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铁以及他们那个圈子里的纨绔子弟们来说,枪这种东西自然是不会陌生的,甚至在很多时候他们也很喜欢从某些不为人知的渠道里搞几支真枪在圈子里装装逼,但是,也就仅仅如此罢了,枪这种东西在他们看来也仅仅只是一个装逼的道具罢了,在场的这么些个公子哥里头可没有人被用枪指着脑门过。.
因此,当小铁被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的陌生青年用枪口顶着脑门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脸色为之巨变,好几位胆子稍微小点儿的甚至已经脸色发白的悄悄往后面挪了几步。
也难怪,别看不远处学校大门岗哨上执勤的武警就扛着一支真枪,但谁都清楚,那哨兵手里那支步枪里头十有**装的是空包弹,而眼前这哥们手里的八成是真家伙,更让哥几个心下骇然的是这哥们虽然一副淡然的表情,眼神也格外的平静,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让大家伙打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子寒意来,几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这哥们可是真的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开枪杀人的。
而被枪指着脑门的小铁更是吓傻眼了,片刻之前身上的那股子若有若无的王八之气转瞬间灰飞烟灭,大脑一片空白,傻愣愣的再叫唤不出声来,只知道瞪大了一双惊恐无比的眼睛呆呆的看着用枪指着自己的灰衣青年。。
好在很快的,随着陈扬的一声低斥,这个灰衣青年立刻把枪收了起来退到了陈扬身后,并且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而直到此刻,刚才仿佛被零下十多度的冷空气冻结起来的现场才稍稍的恢复了一丁点儿的生气。
“嘭!”
一声闷响,刚刚从枪口下面死里逃生的小铁那脆弱的小神经再也抗不下去了,四仰八叉的一屁股摔坐到了地板上。
“小铁!”
“没事儿吧,铁子!”
小铁的几个要好哥们这才纷纷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把小铁胡乱的从地板上搀扶了起来,跟着马上往后面退出了老远的距离。
看来他们也不全是草包,都很清楚眼下是什么状况。
的确,很明显,对面站着的这个刚刚还被他们奚落得够呛的男人显然不是一般人,不管是黑的还是白的,总而言之,人家那保镖兜里揣着的那玩意可是实打实的真家伙。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可是老一辈们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陈扬这时候也不觉有点儿头疼,本来他就懒得跟这帮子废材一般见识,但小张这么一把枪亮了出来,回头少不得又有点儿麻烦事要处理。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已经杠上了,那么他倒也没多大所谓,大不了就当发发善心,帮他们家里的长辈们教育一下这些个不成器的废材好了。
心里头既然有了要管管这事儿的念头,陈扬倒也不急着走了,而是当即把手机掏了出来,飞快的拨通了一个号码,很快,电话接通,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交代了电话那头几句,随后就一脸平静的侧过身把车钥匙递回给了小脸儿微微有些泛白的仙儿,淡淡的笑了笑,道:“没事儿,去,把车开过来,咱们走吧。”
“哦。”
仙儿低低的答应一声,这回却是不敢再多生什么是非了,赶紧接过钥匙三两步的跑到奥迪车边上,发动车子,缓缓开到了陈扬跟前。
车停好之后,陈扬也没有急着上车,而是瞥了对面一眼,这时候对面这帮鸟人倒是一个二个都变老实了,虽然还是瞪大了喷火的目光盯着他,但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再多废话半句了。
而身心都饱受摧残的小铁现在稍微缓了些劲儿过来,这会儿眼看着陈扬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大摇大摆要上车离开了,他也仅仅只是敢龇牙咧嘴的怒视着陈扬,
行,你麻痹,咱走着瞧!
小铁恶狠狠的在心里头吼道,喷火的目光死死的瞪在陈扬脸上,仿佛要把陈扬的面容深深的刻进到脑海里头,并且,此刻他脑子里头也已经开始盘算着回头怎么找回这个场子了,什么喝尿吃屎,什么当着陈扬的面玩死那小妞儿等等之类的报复手段如雨后春笋般的蹭蹭的在脑子里头冒了出来。
只不过,如果他知道接下来等着他以及他那些好兄弟的会是如暴风骤雨般惨不忍睹的生活,恐怕他现在就不会生出这么多龌龊的报复念头了。
嘭!
神秘的灰衣青年不经意间轻轻帮陈扬把后车厢的门打开了,陈扬收回目光,微微躬身,正准备钻入车厢里头却又停了一下,重新直起身子,目光扫过对面,微微笑了笑,才淡淡的开口说道:“都在动脑筋了吧?呵呵,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算了,这么跟你们说吧,游戏不是这么玩的,要有品,你们懂?”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这些废材们说话,当然了,也是最后一次。
把话撂下之后,他就再次低下身子,钻进了车厢里头。
“艹!”
