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鞑一出现,顾岩廷的目光就落到他身上。
那眼神极凶狠,如同山林里的野兽,只有嗜血的天性,根本没有人性。
顾岩廷身上未着寸缕,被血染透,拳头甚至还在往下滴血,有种神佛难挡的强悍气势。
赤鞑身旁的人不自觉往旁边挪了挪,赤鞑没躲,只是握紧了腰上的佩刀。
顾岩廷盯着赤鞑看了一会儿,提步朝他走来。
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淋淋的脚印。
然而越靠近赤鞑,顾岩廷身上的杀气越少,身体也越放松,他的眼神仍是冷的,没有一点温度,却不像刚刚那样叫人不寒而栗。
最终顾岩廷在距离赤鞑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他仔仔细细打量着赤鞑,鼻子跟着张合,像是在辨认什么气息。
赤鞑的心脏鼓跳如擂,几乎要被巨大的喜悦冲昏头。
顾岩廷之前泡的药里有他的血,如果真的成功了,这是要认主啊!
旁边的士兵不知道赤鞑在暗中计划什么,担心赤鞑会被顾岩廷伤害,举起手里的弓弩对准顾岩廷。
顾岩廷敏锐的看向他们,眼神复又变得凶狠,浑身的肌肉也寸寸紧绷起来。
如此鲜明的对比让赤鞑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不要轻举妄动,对顾岩廷说:“放松,只要你听我的,他们不会伤害你。”
顾岩廷将目光转向他,似乎在思考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赤鞑笑着说:“好孩子,相信我,我会教你认识这个世界。”
话音落下,顾岩廷突然快如闪电的抓住赤鞑的手。
“将军!”
有越西士兵忍不住发出惊呼,赤鞑自己也吓了一跳,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但顾岩廷并没有暴起伤害赤鞑,只是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吸了满满一口血。
咽掉那口血后,顾岩廷轰然倒地晕了过去。
赤鞑顾不上自己手上的伤,高兴的说:“把他抬回去好好照顾!”
顾岩廷是在第二天上午醒来的,许是怕他又跑一次,赤鞑让人把他放在自己房间,顾岩廷一睁眼,便看见挂在房间正中央的地图。
这是一张完整的昭陵地图,将昭陵境内排得上名的山川河流都标记在了上面。
顾岩廷起身走近,看到赤鞑桌上还有一张小一点的地图,这张是远峰郡的地图,上面标注的东西很多,但城后的北衡山只有一个大概,并没有详细的地形解析。
赤鞑应该还没有派人去山里好好查探过。
顾岩廷正看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顾岩廷犹豫了一瞬,仍是背对着门站着,没有理会来人。
来人朝他走来,从气息和脚步声来看,都是赤鞑无疑。
顾岩廷想,今天他就该“认主”了。
赤鞑来到顾岩廷身边,问:“从这些图上看出什么了?”
顾岩廷没有回答,只是偏头看向赤鞑。
赤鞑的脸被两条狰狞的伤疤划分成几块,所有表情都被破坏,看不出什么情绪,但顾岩廷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他是高兴的。
他以为自己做的白日梦都要实现了,怎么可能不高兴?
顾岩廷和昨晚一样仔细打量着赤鞑,在看到他手腕上还很狰狞的牙印后,眼底涌现出巨大的渴求来。
赤鞑立刻明白顾岩廷是想喝自己的血,他举起手,果然看到顾岩廷的目光一直追着自己,像是饿极了的狼。
赤鞑没有觉得冒犯,很愉悦的问:“想喝我的血?”
顾岩廷眼底闪过冷芒,他不止想喝赤鞑的血,还想砍了赤鞑的脑袋当球踢。
顾岩廷不想跟赤鞑沟通,索性不说话,赤鞑也不生气,循循善诱的说:“我可以给你血喝,但你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才行。”
顾岩廷没有反应,但眼底的渴求一点儿都没有减少。
赤鞑有很丰富的驯兽经验,这个时候完全把顾岩廷当成野兽来对待,他划破自己的手放了一碗血给顾岩廷喝,然后带顾岩廷去了营里的练武场。
练武场上,已经有十名越西士兵被赤鞑挑选出来,顾岩廷要做的,就是和这十名越西士兵决斗。
这十个越西士兵的身形和顾岩廷都差不多,赤鞑给他们许诺了非常丰厚的奖赏,这些人看顾岩廷的眼神也很狂热。
顾岩廷毫不畏惧,上场之后便如同脱缰的野马,全力厮杀起来。
赤鞑没有给顾岩廷兵器,这些越西士兵手上却都拿着刀,饶是如此,顾岩廷的战斗力也相当惊人,不过转瞬,便一拳将其中一个越西士兵打倒在地。
和那天晚上一样,顾岩廷一拳就打爆了那个人的头,坚硬无比的头骨在他的拳头下似乎变得不堪一击。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有人觉得害怕,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赤鞑说了,如果今天这十个人不能打败顾岩廷,那么明天,打败顾岩廷的奖赏会翻倍。
这样丰厚的奖赏,是很值得豁出性命去搏一搏的。
顾岩廷现在的力气明显比这些人大了许多倍,对决很快结束,顾岩廷站在十个人的尸体中间,胸口剧烈的起伏,喘息声又重又急,更像兽类了。
赤鞑又给顾岩廷喝了一碗血,并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第二天、第三天,这样的决斗依然在上演。
为了奖赏主动加入决斗的人数量变少,顾岩廷三个字,慢慢成为压在所有人心头的一块巨石。
他们有些迷茫,明明他们打仗是为了抢占昭陵的城池和肥沃的土壤,为什么攻破远峰郡以后,他们一直停滞在这里,还要做无谓的牺牲?
到第五天,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冲进赤鞑的房间问:“将军,我们什么时候才会继续进攻?你还想让那个怪物杀死我们多少人?”
赤鞑对顾岩廷最近的表现很满意,虽然他想把顾岩廷当宠物养着,还是给顾岩廷穿了衣服,让他自己用筷子吃饭。
听到那人的话,顾岩廷没什么反应,依然埋头吃东西。
赤鞑冷冷的看向那人问:“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决策?”
赤鞑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叫人不寒而栗。
那人低下头,慌乱地说:“属下不敢。”
赤鞑的眼皮微抬,幽幽道:“你做都做了还说不敢,就这么怕死?”
。入殓师灵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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