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景和安雪棠等人离开很远后,树上的白枫才冲破自己点的穴。
墨云景和凤鸣都不是好糊弄之人,他若不是点穴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或许他已经被他们发现。
直到看不见安雪棠等人的身影,白寒也从远处的树上飞过来。
他落在白枫跟前,皱着眉头道,“林夕是谁,先前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北疆王和北疆王妃竟亲自来安葬,看来也不是个小人物,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
白寒说完之后,白枫一直没有回应,沉默了片刻,白枫有些不满的眼神扫了白寒一眼,“本宫不想听到有人喊她为北疆王妃。”
“……”
白寒其实非常不满意安雪棠,以前他认识的白枫从未在乎所谓的男女之情,做什么事也不会被情感牵绊。
可是自从这个安雪棠出现后,白枫这些日子以来做的事情总是失控,失控也就罢了,偏生还伤害到了他自己。
白枫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可白寒就是觉得这安雪棠就是个祸害,若不是因为她,白枫又何必在自己体内下蛊毒。
若不是因为安雪棠,白枫又怎么可能身中剧毒。
想到这,白寒恨不得将安雪棠这个祸害直接杀了,这样一来,白枫也不至于三番两次在她手中翻跟头。
不过眼下在白枫面前,他隐藏起了对安雪棠的杀意。
安雪棠她们一行人回到王府,安雪棠便病倒了,这些天来,一直在为林夕守灵,胃口也不很好,所以等所有事结束,她彻底松懈后,先前吃猛药留下来的毛病突然就变得明显。
安雪棠回来的当天夜里就发了高烧,凤鸣虽给她煎药,但就是不见好转。
这晚,安雪棠高烧不退,墨云景亲自在旁照顾,给她用凉水擦身子,给她降温,一件一件,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凤鸣则是给安雪棠煎药,其他的事情他有心想插手,可墨云景压根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甚至,这墨云景在关乎安雪棠的事情上,心眼很小。
不过凤鸣对此也乐见其成,他越是在乎那就说明他付出感情越多,这对他的阿棠来说,是好事。
更何况……他近日来身体越发的感觉不舒服,发病的次数也从原先的每月月圆之夜变得没有任何规律。
现在的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还能陪他家阿棠多久,所以如今看到墨云景对阿棠上心,他就算离开,也能走的安心些。
凤鸣这一晚没有进屋,但他一直守在景棠苑中,每隔一个时辰就敲门进去看看安雪棠退烧没。
直到寅时一刻,安雪棠才彻底退烧,凤鸣给她把脉确认没其他事后,这颗悬着的心这才彻底落下。
“如何?”
凤鸣收回给安雪棠把脉的手后,墨云景听不出情绪的嗓音随着响起。
“阿棠没事了,辛苦。”
墨云景没有应声,安雪棠是他的王妃,他照顾自己的心爱之人还不需要任何人跟他说辛苦和道谢。
凤鸣没有立即离开,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沉睡的安雪棠,片刻后说道,“关于本座跟你说的解蛊毒方式,你考虑的如何?”
墨云景抿嘴,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凤鸣的话,这会儿深邃的双眸看着床上的安雪棠,眼里深阔如苍穹、邃光恍如晨星。
凤鸣也没有着急他给答案,毕竟不管怎么如何选择,都有伤害。
他所提议的方法是蛊毒转移法,只要阿棠怀了孩子,那么蛊虫便会转移到孩子的体内。
只是,孩子身体里的蛊毒可就要伴随孩子一生,因为从母体转移过来的蛊毒误无解。
现如今就是要看墨云景怎么选,以阿棠的性子若是知道这种方式,在蛊毒解开之前,她应是不会让自己怀上孩子。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安雪棠脸上,房间里一时寂静的可怖。
也不知过了多久,墨云景才说道,“既然手术的方式更危险,那便用这种方式。”
凤鸣心中其实也是更倾向于这样的方式,只是有一件事他必须要告诉墨云景,“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带着情人蛊出生的孩童,定会被母蛊携带着控制这个孩子......”
还不等凤鸣说完,墨云景面无表情的打断他道,“这孩子...自是不能要。”
“!”
凤鸣怔愣在原地片刻,不过转而又觉得这样的话从墨云景口中说出来,好似一点也不意外。
是了,对于墨云景来说,安雪棠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有了孩子,他最爱的还是安雪棠,任何会危害到安雪棠的人和物,他定是不会放在安雪棠身边。
那孩子若是生了下来,以阿棠的性子,定会舍不得抛弃,可放在她身边,万一白枫利用孩子伤害她,他们根本防不胜防,而且也没办法防,除非不让孩子跟在安雪棠身边。
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又怎舍得不养在身边。
也是考虑到了这样的问题,所以他自己对于这种解蛊方式也不是特别坚定。
可方才听到墨云景说这个孩子不能要时,他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凤鸣没有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他深深看了眼安雪棠后便转身离开。
墨云景这时缓缓走到床边,坐在床边,那双漆黑深邃的双眸盯着安雪棠的容颜,谁也不知道此刻他脑海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片刻后,他慢慢抬起手,往她额头上摸去,见她不似先前那般烫,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自己也上了床,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沉沉睡去。
……
次日,安雪棠醒过来时便觉得自己身体明显有些虚弱,脑海里晕晕乎乎的想起昨日之事,她记得自己身体有些烫,意识到自己发烧了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晕了过去。
后来这一夜发生了什么,她丝毫没有印象。
她悠悠坐了起来,房间里早就没有了墨云景的身影,她刚想出声喊外面守着的寿儿和康儿,这时门被人从外推开。
下意识抬眸望去,只见墨云景逆着光不疾不徐地走来,屋门外明亮的光线将他的身形轮廓修饰得明暗有致,他每走一步,安雪棠就觉得自己心跳的频率与他走路的频率一样,有些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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