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霜寒莫不是无人可用了,居然派一个十九岁的将军挂帅。”
西北路中军大帐中,白音放下手中茶碗,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将漠。
将漠苦笑:“只知道那年轻人是白家庶出,别的消息并没有。”
将来刚要插话,一名传令兵径直冲了进来,此番举动一定是有紧急军情。
“报!平阳路传回急报!亿国平阳路左、右军战败,歼敌人十余万,俘虏十余万。河日军主将艾彦,对战亿国山豹骑时战死,五万山豹骑尸骨无存!”
“啪!”
白音再次端起来的茶碗滚落在地,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摔得粉碎。
那传令兵略微一顿,继续道:“决云、奉天、铁山三军东归南线战场,河日军由阿日善接任主将,带着十余万俘虏退回后方。”
“密信上询问,俘虏的十三个将领如何处置?河日军督送完战俘后,是赶来西北路支援,还是东归南线战场。”
将来眼睛微闭,沉声道:“淇河部与达日部在清河两地时就损失惨重,无奈之下才两部并一军。”
“如今艾彦死于战场上,朕心痛矣。”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追封艾彦为镇亿王,其灵位与画像入太庙,受天下香火供奉。”
“那十三个敌将,秘密杀了。让阿日善替朕割下他们的头颅,摆在艾彦坟前!”
“河日军在清河南岸修整,待各城处理完战俘后再赶往普阳城,准备随时支援西北路。”
将来显得有些疲惫,挥了挥手传令兵便退了出去。
大帐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这连续的战事让大武失去了几十万士兵,一位皇亲、两军主将、二十余位各级军官。
若与敌人对照,大武的战损并不算多。但大武拦天下之财强军,这般损失还是让人心痛不已。
可战争还没有结束,任谁都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朕的三叔,追封了一个秦王。为武将军,追封了一个定江王。艾彦将军,追封镇亿王。”
“大武不封王!即便是谥号朕也不愿意封!你们,一定要给朕好好活着!”
众将齐齐站起,躬身道:“末将领命!”
见将来不再言语,白音出列道:“陛下!末将请战,去会会那个白霜浩。”
将来扶刀起身:“来人,给朕披甲。三军齐出,为白将军掠阵!”
“诺!”
随着将来的一道口谕,沉寂了七日的西北路中部再次躁动了起来。
墨甲军、白马军、陷阵军齐出,在亿国西风城与左右两营前列阵相对。
亿国联军也快速做出了反应,因西风城守军不便出城,二十万大军在西凤城前,两军大营之间列阵以待。
见他们如此龟缩的姿态,本欲从斜侧方袭杀的白马军只能原地待命。
可待命并不代表安分,随着白音一骑奔出,白马军将士齐齐喝叫阵,让你黄口小儿白霜浩出来受死。
叫阵声一声高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白霜浩迟迟未出,亿国联军的士气也遭受到了重创。
随着墨甲军与陷阵军的加入,音浪犹如狂风一般席卷西风城。
一名亿将不甘受辱,出阵迎战白音,却被三回合斩于马下。
大武联军士气大震,更是点名道姓的让白霜浩出来。
但结果并不是众人想像的那个样子,城内那个十九岁少年真的就忍了下来。
眼看白音与一位使用大斧的将军战斗,将来望着西风城沉声开口:“怪不得白霜寒会让他指挥联军,但是这份心性就不简单。”
“本是试探,没想到发现大鱼,防着点吧。忍常人所不能忍,必定有更大的图谋。”
将来觉得将漠说的很有道理,出言下令道:“把卫字营的斥候散出去,朕要知道,他在等什么,又要玩什么花样。”
“诺!”
白宇应下的同时,白音再斩一将,联军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对面寂静的像是不在这个世界了一般。
“他再这么忍下去,这仗就没个打了。”
“大哥是手痒了?”
“手痒谈不上,要是个半步登峰,白音对付不了,陛下又不好出手,只能我上了呗。”
将来摆手:“非也非也,御驾亲征便为将,阵前没有不好出手这一说。”
“我说陛下,您这是断我登峰之路啊!”
在两人相互不让之际,西风城的城门缓缓打开,一位手拿双锤身披银甲,坐下花斑马的大汉飞奔而出。
之所以成为大汉,是因为那魁梧的身板与尉迟无双想必也不遑多让,直接一点就是比将家两兄弟高了一头。
看到他的那一刻,将漠直接纵马而出。只见他一甩游龙枪,大笑道:“白将军回去喝口水歇一歇,那厮由本将军解决!”
