祎书将手机递给了迟聿,屏幕上还亮着,说明打开了某个页面。
不过迟聿没兴趣。
“真不看看那小子的下场?”虽说热度一大早就起来了,但祎书忙于工作上的事还没看,刚刚才看完,准备邀请迟聿一起吃瓜,然而迟聿一点也不感兴趣。
迟聿点开了自己手机的相机,拿着一张纸,兀自在那拍着什么。
祎书没有细看迟聿在拍什么,一边看着手机里面的内容一边说:“肖楷这小子在娱乐圈这条路也算是彻底走到尽头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后自食恶果,但凡他有点良心老老实实跟着程宋度过这阵子的难关,最后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看看微博脱粉的程度,统共也才八百多万的粉丝,现在已经掉了快一百万。手里的所有代言就在刚才,官方齐刷刷的站出来发微博声明和肖楷解除了代言合作关系。”
“不知道老宋现在看到热搜是什么心态,这次受这么重的伤,想必正在求心理阴影面积吧……”
兀自在旁边说了半晌。
发觉身边的人一点吭声的动静都没有,祎书不由得侧目看了眼迟聿,发现他还在专注的拍什么,凑过去一点看,注意到迟聿手里拿着一张纸。
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英文,祎书的英文还不错,仔细看了看迟聿手里那张纸上面字母比较大的那两排。
看着看着祎书蹙起了眉头,像是后知后觉那般恍然大悟反应过来:“这是国外的结婚证吧?谁的?”
国外结婚证没问错。
最后那两个字‘谁的’问出口之后,让祎书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憨批。
在迟聿手里肯定就是迟聿的,他居然还问是谁的!
再仔细看了眼下面那几排英文,在看到了迟聿的名字和顾总的名字后,祎书这才可以确定这是迟聿和顾总的结婚证,而且是国外领的那种!
“你和顾总在国外领了结婚证……哦,是爱尔兰??!!什么时候领的?”网上吃瓜什么的,祎书现在已经不感兴趣了,他的兴趣此刻全都在迟聿手里的那张结婚证上。
迟聿一直没说话,专注的在拍照,各种角度都找了一遍,那好看的手也出现在镜头里。
祎书话又多,伸手过来摸了摸那张纸的边角,“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国外的结婚证,瞧多简单呐,就一张纸。不过这纸摸着还是蛮有质感的,话说……”
祎书想起来什么:“我以前听说过一个传闻,爱尔兰是一个禁止离婚的国家?”
一直没理会祎书的迟聿,这才开腔,嗓音温和:“不是传闻。”
“那就是真的了!”祎书摸着下巴感叹道:“也就是说明,你这辈子都没法离婚了。”
迟聿冷幽幽的视线睨过来,落在祎书脸上很费解:“我为什么要离婚?”
祎书讪讪一笑:“我下意识的感慨而已,我以为这种一辈子不想离婚的爱情只存在电影里,没想到现实中就在我身边上演了。”
所以说祎书的感慨也是油然而生。
这个圈子里,几乎没有这样长情的人。
但转念一想,迟聿进入这个圈子的初衷也是为了顾总,感慨之后也就只剩下释然了。
不过说实话,感情这种东西最薄凉,身边的例子又多,也没见过深情的最后有什么好下场,是以对祎书来说,迟聿和顾总这一对,真的是百年难遇。
这大概才是真正的爱情吧。
“哦,对了还有件事差点忘了问你,”祎书赶紧问起:“你奶奶,也就是权老夫人在视频里漏出了一段内容说什么宾客名单,好像是正在给你和顾总准备婚礼的事宜,是真的吗?”
迟聿忙里抽空应了声:“嗯。”
“也就是说你和顾总准备要结婚了?”
“嗯。”
“什么时候?”
“到时候会通知你的。”迟聿拍好了照片,把那结婚证放在大腿上,开始认真回看手机里刚才拍的照片。
挑选一张适合发微博官宣的照片。
点开相册一看,一不小心竟然拍了一百多张……
慢慢选吧,到时候多发几张也行。
祎书还不知道迟聿准备发微博官宣领证的事,也没弄懂迟聿这是准备要做什么。
不过刚才迟聿那句话,倒是让祎书很是感动:“你刚才说你的婚礼会特地通知我,我还蛮意外的。”
迟聿掀了掀眸,侧目看了祎书一眼,嗓音一如刚才那般清冷:“有什么好意外?”
