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兰本不想说什么,师娘不认得徐三爷,时常进府的她又怎能不认识?当初时的惊喜茫然过后,冷静下来的素兰多多少少猜到了什么。何况徐老爷未曾命她侍寝,摆明了是在做戏,就是猜不透堂堂徐三爷为何要这么做?
她当然不晓得徐灏还保持着年轻心态,一来答应了蕙兰,二来觉得好玩,仅此而已,至于物议名声之类,从来没在乎过。
所以素兰根本不敢和徐灏说什么,徐灏也没必要说,现在被师娘一口咬定她和男人一条心,实在是冤枉了她。
左一句右一句的指责,于是素兰忍不住说道:“人家喜欢在我身上花钱,我还能怎么样?不想花那冤枉钱,咱们又能怎么样呢?”
不知素兰话中深意的云大娘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见她胳膊肘往外拐,不问三七二十一,走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冷不防的素兰被打得红了半边脸,没等反应过来,云大娘又是噼啪两下,然后不解气的伸手揪着素兰的头发,照着后背锤了下去。
素兰连续挨了打,又疼痛又委屈,伏在榻上大哭起来。
云大娘厉声道:“使劲哭!我看你是忘了老娘的厉害?我低声下气的说好话,你简直要爬到我头上了。打今日起,我就守着你,看你如何跳出我的手掌心?”
怨气冲天的素兰苦于无法解释,哭着跑到炕上一头趴下。
再说回府的徐灏这几日与素兰近距离接触,素兰的模样不错,性情也好,人品也佳,总而言之是位中上美女。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呢比不上偷不着。
想入非非的徐灏直接走进房中,正好沐凝雪卸了妆,坐在椅子上解开了贴身小衫,将两只手臂从胸前伸出来,在那里更换睡鞋。
乳白色的胸罩,鲜红色的底衣,衬着两弯雪白的胳膊,在烛光之下分外动人。徐灏不由得越发兴致勃然,对丫鬟使了个眼色,走到妻子的身旁坐下。
“你常说带这玩意不舒服,我帮你解开。”
徐灏说着,伸出禄山之手来摸妻子的前胸,穿过障碍,如新剥鸡头,坚滑腻手,半笼于内,半露在外。
这人呢总有得老天厚爱的,沐凝雪无疑就是其中之一。比方说产后的妇女,大多数的胸围普遍会增加,哺乳孩子的那个啥会变大,颜色变暗,会失去弹性,会下垂,尤其胸部本来就傲人的女性,一旦下垂真是要了命的难看。
但也有少数女性的胸围反而会缩小,变得干瘪,为此苦恼不已;更有甚者,有些女性那里的颜色竟会恢复如初,极少数妇女,人过中年依然保持着诱人的粉红色,形状也会大体保持少女时期的坚挺,被身边的闺蜜等羡慕万分。
这就和腋毛一样,在六七十年代之前,中国妇女普遍腋毛稀淡,狐臭者甚少,据分析应该和食物有关系,摄入的激素较少的原因。而八零后的女性很多反应比起自己的母亲,腋毛就显得浓黑多了,还有一些筒子在论坛上诉苦,自己的母亲没有腋毛。
总之沐凝雪就是天赋异禀的佼佼者,连腹部上的妊辰纹都消失了,也没见她怎么运动,身材几乎没走样。当然天底下没有懒惰的美女,为了保持体重,也只有女人懂得其中的心酸。
沐凝雪急忙推开丈夫的手,笑着侧身闪躲,笑道:“你放稳重些,别动手动脚的。我是不喜穿这劳什子,可哪里好意思?尤其是热天捂得难受,恨不能什么都不穿才好哩。”
徐灏笑道:“好几次听她们说沐浴时,真不相信你生了两个儿子,我真捡到了宝。”
“胡说什么。”沐凝雪嗔道,顺手将滑下的带子挪上去,遮住暴露的那一抹春光,又得意又担心的问道:“我亦不解是什么缘故,你说这是不是什么蹊跷的病?不然为何与她人不同?”
徐灏大笑道:“这哪是病?我告诉你,你天生是纯阴之体,本来会体内郁遏以致凝结,正所谓孤阴不长,幸好遇到了我这孤阳亢奋之体,得以阴阳交泰。所以你得感谢我,如果不是我十年如一日的疏解你那纯阴不化之气,大概你现在就成了古墓派的小龙女啦。”
“呸!”沐凝雪听了,不觉红生两颊,啐道:“少嚼舌头,被丫头们听见,丢脸不丢脸?”
