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苑打定主意要给宋挽撑腰,留宋挽吃了午饭才放她离开。
宋挽从凤来宫出来没走多远,便看到顾岩廷和赤月澜站在一处正在说话。
顾岩廷是背对着宋挽站的,赤月澜没有被他完全挡住,露了一点侧脸出来,远远的,宋挽看到她眉眼含笑,风情妩媚,画面倒是意外的和谐。
宋挽安静看着,慢慢走近,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顾岩廷回过头来。
顾岩廷回头的时候脸上神情很冷,目光触及宋挽,神情便软了下来,朝宋挽伸出手。
宋挽快走几步,将手交到顾岩廷手上,柔柔的问:“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派人通传一声?”
“刚过来,”顾岩廷说,而后很自然的揽了宋挽的腰,“回家吧。”
说完揽着宋挽越过赤月澜往前走,赤月澜乖巧的跟在后面,并不开口打扰他们说话。
宋挽轻声问顾岩廷:“吃饭了吗?”
“吃了。”
赵擎也留他吃了饭,那就只剩赤月澜一个人没吃了。
宋挽迟疑片刻,没有出声,等回到侯府,还是让厨房做了饭食送去清越阁。
两日后,越西使臣团离京,赤月澜被恩准去送行,顾岩廷和宋挽同乘马车一起。
使臣团到城门口后,赤月澜下马车,去与赤雄告别。
那时天气正好,赤月澜穿着昭陵女子的衣裙,做妇人打扮,站在马下仰头看着赤雄,含笑说话的模样刻入了很多人心里。
那些人突然觉得,西敌军是杀了很多昭陵士兵没错,但越西这位公主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其实并没有什么错呀,而且如今她一个人背井离乡,留在瀚京,到死可能都再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也怪可怜的。
赤月澜什么都没有做,很多人就已经抛开越西和昭陵之间的仇怨,同情起她来了。
赤月澜和赤雄只说了几句话,使臣团便继续出发了。
赤月澜站在原地,直到使臣团的车马完全消失不见,才转身回来。
她没有立刻回自己的马车,而是站在宋挽和顾岩廷的马车前,诚恳的说:“谢谢夫君和夫人今日陪我过来。”
顾岩廷揽着宋挽,看都没看赤月澜一眼,沉沉的说:“我不是陪你来的。”
他是陪的宋挽。
赤月澜也不在意,按照越西的礼制行礼表示感谢,顾岩廷眉头微皱,闪过不悦,说:“你已经是昭陵人了,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动作。”
顾岩廷的态度很强硬,要赤月澜完全把过去剥离,赤月澜没有表现出委屈或者难过,弯眸笑道:“好。”
等她回到马车上,顾岩廷让马夫送赤月澜回府,然后陪宋挽去了越安侯府。
阿炤和乐安在这里待了几天,阮氏高兴的不行,但一看到顾岩廷就沉了脸。
宋挽直到阮氏是因为自己,笑着问:“可是阿炤和乐安调皮惹姑母生气了?”
“他们听话的很,哪里会惹我生气,”阮氏嗔怪的说,横了顾岩廷一眼道,“我知道不是你自己想娶那位越西公主的,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清楚,那位越西公主虽然顶着公主的名号,却只是个外邦人,按照规矩那也是个妾,你别给我犯浑做对不起阿挽的事,不管发生什么事,定远侯府只有她一个当家主母,我也只有她一个侄媳妇,你要是敢为了不三不四的人让她受委屈,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顾岩廷之前都不想承认阮氏的姑母身份,今天却很认真的把她的话听了进去,听完还认真的回答:“我当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阮氏哼了一声,又安慰宋挽道:“咱们阮家的男人并没有纳妾的先例,这件事虽然不是他的错,但也是他对不起你,若他有什么异心,你可千万不要委屈自己,一旦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就来找我,姑母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宋挽知道阮氏是真的会站在自己这边,温笑道:“是我劝他娶公主的,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受委屈,姑母就不要怪他了。”
阮氏见宋挽到这个时候还在维护顾岩廷,越发心疼,拉着宋挽的手说:“好孩子,我知道你向来顾全大局,你这般的品性样貌,便是和离了带着孩子,也有大把的世家公子登门求娶的。”
这话一出,顾岩廷的脸色就变了,他沉着脸对阮氏说:“我还没死,就算我死了,谁敢打我的人的主意,也要问问我答不答应!”
顾岩廷这话说的杀气腾腾,阮氏却毫不畏惧,不客气的白了顾岩廷一眼,说:“你死都死了,谁还管你答不答应?”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宋挽岔开话题,和阮氏一起去看孩子。
阮氏一直在夸阿炤和乐安不认生,胃口也好,吃完就睡,完全不会让人操心。
宋挽听着也觉得欣慰,到了阿炤和乐安住的院子,却听到响亮的啼哭声。
宋挽立刻加快步子,抢先一步进入屋里,白荷和奶娘在哄孩子,没有留意到宋挽到来,宋挽往前走了两步,听到白荷说:“好端端的,小世子和小小姐怎么哭起来了,而且还越哭越厉害。”
宋挽停下来,想起宋秋瑟之前说她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阮氏随后进屋,从奶娘手里接过阿炤,见宋挽还站在原地,疑惑道:“阿挽,你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有东西忘在车上,白荷跟我一起去拿一下吧。”
宋挽说完转身就走,她走的很快,几乎是小跑的,一路走出院子好远才停下,过了会儿白荷跟过来,宋挽低声问:“阿炤他们还在哭吗?”
白荷如实说:“奴婢走的时候小世子的哭声好像小一些了。”
宋挽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二小姐给他们做的护身符一定要随身戴着,便是洗澡也不要取下来。”
护身符里滴了宋秋瑟的血,宋秋瑟就是用这种方法安抚阿炤和乐安,让他们不要一直哭的。
白荷点头,见宋挽的表情有些严肃,试探着问:“夫人,是府上出什么事了吗?”
宋挽摇头,随口道:“你再在这里照顾阿炤和乐安一点时间,我有些事要处理,等事情结束再接他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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