祎书说了实话:“你们权家那样的高门大户,办婚礼去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别说其他地方的人物赶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就是那整个燕京也得去一大半有头有脸的人物。想想那场面我用笔都描绘不出来。所以你刚才说会通知我去参加你和顾总的婚礼时,我当然意外了。”
想想那宾客如云的场面,随处可见的大佬云集,那才叫排场。
用笔还真描绘不出来是什么样子。
而且权家举行婚礼,那也算是世纪婚礼了。
放在古代那排场好歹能算太子大婚吧??
迟聿听懂了祎书表达的意思,沉吟了几秒,缓缓说:“已经很多年了,我和鸢鸢一路走来你是最不可缺失的见证者,届时婚礼的请柬我会亲自给你,不用意外。”
这话听得祎书好一阵感动。
感动完了,他才反应过来:“啊?很多年了?你入圈不是才一年吗……”什么很多年了……
怎么是时间倒流了还是咋地?
车在顾公馆内停下,祎书的话还没问完呢,彼时迟聿已经下了车,往里走去,只留下祎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白扭过头来问祎书:“你进去吗?”
“不了。”祎书摇摇头:“劳烦你送我回家吧。”
“好的。”
老白掉头开车将祎书送回家。
……
迟聿进来的时候,顾鸢正在吃东西。
姆妈给她冲了一碗藕粉,是穗穗的口味,她跟着吃了一次觉得还不错,刚才回来后就叫姆妈给她冲了一碗。
描金边的瓷碗里面盛着粉透明的藕粉,搅拌着葡萄干、芝麻、山楂。配料里面顾鸢最喜欢的是山楂,酸酸甜甜的吃着很开胃。
刚吃两口,见迟聿回来,顾鸢挑眉:“你不是去影璨了么?”
迟聿朝这边走过来,应了声:“嗯。”视线从进屋开始就一直粘在顾鸢身上。
走近了,他闻到了藕粉的香味,知道是什么却还是要亲口问上一遍:“吃的什么?”
顾鸢拿了一下调羹起来:“藕粉,刚刚姆妈冲的,你要吃吗?”
迟聿说好,不等顾鸢喊姆妈,姆妈已经听见了,连忙说:“迟先生稍等一下。”
“好。”
迟聿拉开椅子在顾鸢身边坐下。
他身上风尘仆仆的,回来得很急的样子。
顾鸢正想着要不要把自己面前这碗藕粉给他吃点,迟聿已经凑了过来,往她身上靠:“好香啊鸢鸢…”
这一幕让顾鸢仿佛看见了女儿在她怀里撒娇的样子。
不愧是俩父女。
顾鸢肩膀不动声色的支了支,倚过来的人好似丝毫没有自觉,顾鸢好笑的问:“什么好香?”
迟聿的视线落在一处:“这……”
顾鸢将面前那碗藕粉推到他面前去,顺便把他那柔弱无骨的上半身推回去:“尝尝吧。”
迟聿饧涩的眼角荡漾出一圈笑意,他拿起调羹尝了一口,又望向顾鸢,顾鸢问他味道怎么样,听说:“没有刚才闻到的香。”
顾鸢嘴巴张了张,最后什么话也没说,然后起身。冷不丁被迟聿伸过来的手扣住手腕,把她往回一拉,不设防之下顾鸢跌进了迟聿怀里,屁股坐在他大腿上,他强有力的手臂横亘在她腰上,紧固得死死地。
紧接着热气就喷洒在耳后,有些痒,顾鸢躲了躲,躲不过,他追着上来,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顾鸢身体一抖,下意识的朝外面看了眼,确定没看到姆妈或是旁人的身影,顾鸢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到底,顾鸢就被人摁在桌上亲。
这人好热情,热情多到招架不住。
过了一会儿,这人头顶上好像长了眼睛。
恰好精准的在姆妈端着藕粉进来时松开她。
顾鸢:“……”
“迟先生,你的藕粉好了。”姆妈笑眯眯的将端来的那碗藕粉放在迟聿面前。
迟聿温和的声音对姆妈说了声谢谢,姆妈回了不客气,正要抬脚离开,视线落在顾鸢身上愣了愣。顾鸢当然察觉到了姆妈看过来的目光稍许不一样,她循着姆妈的目光低头看了看。
然后脸黑了。
迟聿!!!