话是这么说,沐凝雪大约为了治病,笑吟吟的掀开锦被,然后不紧不慢的脱去衣物,一探身睡入被子里去了。
一心为妻子舒散纯阴之气的徐灏也急忙脱去衣物,钻了进去。
夫妻二人多年恩爱,今夜春风几度,犹胜新婚。
次日,胡乱睡过去的素兰没有起床,身上穿的绿绸上衣皱巴巴的不成个样子。一字如意的发髻也蓬蓬的,歪着垂了下来,发丝凌乱,精神不振。
随便云大娘说什么,她也背着身不理会,眼看快要吃中饭了,云大娘生怕徐灏突然撞了进来。
云大娘只得好声好气的说道:“好女儿,你要体谅我,不要有了好处,就把我忘了。你虽不是我生的,这几年以来,我是怎么待你?自己养的女儿也不会这么好吧?想我费了多少心血,图的什么?不过指望你大红大紫,我下半辈子也有个靠身。不料你红了没多久,就遇到了这位爷,现在你要享福了,我却落得个鸡飞蛋打,一点好处没有看到,你说我不冤吗?再说咱娘俩相依为命了几年,你现今要离开我,叫我心里怎么不难过?心情怎么会好?”
说到这里,云大娘的声音哽咽了,朝着痰盂一个劲的拧清鼻涕,两行老泪哗啦啦的落下。
云大娘掏出手绢抹了下,柔声道:“好女儿,你真这样硬的心肠,要丢下我去享福吗?这自然是你的出头之日,我不敢阻拦,但是你总得念念我几年来待你的情分呀,好歹帮师娘的忙才好,反正就这一回了不是?”
她连哭带说,说得好不委婉。素兰明知她又在演戏,然而女人的心,天生容易感动,何况素兰又是一等一的心善,想起师娘的好来,一阵心酸。
太了解素兰脾气的云大娘知道没事了,走过去,好女儿好孩子的一通乱叫。
轻轻拍着素兰的背部,云大娘说道:“起来吧,昨晚我是性子急了一点,不该动手打你,给你陪个不是。快别让我为难了,你干熬了一上午,什么也没吃,我去给你下碗面条吧。”
说着,云大娘拉着素兰的胳膊,要把人拉起来。素兰自是不好意思拒绝,也就顺势撑起了身子,抬手把散乱的鬓发扶到耳后,说道:“我不想吃。”
“你这孩子,还在生气吗?”云大娘皱起眉头,“好歹吃一口。”
素兰说道:“要不,我吃稀粥吧。”
“好。”云大娘看着她的憔悴模样,说道:“头发乱了,我先给你梳一梳。”
素兰摇头道:“这都中午了,还梳什么头?”
云大娘说道:“你现在不梳,等会大爷来了怎么办?临时抱佛脚,你又要着急了。”
也不管素兰反对,她直接把发髻拆散,素兰忽然想起昨天徐灏的话,忙说道:“不如烧些水,我洗个澡吧。”
“对对对。”云大娘笑了起来,挤眉弄眼的笑道:“那位是爱干净的,万一来了忍不住想欢好一下,脏兮兮的不免搅了他兴致。“
“嗯。”素兰心里苦笑一声,心说我哪怕洗的再干净,人家大约也不会看我一眼。
女人天性喜欢欲拒还迎,眼见徐三爷视自己为无物,素兰也和蕙兰一样很不服气,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美人,难道逢场作戏一下都不肯嘛?