眼睁睁的看着奥迪车缓缓启动,对面总算是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骂声,只不过因为灰衣青年此刻仍然站在奥迪车边上,他们这帮人还不敢轻举妄动,否则的话,光是陈扬方才那一通奚落和教训,他们恐怕早忍不住上来砸车了,哪里会容得了陈扬这么大摇大摆的扬长离开。
眨眼功夫,随着奥迪车缓缓驶离,灰衣青年也如同鬼魅一般,再次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众人眼中。
“小铁,你吗你不是打电话叫了附近的警察过来处理吗,怎么这半天还没看到个人影?”
“艹,这帮警察有屁用,对了,这片好像是东城分局管的吧,回头我就让我二舅撤了这狗屁局长!”
“你吗,就这么让人拍屁股走了?我草,哥憋屈啊,哥可受不了这个气,老子这就打电话去卫戍区调个警卫连过来,你吗,不就是玩个枪吗,当谁不会啊?”
一时间,一众公子哥围在小铁身旁,骂声四起,好几个姓子急的更是等不及了,立马就纷纷掏出各自手机打电话叫人过来了。
就在现场一片乱哄哄的景象中,一连串刺耳的警笛声很突兀的由远及近的响了起来。
小铁等人听到这串警笛声顿时神情为之一振,骂声稍停的同时,人人眼中流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来。可不是,以往在他们眼中连蚂蚁都算不上的小警察们这一刻已然成为了他们的亲人,总而言之,在他们看来,不管这些闻讯赶来的警察是哪个分局的,反正都得听他们的话。而这些警察一到场,他们自然便不用再害怕刚才那个持枪伤人的灰衣青年了。
“麻痹,总算他妈赶来了!”
小铁满头冷汗的从嘴里边费劲吐出几个字来,他可是伤得不轻,前面被那灰衣青年一扭手,他那细胳膊就已经脱臼了,现在他一直是咬牙硬撑着的,现在他联系的警察过来了,他总算是可以稍微松口气了。
别的不说,光是自己现在身上所受的伤根本用不着去医院验伤就已经足够让对方把牢底坐穿了。
“哼,想走,现在可没那么容易了!”
小铁在肚子里冷哼了一声。也不怪他这么自信,前面他电话联系的是城东交警队的大队长,这货之前也是因为他在这一带撞伤个路人后认识的,自打结识了他这么个汰渍档之后才通过他家一位长辈姑姑的关系捞了个大队长职务,之后也没少帮他处理一些交通方面的麻烦事,现在,主人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些当狗腿子的还敢不把吃奶的力气都给使上吗。
果不其然,城东交警队这位刘大队长一接到小铁的电话之后就饭也顾不上吃了,立刻召集了手下几个心腹以及十多个附近当班执勤的干警,五六辆车浩浩荡荡的就急急的赶了过来。
要说这位刘大队长也是个人精,知道这些个汰渍档好面子,一路上火急火燎的拉长着警笛,远远的乍一瞧见,不知道的群众还真以为这边出了什么大案子了呢,没办法,谁叫这帮汰渍档好面子呢。
刘大队长不愧是干了十多年交警这活儿的老同志,还没下车呢,就已经远远的瞧见了这边的状况,并且迅速认出了远处那辆被小铁自己弄坏的保时捷,之前他就没少帮铁公子哥在他分管的辖区处理过交通肇事案子,现在一瞅现场情况,心里边已经猜了个**不离十了。
“他吗的,这帮狗曰的汰渍档,又得老子来帮他擦屁股!”
在肚子大骂了一句自个的主子之后,刘大队长一脸严肃的咣咣两声拉开了三菱警车的车门,并且麻利的跳下了车,站在马路中间就叉起了腰,大手朝正缓缓驶过来的奥迪车挥舞了几下,口中没有任何人情味的大声呵斥道:“那谁?没听到警铃声吗?靠边停下!听到没有!”
仙儿的车速本就极慢,这时马路中间杵着个五大三粗的警察,她更不敢开快了,只能是再次降下速度,同时回头看向了陈扬,小声的询问道:“老公,怎么办?咱们真把车停下来吗?”
陈扬朝前面瞥了一眼,看到几辆警车已然把路口给封锁住了,同时好几个基层干警正忙碌着在附近拉警戒线,不由得暗暗皱了下眉头,但也仅仅只是冲仙儿微微点了点头道:“先停下来吧。”
很快,仙儿刚把奥迪靠边停下,路中间的刘大队长就迫不及待的过来敲了敲车窗,不耐烦的呵斥道:“下车!下车!”
刘大队长很懂得规矩,到了事故现场之后并没有急吼吼的立刻去给主子请安,而是摆出了一副接警后公事公办的态度,很有点人民公仆的意思。
陈扬当然更加不会下车,只是稍微把车窗摁下了半扇,扫了一眼板着脸正也朝车窗里头盯过来的刘队,陈扬一向来都不会为难像刘队这样的最基层的干部,同时想到对方既然是接到报警后来办案子的,便很和气的冲刘队点了点头,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是专门过来处理事故的基层的交警同志吧?”
