边还在心里啧啧啧。
娘娘真是好手腕,赵小公公这次肯定是栽了,被娘娘看上的人,还有哪个能跑得了?
可怜皇帝呀……真是头顶“青”天,脚踏绿河呀。
小婢女走了之后,石姣姣惊魂未定地扶着身后的假山,一双眼睛闪着惊慌失措的盈盈水波,看向来人。
赵平慈根本也没想着吓唬石姣姣,快速出声,“娘娘别怕……是我。”
石姣姣早就摩拳擦掌,今天这一幕她已经演练了无数回了。
她先是整个人陡然僵硬,接着从嗓子发出一声类似哭声的哼,但是很快又强行憋回去,像走投无路的小兽。
赵平慈让她哼着一声,哼的心脏都掉底儿了一样,石姣姣又快速甩开他的手,跌跌撞撞“慌不择路”的朝着小树林儿的方向跑去。
正好和回佛堂的路背道而驰。
赵平慈当然会追在身后,而且又不敢大声的喊,压低声音喊石姣姣,石姣姣却头也不回,一个劲儿的朝树林里头钻。
约摸着距离差不多了,正好是在小树林的正中间,无论有任何人从这里路过,都在也听不见两人谈话的时候,石姣姣才终于“不小心”拌倒,跌在地上。
赵平慈终于追上她,忽略了她为什么那副娇柔的模样,刚才还能健步如飞,赶忙蹲下山去扶持姣姣。
石姣姣却甩开他的手,开始表演,“不用你扶,你别碰我,你快走!”
赵平慈动作僵住,石姣姣又推了他一下,“你不能跟我说话,不能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啊!”
石姣姣说着,终于忍不住崩溃的哭出声,赵平慈僵在半空的双手,慢慢的碰到石姣姣的肩膀,慢慢的圈住了她,把她搂进怀里。
“娘娘……”赵平慈轻轻叫了一声,石姣姣试图挣扎,却被他搂得更紧。
“你快放开我…不能再来找我,你不能这样……呜呜呜呜……”石姣姣心里都已经乐开了花,这可是赵平慈第一次主动抱她!
这段时间没有白费,这应该就算成了!
“娘娘……”赵平慈搂着颤抖的不成样子的石姣姣,明明有好多话想要问她,好多话想要跟她说,可是感受着石姣姣的颤抖和更咽,他竟然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何至于此……
他只是个阉人,赵平慈到现在终于真正相信,娇妃是真的喜欢他。
她为他变成这样……要他怎么办?
两个人这样沉默拥抱着,石姣姣一直细细碎碎的更咽,却并没有再推开赵平慈,而是紧紧搂住他的腰,不断的加重力度,像是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
怀里的人曾经如何高高在上明艳灼人,现在就如何缩小纤瘦,楚楚可怜。
赵平慈半晌,才声音有些发飘的开口,“你瘦了……好多。”
正尽心尽力哭石姣姣顿了一下,差点笑出声,她瘦个屁了,整天躺在佛堂里头,吃了就睡睡了就吃还胖了一圈儿。
果然人一旦被某种引导而迷惑,就会照着那个思路自己欺骗自己。
石姣姣借着这个绝好的机会,用一种含含糊糊,特别小的声音说道,“我好……想你……”
果然赵平慈听了之后,眉头微蹙,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搅着,他抿了抿嘴唇,又问到,“你同我说实话,你是怎么让皇上放过我的?”
石姣姣却捂在他的怀里不肯说话,这种事情主动说出来就显得假,虽然本来也是假的,但要赵平慈逼她,她再说,赵平慈就会相信了。
“你告诉我,”赵平慈捧着石姣姣的脸,把她硬从怀里拉起来,他看不清石姣姣的表情,因为这里实在是黑乎乎的。
可是姣姣的眼泪他能够摸得到,石姣姣哭泣的声音他也能够听得到。
“没事……没什么,”石姣姣下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推赵平慈,“你快走……快走!”
赵平慈根本不可能走,他现在已经被石姣姣引诱到一条不归路上,他捧着石姣姣的小脸,凶道,“你若是不说,我以后便再也不找你了!”
石姣姣整个人被吼的瑟缩了一下,没忍住又呜呜的哭了,“不找就不找,谁稀罕你找……”
说是这么说,但是她抱住了赵平慈的腰,紧紧的,不肯放开。
就像一边说着我不要,一边伸出手去接糖果的孩子。
石姣姣越是这样“口不对心”,越是能够触动赵平慈,他又继续道,“你说不说……不说我此刻便走。”
石姣姣配合他出演配合的十分来劲,搂着他腰的手死死搅在一起,被赵平慈撕开之后,她更咽的声音里带上一些崩溃的哭腔。
“我说……你别走……”石姣姣蹲在地上,抱着赵平慈的腿,终于“被逼”的走投无路。
断断续续的开口,“我用我哥哥……我哥哥的兵符……”
等到赵平慈把前因后果全都听过之后,震惊的完全傻掉了。
娇妃的后盾就是她的家人,但她最强有力的后盾并不是尚书大人,而是在潘樊驻守的大将军哥哥。
潘樊是三省要塞,皇帝早就想把兵全收回,奈何找不到正当的理由,前段时间皇帝将大将军召回,而娇妃正赶上这个时候犯了事,为了保赵平慈的命,她命人偷了她哥哥的兵符,交给了皇帝。
兵符丢了是杀头的大罪,皇帝倒是没有降罪,但是大将军变为了副将,被皇帝直接遣去边关。
而现在,娇妃不仅被打入了冷宫失去了皇帝宠爱,后盾也已经没了,和娘家家彻底闹翻。
她竟然为了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赵平慈慢慢的蹲下,重新捧住石姣姣的脸,他心中各种情绪澎湃到震耳欲聋,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能拥有如此浓烈的感情。
有人对他如斯,他夫复何求?
赵平慈捧着石姣姣的脸,手指擦过她的眼泪,低下头循着她的唇,轻轻的贴上去。
此生此世,无论生死,我定不负你。,新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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