俗话说花钱买笑,你花了钱为何不要?就没这个道理,试问天底下的男人有不偷腥的么?故此素兰认为他总归会要了自己,而自己呢也确实心甘情愿。
也许这几日是嫌自己不干净,今日好好的洗白白,整个身子涂抹香水,连屁股也准备好,兴许徐三爷爱这一口,反正叫你领略下我素兰在床榻之上的风情。
甚至在浴桶里洗啊洗啊,素兰又担心万一自己的本事不济怎么办?毕竟徐三爷的妻妾大多绝色,一辈子什么女人没阅历过?自己唱曲在行,那方面委实没受过什么专业培训,经历的男人也有限,区区几个公子哥而已。
每次无需搔首弄姿,只需像根木头似的躺着即可,吩咐叫几声就叫几声,换个姿势就换个姿势,偏偏那几个公子哥皆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银样镴枪头,片刻之间即丢盔卸甲,无趣极了。
想起蕙兰的那几句埋怨,素兰一时间计上心头,暗道索性把她叫来,咱们姐妹齐心协力的服侍,**心经三十六式无所不至,彻彻底底的闹一场好了。
如此一想,脸红的像个熟透的桃子,素兰捂着发烧的脸沉到了水里,暗骂自己不要脸,这样无耻的想法别说自己一个戏子,估计连秦淮河上的女人都不屑如此下作,已经属于纯粹的娼妇心态了,一味不择手段的讨好男人。
与此同时,蕙兰人在潘三家里。原来蕙兰的出身与素兰琴言不同,她本是所谓的扬州瘦马,身段格外窈窕多姿,相貌标致,一到金陵即颇有名声,赚得钱自然就多。
这段时日置办了宅子,买了两个丫头,雇了几个老婆子,周三给她做了车夫。在上司的安排下,对外宣称嫁给了个待选进士,做起了奶奶来。
潘三的宠妾菊花未从良时,也是扬州的瘦马,菊花姓白,与蕙兰在小时候结为异姓姐妹。
潘老三此人虽然好色如命,行事不择手段,但是对蕙兰非常照顾。白菊花年纪比蕙兰大了四岁,乃是大姐。
屋子里,菊花逼问怎么回事?蕙兰笑着说道:“大姐从了良,姐夫是位多情的老爷,令我心里羡慕。不料我的运气不好,没遇到一个好人,我看他对我很有情,恰好去年出了点事儿,险些吃了官司,他为我吃了些苦,还是待我一样,而且比以前更好,所以我决定嫁了他。又见他手头不宽裕,在京里的费用大,候选无期,我遂将历年积蓄拿出来帮他打点。虽然他是个没什么骨气的磕头虫,但到底算个老爷,比咱们接客时强得太多。”
菊花的气色不错,潘老三手术后不管他自己的感觉如何,起码那铅笔长了一截,行房时也不抽筋了,对此菊花还算满意,聊胜于无嘛。
菊花说道:“那就是说妹夫得了缺了?恭喜恭喜,妹夫虽然是个小官,妹妹也到底是位太太。你姐夫虽是个大老爷,我终究是个偏房。家业虽比你家大些,论名分却不及你,况且他老家还有好几房呢,谁知道将来怎样?哪里及得妹妹一马一鞍的安稳。妹夫年纪不算大,又本分,又能干,你呀是个有福的。”
蕙兰奇怪的道:“你见过他了?”
菊花笑道:“他不是进了户部吗?为了货物的事来过几次,我躲在门外看见了,人才是没的说。”
蕙兰笑道:“只要裙带香,管她十二房?姐姐这样的人,姐夫岂有不一心一意的?相公喜欢的再多也仅仅玩玩而已,喜欢的女人唯有姐姐一人。你看三姐夫也是个从九品,至今也没有选上官,成天仗着给人家看风水,能赚多少钱?弄得三姐苦不堪言。
还有跟了夏珪的五妹,当初不听咱们的劝,非要做小妾随着去两湖,谁知他家里那位也利害,五妹也真教他赚苦了。听说夏珪上回路过扬州,也不知谁托他给老家门户带了一封信,他坐着轿子去了,到了门前,还是轿夫说道:‘老爷,这是个王八家。’他才没有进去,你说怯不怯?”
三姐夫即那位张仲雨,自从执意娶了风尘女为正妻后,连累了仕途。不过张仲雨倒也看得很开,本非进士正途,做不做官也没所谓,给人家算算命看看风水,不愁温饱。
二女说笑了一会儿,菊花叫来个耍猴的在院子里,看了一回。
菊花要留她吃饭,这时周三赶了来,说素兰急着见她,蕙兰便要回去。菊花送她出来,出了内宅,两个人还是依依不舍的手拉着手,站在院子里说话。
给潘老三帮忙的李元最近忙着准备小考,正在书房里攻书,听见外头女人的说话声,赶紧剜破了窗户纸,闭着一只眼睛,睁着另一只偷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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