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似乎并不把叶痕的话放在心上,他只是歪着头瞥了一眼包扎好的伤口,继而抬了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林竹,“说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刚刚那个提到名字的唐倩……看你们的反应,似乎这个人很重要?”
何必问出这句话,周围却是沉默良久,没有人回答。
江淮抬了抬眼,目光落在面前的人身上,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唐倩杀了人。”
“哦?是吗?”何必微微一愣,但却很快反应过来,他沉默片刻继而扑哧一声笑了,“那我没有被杀,看来还是十分幸运的事情,对吗?”
林竹轻哼一声,语气听不出嘲讽亦或是其它的情绪,他只是上前几步,附身看着面前的何必,“你呢?你准备跟着我们?”
何必慢悠悠的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肩膀,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可是伤残人士,不跟着你们如果再碰到那个杀人犯,恐怕性命堪忧。”说到这,他微微顿了顿,继而开口道,“而且,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如果是正常的二考,江淮他们是绝对不会带上何必的,但是现如今情况特殊,为了尽可能保证参加考核的人员的安全,何必是必须要带上的。
于是江淮轻轻昂首,“你说。”
“我希望你们,能够帮忙找到白应涟。”
此时叶痕已经简单的将何必的伤口包扎完毕,就连手背和手臂上一些浅浅的刀伤也已经贴上了膏药。
何必伸出手整理着自己肩膀上衣服的褶皱,犹豫片刻,目光从自己的伤口上收回,继而落在周围的人身上,“我看得出来,如今二考的情况或许不像我们想象之中那么简单了,白应涟在与我分开的时候原本就受了些摔伤,如果遇到唐倩……”
林竹砸了砸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何必,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何必挑了眉,将胳膊随意的搭在了膝盖上,他轻声一笑,看着面前的人道,“你什么时候了解过我?更何况白应涟与我关系并不一般。”
宋予寒用打量的目光扫了扫何必,“你们是恋人?”
何必转过头看她,虽说没有回答是不是,但眼底的笑意全然是已经默认了宋予寒的话。
宋予寒豁然开朗般的哦了一声,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继而转过身拿起自己的物资包背在了肩上,“什么时候和考官说说,情侣考试应该先至少扣十分。”
一旁的顾笙原本是宋予寒一开口说话,就闷着点头附和的,但是听到这句话也不由自主的轻轻“咦”了一声,连声追问道为什么。
宋予寒对着她轻轻一笑,眉眼中的善意让人感到十分的亲切。
她红唇露齿,“因为,十分影响单身人士的心情。我的情绪一不稳定,就会影响我判断问题时候的状态,从而间接会导致我考试时失常发挥。我认为这样的举动十分阴险。”
顾笙沉默了,“……”
感觉逻辑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感觉有哪里好像不太对……
而就在这时,头顶处传来一阵轰鸣声,投放物资的飞机从上空按照一开始江淮判断的路线飞过。
江淮抬起左手看了看时间,“走吧,浪费太多时间了。”
搀扶何必的这个艰难的任务,就落在了一直默默的跟在后面假装透明人一声不吭的张超身上。
张超倒是没有对自己这个任务有多大的排斥,反而主动把“看上去没发挥什么作用,并且现在病怏怏”的何必,归为和自己一眼没什么作用,随时可能被抛弃的一类人之中了。
于是,张超看何必的目光多了几分同病相怜。
然而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钟,宋予寒感到自己的鞋带似乎被树枝勾住,向前提了提步子便被扯开了。于是她走到一旁,蹲下身子捻起两头的绳子,熟练的打了一个结。
而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敏锐的落在不远处的一点腥红之上。
宋予寒眉头一皱,伸出手,食指轻轻碰了碰那一抹颜色,继而收拢到鼻前嗅了嗅。
血腥味。
宋予寒瞳孔一缩,眉目间顿时生出几分寒意,她站起身子顺着血迹的方向望去——那是一段下坡路,树林茂密,互相遮挡着,让人一时看不清里头的环境。
于是宋予寒提起步子,朝前迈开一步。
“予寒?你在做什么?”顾笙很快的发现了宋予寒的动作,她伸出手轻轻的抓住了宋予寒的胳膊,防止她一个不留神踩空摔下去,“往里面走吧,外面走着很危险的。”
宋予寒应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不远处密林的方向。
周围的人都停下步子,视线集中在了宋予寒身上,显然是不太明白她为何突然的就停下了动作。
“江淮。”宋予寒终于打破了这一片沉默,她开了口,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江淮,望向他的目光是一片冷静和严肃,“和我下去看看,行吗?”
