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老者解释的时候,张天元则一边听,一边观察老者手中的毛料。
这是一块表现相当不错的毛料,正如童老板所说,几乎没有裂绺,表面松花非常明显,这都是几乎可以证明毛料可以出好玉的表象啊。
当两种表现完全矛盾的时候,应该怎么选择呢?
这就是赌石之人自己的事情了,你是相信松花和少裂绺,还是相信“宁要一线,不要一片”,最后做决定的是你,赌涨了是你的,赌亏了,那自然也是你的。
这怕就是赌石的乐趣和刺激之处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这块毛料真是来自会卡厂,那么多半里面应该是有翠的,按照这些表现来看,它不太可能是一块“砖头”。
既然不是砖头,那多半就是有翠了,这也是会卡厂毛料的特点,要么赌涨,要么亏死,几乎没有中间的说法。
童老板见那老者贬低自己的毛料,便又说道:“赌石赌石,就是要有个赌性的,若这毛料谁都知道里面有翠,那就不叫赌了,改叫买算了,诸位说是吧。”
他说这话也有道理,既然是赌石,想要万无一失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那个老人抽完了张天元给他的烟,然后捻灭了烟蒂,扔到了随身带着的小塑料袋里,装进口袋之中,这才说道:“你这人倒也实诚,那给个价吧,这毛料多少钱?”
童老板听老人问价,便急忙道:“我也不瞒各位,这毛料因为表现较好。我本来是打算暗标竞投的,不过因为遇到一个熟人。就干脆明标吧,一百万rmb!”
“一百万啊。有点贵了,关键你这绿表现不好啊,这一大片,按照行内的观点,里面出翠的可能性有,但是却不大,这赌性未免太大了一点吧?”那老人摸着胡须,沉吟着,似乎在决定要不要买。
张天元见他们说价。便干脆用鉴字诀看了一下,反正有这便利,不看白不看。
这一看他就现,这块毛料还挺有意思的,那擦出来的绿下面真得是什么都没有,几乎是一个断层,不过再往下,却有一块难得一见的好翠,应该是水种的。虽说比不上冰种,但贵在是满绿正阳,透明如水,玻璃光泽。与玻璃地相似。有少量的杂质。这应该也值不少钱呢。
但他不敢胡乱估价,根据鉴字诀给出的估价,不算成品的话。单单是这块翡翠,应该可以卖个一百二十万左右。
其实单卖翡翠。赚不了多少,这还要看你是否卖得出去。
也许是遇到过更好的翡翠。使得张天元对这块翡翠不是那么感兴趣了。
徐胥在一旁压低了声音问张天元道:“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这个毛料还不错,童老板要的价格不算贵。”张天元只能这么说了,说多了怕泄了底可就不好了。
“一百万还不贵啊?”徐胥惊讶道。
“这毛料就是如此,若是这块翡翠能够与擦出来的绿品质相当,那么价格绝对高于一百万了,所以说是划算的。如果做成成品的话,应该还可以涨,会卡厂的毛料,一旦出翡翠,一般都会赌涨的,这一点不会错的。”张天元给她解释道。
那老人见张天元说的起劲,便笑道:“年轻人,你不会是这个老板请来的托儿吧?”
赌石行里,对托可以说是恨之入骨的,托的存在,完全可以抬高毛料很多价格,这让赌石的商人都非常不爽。
所以这老人一这么说,张天元脸色就“唰”地变了。
“老人家,我敬你是前辈,但也不要乱开玩笑,你说我是托,我还觉得你是托呢,你喜欢买就买,不喜欢买就走人,没有人拦着你。你若是瞧不上这块毛料,我买了就是了,但你可别后悔。”张天元是真得生气了,一旦被误会为托,那可是要遭大罪的,他能不生气吗?
张天元虽然有点瞧不起这块翡翠,不过却也觉得买来不亏,以他的手艺,将翡翠变成饰之后,卖个两三百万那都是有可能的,这可不是乱吹大气。
“哦?你果真要买?”那老人笑着问道。
“买当然可以,不过我怕你是这位老板的托儿,故意引诱我上当。所以咱们得赌点什么,不然若是赌亏了,我岂不是哭都来不及了?”张天元不打算给这老人留面子了,他已经有些生气了,而且还是在徐胥面前让他难堪,这令他非常不爽。
人老怎么样,人老就可以胡说八道了吗?
童老板倒是聪明,站在一旁并未说话,他心里头高兴着呢,不管是张天元买,还是那个老人买,反正最后他的毛料都卖出去了,他能不高兴吗?
“年轻人还真是受不起玩笑话啊,老夫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呢。”那老人捋着胡须笑道。
见老人口气缓和了,张天元才道:“您这玩笑可是会害死人的。我与童老板相识不假,但那是生意上的关系,你若说我是托,那就是等于陷我于不义啊,我能不急,能不当真吗?”
“好好好,年轻人说的有道理,是老夫嘴贱了。不过你说要赌,咱们赌点什么?那老人笑着问道。
张天元看了看老者腰间的一个很像香囊的布包,突然计上心来,便笑道:“老人家,您在盘玉?”