本欲拨马向前白音先是一愣,想要转头反驳之际正好看到将来在对他招手。
白音无奈之下拨马返回,与将漠擦肩而过还不忘说了句:“我喝口水就回来,你可别把他杀了。”
“小贼!就是你杀了我军两名将领吧,还想走!给老子留下来!”
这语气,这嗓门,哪里像是一个十九岁的青年将军。
白宇转头:“陛下,他嗓门居然比你大!”
将来瞪了他一眼,随即专心观战。
“来将何人,我白霜浩锤子不死无名之鬼!”
“大武柱国上将军!你爷爷将漠!”
这阵前占别人便宜的毛病,不愧是将家四代武将的传统。
只见那白霜浩怒吼一声,坐下花斑马陡然加速。
圆月舞黄沙哪里受过这气,四蹄全力一踏卷起四周飞沙。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之间转眼只剩下一丈的距离,将漠的游龙枪占据了长度的优势,只见他率先出手,一击枪朝白霜浩刺去。
白霜浩毫不避让,双手用力一轮,游龙枪便被崩开。
金铁交鸣之声在空气中回荡,层层叠叠的劲气向四周席卷,激起了一连串的气爆之声。
两人交手一个回合之后根本没有机会颤抖,交错分开之余各自疏导着体内紊乱的劲气。
将漠拨转马头,望着对面的白霜浩戏谑道:“就这?”
白霜浩寸步不让,大嗓门嚷嚷出声:“我之用了五成力,你不是我对手!让将来出阵与我一战!”
说罢,他还回头撇了一眼金色皇旗下的将来。
“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哈哈哈哈!就凭你?你亿国大巫师过来,也只有被打的下场!”
说罢,将漠纵马而去,在临近白霜浩时抖出了十多道枪花。以肉身之力,将硬枪抖出枪花,可见将漠如今的力气有多恐怖。
枪乃百兵之王,对敌时的变化莫测最让迎战者恼羞成怒。特别是这枪花之击,其中虚虚实实让人无法捉摸。
白霜浩怕被将漠阴了,只能架锤子格挡全部枪花,维持这个东动作骑马,身体显得很是僵硬。
谁知将漠这一击全是虚招,在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将漠突然转身刺出了了一击漂亮的回马枪。
白霜浩反应也是奇快,在枪尖即将刺倒他身上的那一刻,他挂在了战马的一侧,游龙枪只擦破了他的胳膊,绽放出一道夺目的血花。
战场厮杀又不是江湖比武,没有那些说书人口中的规矩,只有你死我活这么一个结局。
将漠挂枪摘弓一气呵成,只见他弯弓搭箭如满月,三棱形的羽箭“嗖”的一下射向花斑马。
在羽箭离铉的那一刻,白霜浩做出了一件让人惊呼的事。
只见他为了让战马不中箭,居然凭着自己的蛮力,将那花斑马撂倒在了地上。
羽箭从一人一马上空飞过,那花斑马快速起身,白霜浩为它当下了随后的两箭。
他太起大锤指向拨转马头的将漠:“卑鄙!无耻!下流!”
“小娃娃!你当这是在过家家吗?”
说罢,将漠双腿一夹马腹,圆月舞黄沙再次冲了出去,却被并行而出的将来抓住了缰绳。
圆月舞黄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停下的那一刻就看到了乌云追风兽,只见它朝乌云追风兽,两颗硕大的马头互不相让的撞到了一起。
望着将来一脸杀意,将漠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着他的视线看去。
过去了几吸时间,一道带着面具的倩影站在了花斑马的马头上。
只听白霜浩扯着大嗓门道:“堂姐!你何时来的?怎么不知会一声。”
将来催马向前,望着白霜霜道:“你刚才,对我大哥暴露除出了杀意?”
白霜霜平静道:“霜浩也是我弟弟,你哥想杀他,我可能见死不救吗?”
将来脚下劲气缓慢盘旋,人也站在了乌云追风兽的马头上。他不喜欢别人俯视自己,同样的乌云追风兽也不愿意别人踩它头。
就见将来凭空漂浮,乌云追风兽转身与圆月舞黄沙较劲去了。
这点小事,自然没有影响到现场的气氛。
那是一众压抑到极致的兴奋,因为六十万人能见证两大宗师对决,没有什么比这事让这群武夫更加痴迷的了。
透过面具上白霜霜的眼睛,将来知道她的战斗意志并不坚定。
可她却实打实的挑衅了一位帝王,将来没理由轻易的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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