江淮的目光在和宋予寒短暂的交流之后,顿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将视线微微一转,落在了宋予寒方才望去的方向,“走吧。”
顾笙的小脸上对两人的举动写满了不解,她抿了抿唇,开了口,“那我们……”
“在这等我们,等五分钟。”江淮转过头,目光扫了扫身后的人,继而道,“五分钟之后再顺着这个方向去找我们。”
江淮说完这段话后,才偏过头看着身旁的宋予寒,“走吧。”
两人在认真起来的时候,步伐速度都是惊人的一致,几乎在片刻间就拉开了与周围的人的距离。江淮转过头扫了扫宋予寒,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宋予寒的指尖——那一抹腥红之上。他沉默片刻,开口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血迹。”宋予寒伸出手将指尖的血展示给江淮看,“已经干了。这个方向地上的树枝和枯叶有明显的被压过的痕迹,所以案发现场应该在这边。”
宋予寒说话时候的语气格外沉静而又一丝不苟,“只喊了你,是因为我能够百分之百信任的只有你,我要比其他人先看到案发现场,以免关键线索被疏漏或者破坏。”
江淮抿了抿唇,却是低低的笑了笑,“你很聪明,但是你怎么就能确定,我排除了你的嫌疑呢?”
“你怀疑我也没办法。”宋予寒倒是不和他生气,只是昂了昂首,将目光往他的方向轻轻一瞥,眼角带笑,“线索是我发现的,你再不满意也得憋着。”
而就在这时,江淮的步子蓦地一顿。
宋予寒见着江淮的反应,自然也猜出他是发现了什么,于是她转过头,顺着江淮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具女人的尸体。
她的眼睛是长着的,黑色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地上,有几缕黏在了她的面容之上,那张原本应该秀丽清新的样貌,此刻却变得有些狰狞而让人毛骨悚然。她的衣衫不整,衣领的扣子敞开,玲珑的曲线似乎是要呼之欲出。
致命的伤口——是脖子上那一道深深的淤青。
她是活生生被人掐死的。
江淮在片刻的沉默后,蓦地发声,“白应涟。”
宋予寒一愣,上前几步去看那具尸体的正脸。
……没错,是白应涟。
饶是宋予寒这个记忆力极好的人,在第一眼的时候竟然没有看出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几天前才见过面的白应涟。
那是因为白应涟此刻的眼神。
充满了不甘和惊愕,她似乎在临死前燃尽这辈子的怒火,去直直的盯着一个人,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人燃烧成灰,和自己一起陷入轮回和地狱。
“我说……”宋予寒蹲下身子,贴近了尸体查看着上面的伤痕和周遭的线索,她迟疑着开口,但似乎是欲言又止。
江淮在她的身旁蹲下,“你说。”
“说不出来,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很相似。”宋予寒皱着眉头,感觉有些东西明明呼之欲出,但却在牙关口硬生生说不出名字,“就差一点就能想到的事情,却偏偏说不出来。”
江淮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宋予寒的脑袋,“想不出来,就不要去想了。”他说完,将手收回,从口袋中掏出白色的手帕,隔着帕子轻轻的试探过尸体上的伤痕,“我还在这里,担心什么?”
宋予寒却是难得的沉默了下来,没有去接江淮这句话。她抬了抬眼,用余光看向江淮的侧脸。
江淮的那句话,倒不是语气上扬的打趣或是彰显自己的能力,他说话时无比的认真,但却又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一个生来就被人寄予了无限希望,无论何事都会被推到最前面的人。
真的,就没有疲倦的时候吗?
而此时,江淮的眸子轻轻一动,视线微微一偏,捕捉到了宋予寒瞥向自己的余光。
江淮:“别看我,检查尸体。”
宋予寒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身叹了口气,却很快将注意转移到面前的尸体上面。
白应涟的衣衫凌乱,衣领的扣子打开了五颗,看上去似乎是有明显的被凌|辱的痕迹,除了脖子处的伤痕外身上还有多处蹭到地面的擦伤。
不过除了下身裤子却穿着整齐,没有被人动过。
而且除了擦伤之外没有过多的打斗或者是淤青,致命伤痕只有脖子上的一处,甚至后脑都没有被扑倒时候的撞伤。
不过白应涟的左手指甲上却有些血迹,看上去应该是在挣扎的时候曾划破了凶手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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