“吆喝,年轻人眼力不错啊,而且还知道盘玉,没错没错,老夫就是在盘玉呢,这布囊之中的是一块玉佩,大约是唐代的,老夫十万块买来的,你想赌它?可你有相称的东西吗?”老人笑着问道。
张天元透过布囊已经鉴定过老人那块玉佩了,如果盘熟了,卖个两三百万大概不是问题。如果在拍卖会上的话,兴许还能更贵一些。自己的那那个玉坠其实大概也就是这个价位上下浮动,倒是赌着不亏。
于是。他将吊坠取了出来,在那老人面前晃了晃道:“老人家,你可看好了,这可是战国玉,价值你自己估吧,我就不多说了,这是我爷爷盘好了的玉坠,你看这沁色,这漂亮的外表。不会比你那玉佩差吧?”
老者仔细盯着张天元手中的玉坠看了半晌,又戴上了老花镜,拿着放大镜观察了半天,这才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真得是战国玉,没想到你这年轻人身上居然有这等宝物,行,你说怎么赌吧,老夫奉陪。”
“这样。我来现场切石,就这块毛料,如果它出了翠,且价值在一百万以上。就算我赢了,而如果不出翠,或者出的翠价值在一百万以下。那就是前辈你赢了,如何?”
“使不得使不得啊。张老弟,你这简直就是给自己挖坑啊。太不划算了啊。”童老板急忙说道。
“童老板,你莫非对自己的毛料没有信心?”张天元问道。
“张老弟,你是萧老板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不怕你笑话,就说句实话吧,这块毛料,我还真拿不准,所以才会明标,而不是暗标,你这赌亏的几率非常大啊,就算出了翠,那也未必就能值一百万啊。”童老板压低了声音在张天元耳边说道。
张天元笑道:“多谢童老板好意,不过不用了,亏了是我的,不会怪童老板的,我在门口押了六百万的押金,买块一百万的毛料,不算什么。”
徐胥也劝道:“天元,我觉得你还是谨慎一点好,你这要是输了,不光是白花一百万啊,而且连那个玉坠也要输了。”
“徐胥,放心吧,我一直相信命运,我的命一直不赖,不然怎么会遇到你呢?”张天元笑了笑。
当然,相信命运那是屁话,关键是他看到了毛料里面有什么啊,不然鬼才愿意赌呢。
而且这块毛料里面的翡翠不算太极品,就算真切出来了,也不会引起太大的轰动,他这才会决定在现场开切呢。
“童老板,一百万是吧,我马上把钱给你汇过去,你查看一下。”
不得不说,这网络时代就是方便,两个人哪儿都不用去,直接现场电话上网就可以交易了。
童老板收了钱,一颗心也就放下了,既然张天元想赌,他也拦不住,他说的话已经够多了,也算是尽了心了,真除了事儿,相信萧峰锐怪不了他。
“哎,那边现场解石了,都去凑凑热闹吧。”
听到张天元这边要解石,一些凑热闹的人也都围了过来,一时间,周围全都是人。
张天元将徐胥护在自己身后,让她到了自己身边站着,这里空间大,因为他要解石,也没人会挤过来,所以徐胥也不会被某些人的咸猪手碰到了。
“年轻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确定要在这里解石,跟老夫赌一把吗?”那老者笑眯眯地问道。
“既然说了赌,那就赌。”
“你就不怕把你爷爷传给你的玉坠输了?”
“如果真输了,那我也认了,赌石赌石,不就是图个刺激嘛。”张天元装得倒是挺像的,看起来要义无反顾,不惜一切代价了,其实却是心里早就有底了。
对于他和那位老者的赌博,有人赞他是少年英雄,有胆有识。而有人则说他是赌瘾太大,注定败家子。
不管说什么,这都跟张天元没关系,他现在要专心解石了。
……
不得不说,这第二个场地里的人,大多素质还是比较好的,因为能进入这里的,多半那都是行内的人,知道规矩,不会乱挤,更不会乱说话。
要是在第一个场地的话,只怕此时张天元都要被挤趴下了吧,而且这第二个场地,也有巡逻的武.警,这可是政.府专门抽调过来维护现场安全的,也是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暴.恐事件。
毛料很大,足足有两三百斤重,这必须得用切石机了,单靠人力那纯粹就是做梦。
张天元虽说能做到,可未免太过惊世骇俗,还是稳一点,用切石机比较不容易引起振动。
“我以前也听说过赌石、解石,不过并不清楚,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而且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来看,这都赶上庙会了啊。”徐胥忍不住感慨道。
“那是,很多人只知道翡翠的漂亮,只知道珠宝的好看,却不知道美丽的翡翠就是从这些丑陋的石料之中切出来的,很神奇吧?这就是大自然,没有它做不到的事情。”张天元感慨了一番,童老板已经吩咐几个收钱干力气活的汉子把那毛料搬到了切石机跟前。
“你自己解石?”见张天元就要上手,那老者讶然问道。
“怎么?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只是有点惊讶啊,你这样的年轻人居然也懂得解石之技巧,要知道相石是一回事儿,可解石也是大有学问的,有些人将一块极品翡翠切坏了,那是悔之晚矣啊。”老者感慨道。
“多谢老人家关心,不过我这解石技巧已经跟随几位名师学过了,应该还可以入您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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