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这是上个月书店的盈利。”
秦虎把账本子和银钱都放到桌上，旁边有准备好的点心，秦虎拿起一块塞进嘴里，宋挽拿起账本子，柔声说：“揣着这么多银两怪费力气的，以后可以去钱庄兑成银票。”
秦虎咽下嘴里的东西，说：“我原本也是想这样做的，但秦爷说东家没发话，我们下面的人不能擅作主张，破坏了规矩。”
宋挽愣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很适应现在管人的身份，若是秦虎今天直接带着银票来，她一点儿都不会觉得他自作主张坏了规矩，反而会觉得他心思灵活，知道变通。
若是人人都这样，她这个东家到最后岂不是一点儿威严都没有了？
宋挽反思了下自己，原本想让秦虎吃点东西就回去休息的，直接当着他的面打开账簿，又让白荷清点银两核对起来。
银钱和账簿都是没问题的，宋挽拿了一锭碎银给秦虎，说：“最近雨水多，秦叔的腿脚恐怕会不舒服，你多看顾着店里，让他少喝点酒。”
秦虎露齿一笑，说：“东家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他乱来的。”
秦虎离开后，宋挽召来李山，让他去把凑成整数的银钱换成银票。
李山拿了钱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屈膝跪下，对宋挽说：“李山斗胆，请夫人做主把春秀许给我。”
这几个月春秀的状态越来越好，与那孩子也亲近了些，再没有之前的敌意，宋挽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对李山的话没有任何意外。
不过心里认同归认同，宋挽可不会随随便便就把春秀嫁出去，她故意绷着脸，看着李山问：“空口白牙的，你就想娶我的春秀？”
李山说：“我已在京中置办宅院，虽然院子很小，但也够他们娘俩生活，院子就在离宋府两条街的地方，夫人随时都能见她，我之前向大人请示，想要继续回校尉营训练，但大人没有同意，不过我会想其他法子，让他们娘俩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李山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对镯子，镯子是嵌金的，做工虽然算不上极品，却也很精美了。
“这对镯子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对我来说意义很不一样，我用剩下的钱嵌了点金在上面，勉勉强强也能给春秀做定情信物。”
李山平日过得糙，性子也大大咧咧的，还能想到拿传家宝给春秀做定情信物也算是有心了。
宋挽盯着镯子看了会儿，问：“你就用这个做聘礼？”
李山迟疑了下，说：“夫人，不瞒你说，置办完宅院和这些东西，我手头剩下的钱只够办婚礼了，若你觉得还不够，可以先把镯子收着，给我点时间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你要想什么法子？借还是赌？”
李山摇头，眼神坚定的说：“我听说现在的镖师挺赚钱的，走一趟镖能有不少银子，可以去试试。”
李山说得很诚恳，明显是早就探听好了。
只是走一趟镖少则要花好几个月的时间，多则要一年半载，这一路上的风险更是多不胜数，宋挽并不是真的想为难他，只是想看看他的诚意，给白荷递了眼色，白荷便从李山手里接过镯子。
宋挽温声说：“春秀虽然是我的丫鬟，但在我心里，她和我的亲人一样，宋家出事后，她被牵连受了不少苦，日后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这便是同意这门婚事了。
李山眼睛亮起，克制住激动说：“请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待他们娘俩，绝不让他们受什么委屈！”
宋挽点点头，说：“婚礼要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不必太铺张，量力而行便好，毕竟日子是你们自己过，不用演给别人看。”
“是。”
李山先去兑换银票，宋挽交待白荷去准备一些婚礼要用的东西，自己慢慢悠悠回到宁康苑。
刚进院门，春秀便迎上来，欢喜的说：“夫人，奴婢给你做了雪莲果排骨汤，这会儿正好煲好了，快趁热尝尝吧。”
春秀的语气轻快，眉眼的笑意真切了许多，夹着些许温柔，没了刚回来时的阴郁悲痛，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宋挽应了一声，和她一起回到屋里，桌上果然摆着一盅汤，香气扑鼻。
在春秀殷切的期盼下，宋挽连喝了三口汤，认真的夸赞：“很好喝。”
春秀笑起，高兴的说：“夫人喜欢就好，在过些时候入了夏就有莲蓬吃了，到时奴婢再给夫人做点心吃。”
虽然人开朗了不少，春秀的心思却还大都在宋挽身上，成天都在琢磨做什么好吃的来投喂宋挽。
宋挽暗暗叹了口气，拉着春秀坐下。
按规矩，主子和下人是不能同坐的，春秀很是不安，宋挽拍拍她的肩膀说：“乖乖坐好，我仰头看你怪累的。”
春秀便不动了，只是身子还僵着，颇为别扭。
宋挽把那对镯子拿出来，亲自给她戴上。
春秀被惊到，小心翼翼的问：“夫人怎么突然送奴婢镯子？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惹姑娘不开心了？”
春秀脑子里瞬间浮起许多不好的联想，宋挽不许她挣扎，把两只镯子都给她戴上，柔声说：“你没做错什么，这镯子不是我送的，是别人托我送你的，听说还是传家宝呢。”
“夫人说笑了，奴婢一直在院子里待着，不认识别的什么人呀。”
春秀说着要把镯子取下来，手碰到镯子后，猛然想到什么，整个人顿住，而后小脸一下子烧得透红，她低下头不敢看宋挽的眼睛，糯糯的说：“他怎么敢去烦夫人？”
这话不自觉带着嗔怪和撒娇的意味。
宋挽在春秀眉心轻轻戳了一下，说：“他想娶我最喜欢的丫鬟，自然要先征得我的同意才行，难道你还想一直瞒着我？”
春秀猛然抬头，说：“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愿意一直陪在夫人身边！”
春秀说着眼眶又红了，宋挽轻笑出声：“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还把这种话挂在嘴边？”
。入殓师灵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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