刘队之前看到车里人不肯乖乖下车就已经憋着一肚子火气了,这时候看到陈扬一副领导派头的坐在车里询问自己,更是气得不行,暗骂一句,你吗你多大年纪了?开个破奥迪就敢装大领导?我看你吗你都快赶得上老子我们局里大老板了,还摆谱呢,我艹!
肚子里骂归骂,但刘队显然在京城混的时间不短了,在没有完全摸清楚对方底细之前他是不会乱放王八之气的,毕竟他也只是交警支队的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罢了,四九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当官的了。
刘队很是严肃的点了下头,掏出一本警官证在陈扬眼前晃了晃,然后才一本正经的开口道:“我是东城交警支队的,这是我的证件,请你马上下车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陈扬瞥了一眼警官证上的姓名职务,看到对方是城区支队下面的一个大队长时,不由得有些皱眉,同时也猜到这个什么刘队铁定是对方搬来的救兵了。
念头微微一转,陈扬便从手包里取出了一个黑皮证件本,递出窗外,开口道:“这样吧,这位同志,这是我的证件,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这里你们先处理一下,回头我让秘书跟进一下,了解一下你们的处理结果,好吧?”
刘队这时真有种想抽丫一大嘴巴的冲动,你吗,还有完没完了?不过他还是忍住气下意识的接过陈扬递出来的证件,随手翻看了一下,先是吓了一跳,接着顿时就气乐了。
也难怪,陈扬拿出来的正好是这次他返京参加两会的证件,而他的这本证件可是跟普通的一般参会代表大不相同,普通代表的是红色封皮的,封面是个大大的国徽,而他这本却是中办专门给所有225名中委委员特别制作的证件,黑色真皮质地,封皮上则是一枚大大的党徽,普通人别说见过他这本两会证了,就算是红色封皮的那种普通证都难得一见,因此倒也怪不得这位刘队气得都快笑出声来了。
不过刘队还是绷着张公事公办死鱼脸,勉力压住胸中怒火道:“同志,你过了点儿了,真不把我们人民警察放在眼里了吗?拿本假证忽悠到警察跟前来了?你吗还中央委员?那我是不是应该叫高民生了?”
刘队最终还是忍不下去了,越说越上火,最后干脆爆了粗口,说着还直接把陈扬的两会证给没收了,口中还不停侃道:“高民生懂是谁不?”
“你们公安-部的民生部长我是认识的。”陈扬一阵无语。
刘队闻言差点直接晕倒,他活这么四十多年还真没见过陈扬这号人,一时间也板不起脸来了,欲哭无泪道:“得,小同志,行,你继续编,今儿个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陈扬被呛得说不出话来,而前面的仙儿却是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娇笑了出来,她可是极少看见过陈扬碰到吃瘪的情况,陈扬皱眉瞪了她一眼,她才赶紧把嘴巴给捂住了,但娇俏的脸蛋上还是憋不住一阵盈盈的笑意,就连车外头的刘队都忍不住多瞧了她这个大美女几眼。
看到如花似玉的一个大美人在前面当司机,刘队心里暗骂陈扬一声禽兽,同时又想起来这货得罪的可是那帮汰渍档,心里头不由得又有些替仙儿惋惜起来,他可是很清楚那帮汰渍档都是些什么人的。
或许是仙儿的美貌让一向来铁石心肠的刘队都动了恻隐之心,他叹了口气对陈扬道:“算了算了,小同志,我跟你们说句大实话吧,估计你们也是外地来的,这皇城根水深着呢,你们呀,不开眼得罪不能得罪的人了,他们都是汰渍档,懂得什么叫汰渍档不?待会儿呀,你们就老老实实给人赔个不是,再赔些修理费......”
陈扬没想到这小交警这么多废话,也开始有点生气了,皱眉打断他道:“这位交警同志,你好像还没开始调查吧?如果你们还是这种工作态度,我看是不是有必要向你们昌全局长反映一下了。”
看到陈扬一副不可救药的样子,刘队禁不住大摇其头,也懒得再好言相劝了,再次板起脸来道:“好好说话不会是不?还向昌全局长反映情况,我说你小子不吹牛能死啊?啊!是不是.......”
刘队的废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这时候身后有人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他不耐烦的回过头,喝道:“干什么呢?”
“不是,刘队,彭局的电话,急电!”身后那名干警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满头大汗的急吼吼说道。
“什么彭局?哪个分局的?”刘队一下没反应过来。
那干警紧紧捂住手机,压低声音急道:“刘队,是大老板打过来的!”
刘队闻言心里顿时咯噔猛跳了一下,脸色骤变的惊问道:“谁?谁?大,大老板?昌,昌全局长的电话?”
干警拼命点头,手里拿着的手机就仿佛一个炸药包一样烫手。
刘队手猛的哆嗦了一下,颤抖着把手机接了过来,还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端坐在后车厢里的陈扬,此刻眼中却布满了惊恐之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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