顾鸢暗暗咬牙,姆妈已经挪开了视线,偷偷的抿着笑小跑出去了。
顾鸢抬手理了理领口,刚才被迟聿作乱了一番,竟然忘了检查一下此时的状态得不得体。
嗯,一时忘了,很不得体。
扣子被解开了好几颗都不知道,雪白的胸脯上露出了斑驳痕迹,被姆妈瞧了个正着,顾鸢此刻的心情就是有脸也没地方搁。
再看看身边正襟危坐的罪魁祸首,她伸手去掐了掐他腰上的软肉,力道不重,却换来他嗷的一声,好似她用了多么大的力气。
“……”
每一步都走在他挖好的坑里面。
顾鸢有被气到,干脆不理他。
藕粉也不吃了,起身准备上楼,一步都还没走出,身后的人豁然起身,热烫宽阔的身躯贴了上来,严丝合缝贴在她后背上,削尖的下巴轻轻搁在她肩窝处:“鸢鸢生气了?”
顾鸢面无表情:“生气?生什么气?”
迟聿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掰过来面对自己,那副惫懒的笑闪过,顾鸢当然没有错过:“得了便宜还卖乖。”
迟聿笑的胸膛都在轻轻地震颤:“好了,没有下次了。”
顾鸢推了推他,想把他推开,之前柔弱无骨好像风一吹就会倒,这会儿却跟铁做的一样,怎么都推不动了。
迟聿一直很喜欢黏在她身上,一直都是。
顾鸢这个人,表达感情含蓄,不像迟聿那样热烈。她也很喜欢和迟聿长时待在一起,但是绝对没有迟聿那样恨不得成了连体婴一样,时时刻刻都在黏在一起的劲儿。
趁着这会儿,顾鸢忍不住问他:“这么黏着不会腻吗?”
迟聿抱着她:“不会。”好像觉得这两个字不足以表达他想要表达的,又多加了两个字:“绝对不会。”
顾鸢笑他,笑着笑着又想起他今天居然回来这么早:“今天公司那边本就没事,只是过去拿一份文件,回来的时候听说你出门去影璨了,我才坐下多久,你就回来了,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解释一下?”
他拉着她重新坐下来。
碗里的藕粉再不吃口味会变,他把姆妈刚冲的那碗推到顾鸢面前:“你吃这碗,我吃你刚才吃过的那碗。”
顾鸢拿起调羹:“是吃不下太多?”
迟聿深深地看她一眼:“是因为这是你吃过的,味道会更甜一点。”
顾鸢无话可说。
其实他不说,顾鸢也猜到了他为什么这么快又回来,肯定是知道她从公司回来了。这黏糊的劲儿就好像两人才刚在一起时的样子,他似乎对她永远维持最热烈的新鲜感,永远不会觉得疲惫,看到她的时候那双眼睛永远最亮。
顾鸢深知自己很爱迟聿。
但和迟聿的爱比起来,她惭愧,远不及他。
下午晚点迟聿亲自去接了穗穗放学,他本想缠着顾鸢一起去,顾鸢嫌天气太热不想去,有迟聿在她什么都不用操心,这也是迟聿用行动证明之后给她的底气。
迟聿也觉得天气太热了,没有再缠着顾鸢一起,自己开车去了幼儿园接女儿放学。
现在穗穗已经不上早教班,满三岁之后就去了幼儿园。
幼儿园里面的小孩子更多,和普通小孩子一样的成长空间,这是顾鸢认为更好的成长方式,不能让穗穗从小就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导致性格变得高傲。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晚上穗穗非要挤在爸爸妈妈的中间,“左边系妈妈,右边系爸爸。”
顾鸢纠正:“妈妈在右边。”
快三岁半了,还是分不清左右。
迟聿在旁边笑,顾鸢瞪他一眼,他闭上了嘴抿着。
顾鸢说:“你看你女儿哪一点不随你?一样傻。”
迟聿很有理由的样子:“你不懂,那叫傻人有傻福。”
顾鸢接不了他这话,支着下巴:“快哄女儿睡觉。”
“那不行。”汲取上次的教训,这次迟聿不干了。
“为什么?”顾鸢不理解。
迟聿说得很委屈:“我明明是哄女儿睡,结果把你哄睡着了,你睡着了谁和我一起睡!”
好强大的理由。
顾鸢抬脚踹过去,被他抓住就不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