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的口才实在是好极了,秦岳一腔热血都被点燃,完全顾不上儿女之情,吃饭的时候已揽着方景的肩膀叫方兄,捎带着连顾岩廷都被灌了好几杯酒。
秦岳看不惯官场那套,酒量也不好,又不会像方景这样耍滑头,实打实的喝了几杯后,醉意便上了头。
宋挽见他说话都有些打结了,便想让人送秦岳回去,秦岳不肯,揽着方景的肩膀说:“方兄,你注定是要干大事业的人,但自古以来,成大事者,都顾不上家长里短,以后你若娶妻生子,岂不是要聚少离多?”
宋挽还以为秦岳喝了酒聊尽兴了早就忘记这件事,没想到他还记着。
方景拍拍秦岳的肩膀,感叹的说:“娶妻当娶贤,我要娶别人,肯定一开始就要坦白这些情况,她若是还愿意嫁给我,必然会支持我的。”
秦岳点点头,说:“她自然是深明大义的。”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秦岳心中五味杂陈,又照着方景的肩膀拍了几下,说:“我不胜酒力,这就回去休息了,改日有机会再陪方兄喝个痛快。”
说完也不需要人扶,起身走了出去,背影颇为落寞,可怜兮兮的,也不知道到底醉了几分。
等秦岳走远,方景偏头问宋挽:“他也喜欢二小姐?”
这话说的好像他真的喜欢宋秋瑟。
宋挽总觉得亏欠了秦岳,如实说:“瑟瑟想借机让他死心,不想让他白白耗费时间在自己身上。”
方景挑眉,问:“所以二小姐的想法是因他而起的?”
宋挽抿唇,算是默认,方景笑了笑,说:“我知道了,帮人帮到底,既然二小姐有此想法,我自然要让她如愿以偿。”
方景的酒量很好,一点儿也没有醉,却还是以醉酒为由,在定远侯府歇了一夜。
过了几日,孟氏又送来帖子,请宋秋瑟去林府与她一起商议写书的事,帖子只请了宋秋瑟一人,宋挽收到帖子后才想起瑟瑟回来这么久,似乎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出过门。
宋挽把帖子拿给宋秋瑟,宋秋瑟扫了一眼便问:“姐姐不与我一起去?”
宋挽说:“写书之事是你与林夫人在商议,我去了也没什么用,而且今日府上还有些事,不过瑟瑟要我陪着一道也是可以的。”
宋秋瑟合上帖子,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哪里需要姐姐一直陪着,不过是随口问问。”
宋秋瑟的语气轻松,宋挽反倒不大放心,说:“青萼已经回府了,我让青萼陪你一起吧。”
宋秋瑟摇头,说:“不用,我是去写书的,又不是要与人打架,她好不容易回来,在家多休息一下也好。”
宋秋瑟换了身衣服带了两本书,便带着丫鬟去了林府。
进了孟氏住的院子,方景的身影先映入眼帘,孟氏不知其中缘由,拉着宋秋瑟的手解释:“上次诗会方公子的才能你也是看到了的,我特意请他今日前来,听听我们的构思还有没有疏漏改进之处,咱们都是为了讨论学术,就不计较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了,可好?”
方景也装得一本正经的向宋秋瑟道歉,宋秋瑟是真的拿孟氏当朋友,没接方景的话,对孟氏说:“请夫人恕罪,我和方景之前就认识,他来找你,全都是为了做戏,好与我假成亲,帮我解决眼下的大麻烦。”
孟氏没想到宋秋瑟会说这样的话,愣了一下问:“瑟瑟既然决定好了要做戏,怎么又与我说了?”
她没有因为宋秋瑟有假成亲的想法惊讶,只觉得她坦白的太快。
宋秋瑟淡淡的说:“戏都是演给外人看的。”
宋秋瑟是不爱说什么客套话的,能对孟氏说出这句话,便是没有把她当外人.
孟氏聪慧,又与宋秋瑟接触了这么多次,也是了解她的性子,叹了口气说:“瑟瑟果然是面冷心软,如此实在太容易吃亏了,我收了他许多好处,也不是白帮他的忙,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成亲,都不必对我心存愧疚。”
方景点头说:“我答应帮你,看中的也是定远侯和夫人的权势和人脉,大家都是各取所需。”
宋秋瑟绷着脸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不用把我想得太好。”
小人哪里会时时刻刻都在告诉别人自己不好?
方景和孟氏对视一眼,看破不说破。
方景已经知道孟氏和宋秋瑟的大概思路,提了一些自己的见解,孟氏便提笔写了题记,三人商量着改了改,一天时间便又过去了。
吃过晚饭,方景送宋秋瑟回去。
说是送,两人还是各自坐的一辆马车,宋秋瑟在前,方景在后,路上并未有任何交谈。
马车刚到定远侯府,秦岳也从宫里回来。
丫鬟撩开帘子,宋秋瑟探身出去,先看到秦岳挺直背脊骑坐在马上,下一刻,方景从马车下来,殷切的伸出手想要扶她。
秦岳也翻身下了马,大步走到方景旁边,朝宋秋瑟伸出手。
方景比秦岳要矮一些,手虽然胖乎乎的,却不及秦岳的宽厚有力。
宋秋瑟没有犹豫,把手交给方景,然而还没碰到方景的手,就被秦岳强行抓了过去。
秦岳相当霸道,不给宋秋瑟反应的机会,用力一拉,就把人拉进自己怀里抱住。
伺候宋秋瑟的丫鬟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声道:“你干什么!?”
秦岳揽着宋秋瑟的腰,迎着那丫鬟的视线说:“我在扶你家小姐下马车,不然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放开我!”
宋秋瑟低喝一声,想要推开秦岳,无奈两人的力量悬殊太大,秦岳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方景忍不住说:“秦大人……”
秦岳打断方景,沉沉的说:“方兄请先回吧,我有话与她说,这是定远侯府,我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方兄若是有什么疑虑,改日我定会好好向方兄解释。”
秦岳的语气强横,没有给方景丝毫商量的余地。
方景看看秦岳又看看宋挽,最终说:“既然如此,那草民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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